第二天上午,贞德非常罕见地睡起了懒觉。
由于昨夜的释放,贞德睡的无比的香甜,以至于直到日上三竿才在周怡的催促下起床。
周怡嘴上什么也没说,但贞德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对黄惠惠的极度不满,不过贞德暂时也没有余力去过问这些闺帏之事,因为今天她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去芜湖救驾。
虽说名义上是去救弘光皇帝,但其实贞德真正想救的,是江北四镇之一的大将黄得功。
为了对抗清军。弘光朝廷在江北设置了四个藩镇,号称江北四镇,拥兵10余万人,分别是刘泽清(淮安府)、高杰(徐州府)、刘良佐(凤阳府)、黄得功(泸州府)。然而这江北四镇中,除了高杰被许定国设计诱杀后,其部下群龙无首,被迫降了清以外,另外两镇刘泽清和刘良佐则主动投降了多铎,只有黄得功坚持抗清,最后在芜湖喉咙中箭,自刎而死。
黄得功,军中外号“黄闯子”。要说黄得功这个人可真不简单,据说他少年时有一回偷喝了母亲酿的酒,因母亲责备,于是干脆拿了把刀,偷偷混进官军中与清军作战,竟然一战斩杀了两名敌军,拿着赏银回家献给母亲。
后来更是一路开挂,靠着打仗不要命的闯劲儿,从一个小兵一路凭战功做到了总兵,1645年左良玉起兵“清君侧”后,在铜陵打败了左梦庚,因功封为靖国公。
此刻,由于多铎进占南京,弘光皇帝逃亡到了芜湖,投奔了他此刻唯一能够依靠的人——黄得功。
按照历史的发展,在五月二十八日这一天,由于黄得功不知道好友刘良佐已经降清,被刘良佐谎称商议抗清策略,诱骗至江上,随后其部下田雄、马得功叛乱,联合刘良佐前后夹击黄得功,在乱军之中黄得功脖子中箭,深感大势已去的黄得功,不愿投降满清,于是拔出脖子上的箭,用力刺穿了自己的喉咙,悲壮而死。
黄得功死后,其妻翁氏随即自杀。
部将田雄、马得功冲上中军瓮之琪战舰,抢走弘光皇帝向清军投降。
无力阻拦田、马二人的翁之琪,向着弘光皇帝跪拜谢罪之后,投江而死。
其余部将,除黄蜚、黄斌卿、方国安逃走以及部分降清者以外,诸葛晋明、邓林祖、杨彪、王东日等将领尽皆战死。
纵观整个弘光一朝,黄得功和他的部下是最有战斗力,也是抗清意志最坚决,战死将领最多的部队。
面对这样的将领和军队,对人才有收藏癖的贞德,内心的荷尔蒙岂能不爆发?
更何况,即便是从战略的角度来说,黄得功也是必须要救的。因为一旦黄得功战死,多铎的数万大军就会从南京、芜湖一路向西,与阿济格会师,共同围攻九江,到那个时候,贞德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阿济格的8万大军,而是15万大军了,那可真叫回天乏术了!
贞德在布置好各部任务以后,带着刘肇基、卢九德等人,登上了按照约定提前到达南昌附近鄱阳湖码头的周天的水师战船,一路风风火火朝芜湖赶去。
路过安庆、铜陵等地时,由卢九德和刘肇基出面,说服当地守军放行。
由于黄得功早年南征北战时,卢九德是其部监军,双方配合和睦,卢九德与黄得功及其部下将领,大多熟识且关系不错,再加上听说卢公公此行是去援助黄得功的,因此这一路上并未遇到阻碍。
五月二十七日晚,贞德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芜湖外围,虽然以卢九德的名义派人私下与黄得功取得了联系,但贞德并没有向黄得功告发刘良佐降清和田雄、马得功叛变的事情。
贞德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两个考虑。
一来弘光皇帝就在黄得功军中,贞德本来就是假冒的公主,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虽然她没有九族,但刘肇基等人也难免会受到牵连,因此暂时不露面为好。
二来刘良佐是黄得功好友,田、马二人也是其手下得力干将,而贞德等人终究是外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指认他们叛变,就算黄得功愿意相信,就这么处置掉田、马二人也难以服众。
更何况,贞德知道的是田、马二人叛变,可这些信息终究只是来源于历史文献和电视剧,真实的历史上,有没有其他人叛变了呢?
这些信息贞德并不知道,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毒疮自己发出来。
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叛变,让那些小丑们自己跳出来,而贞德则躲藏在背后,把他们一锅端了。
她贞德要亲自帮黄得功清理干净屋子,让这支弘光朝最能打的军队,焕发新生。
五月二十八日中午,黄得功如约登上战船,朝刘良佐军营驶去。
船行驶到江心,突然身后芜湖军营里大乱,田雄、马得功率领军队开始叛乱。
而对面的刘良佐在对黄得功劝降无果后,刘良佐的军队也开始向黄得功发起进攻。
密密麻麻的箭矢朝着黄得功的战船飞来,眼看流箭就要射中黄得功,一旁的卢九德连忙按照贞德的吩咐,带着亲随把站在船首冒着箭雨指挥作战黄得功按了下去,躲过了脖子上的这一箭。
就在黄得功前有刘良佐,后有田、马叛军,被夹击在江心进退两难,感到大势已去,心灰意冷之时,救兵出现了。
提前埋伏在附近的刘肇基率领骑兵营,大声呼喊着“救驾平叛”,一马当先冲进了叛军人群。
而长江上,上千艘战船乘风破浪而来,冲进了刘良佐的水军阵营中,凭借船上大量的火炮,迅速压制住了刘良佐的水军。把黄得功救了出来。
战斗没有持续太久,知道偷袭失败的刘良佐,面对周天的强大水师,不敢恋战,很快撤退了。
而芜湖军营里的田、马等叛军,在刘肇基手下,这支刚刚在瑞昌大败吴三桂、士气正旺的精锐铁骑的冲击下,没多久也败下阵来,慌乱之中四处逃走了。
战斗结束之后,死里逃生、惊惶未定的弘光皇帝,连忙下旨召见贞德。
“民女罪妇贞德,假传圣旨、假冒皇室公主、救驾来迟,此皆死罪!请陛下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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