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语气中满是无奈。
易忠海等人也跟着点头。
不服不行。
折腾了大半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吃了亏、谁占了便宜。
他们现在好歹只是家产受损。
再闹下去,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一想到李进阳那阴森的笑容,
满屋子的人都打了个寒战。
就连棒梗也连忙点头——李进阳没事就叫他过去踹两脚,
他还不敢跑。
还说这是替他爹管教孩子!
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天天欺负小孩。
何大也严肃起来。他当年能做出在五十年代就跟寡妇跑路的事,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绝不会鲁莽地硬碰硬。
这人城府极深,和许富贵有几分相似。
他们都经历过旧时代的江湖纷争,深知做事必须谋定而后动。
若不是李进阳对傻柱下手太狠,他或许真会像许富贵那样,选择送礼求和、低头保平安。
可惜,有些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断子绝孙的仇,怎能忘记!
“老太太,凭过去的交情,那位没愿意帮一把?”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求过两次,替傻柱挡了两次大难,情分已经用尽了。”
“但你和我不一样。我终究只是个老邻居。”
“当年小杨过草地时,你为他母亲端屎擦尿,养老送终,他一直念着这份情。”
“不然,你悄悄离开后,他也不会让傻柱进厂食堂,后来还直接定了八级炊事员。”
“就连这次,傻柱的事平息后,我去说了说,他又回到了二食堂当大厨。”
“小杨嘴上不说,是碍于纪律,但心里始终记着你的旧情。”
屋里的人听得云里雾里。
唯有易忠海,眼中瞬间亮起了光。
“老太太,大清,你们和杨厂长还有这层关系?”
何大清点了点头。
“唉,这本是留着保命挡灾的关系,能不用是真不想用。但现在,是不得不求人的时候了。”
“李进阳……不断了你李家的根,我何大清这辈子就算白活!”
何大清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激动起来。
他们难道不想报复李进阳吗?
当然想!做梦都想!只是苦于没有办法。
如今,何大清竟爆出这样一层硬关系——
那可是杨厂长!级别比李进阳的后台李副厂长还高半级!
这一次,那小畜生绝对逃不掉了!
老天爷总算开眼了!
满屋子的人,个个情绪激动。
连聋老太太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小畜生,这回看老娘怎么压住你!
何大清斩钉截铁地说道:
“年前先不惹事,等过了年,我非让李进阳跪在我家门口认错不可。”
“小兔崽子,老子当年提着菜刀在道上混饭吃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打转呢。”
“真以为没人能收拾你了?”
“等着瞧吧!”
……
李进阳对何大清回来这事压根没放在心上,多一个琢磨他的人也无所谓。
不就是个跟海子差不多水平的厨子吗,算什么东西?
他甚至有点期待,何大清要是也算主角团一员就好了。
这样说不定又能多刷点技能。
最近海子他们太安分,好久没有新技能进账了。
李进阳有点发愁。
回到家,随便弄了点吃的,填饱肚子就睡了。
下午嗑了不少瓜子,还喝完一整捆北冰洋,肚子撑得难受。
一转眼,第二天到了。
离过年越来越近,李进阳也越来越懒。
最近部里没送来什么新资料,翻译科也没什么事,他上午干脆赖在家晒太阳,当条咸鱼。
打算下午再去厂里露个脸。
他在轧钢厂属于特殊岗位,整个科室就他一个人,根本没人管。
连签到都是自己负责。
别说今天的签到,李进阳连明年的都提前签完了。
还顺手签了一百多个夜班,能领补助。
比厂领导还自在。
“进阳哥,你脚抬一下。”
“进阳哥,你想喝哪种茶?”
秦京如一大清早就来了,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屋子,完全没管瘫在椅子上晒太阳的李进阳。
眼看着她把床单、被罩、窗帘全拆下来洗了,李进阳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搬了凳子坐到她旁边:“京如,你先停停,我跟你说点事。”
秦京如一听,眼睛都亮了——这可是半年来李进阳头一回主动找她说话。
“进阳哥,你说呗,说话又不耽误干活,我一会儿还能帮你擦窗户呢。”
“……”
“京如,我这人真不算什么好人。你看你姐他们家现在那么惨,全是我害的。你住的这房子,许大茂那房子,也都是我使手段弄来的。”
“以前我骗你,我和‘好人’两个字压根不沾边,说不定哪天就被拉出去枪毙了。”
“真的,你是个好姑娘,我配不上你。这样吧,我给你一笔钱,几百块虽然不多,你拿着回老家,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
李进阳说得诚恳。
秦京如这人,除了没心眼,真挑不出什么毛病。男人说什么她都信。
可在李进阳看来,没心眼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以前干的那些事,包括以后打算干的那些事,注定他不能娶一个傻白甜回家。
不然哪天她随口一句话,说不定就能让他吃颗“花生米”。
本来想着等她自个儿失望了,自然会走。
可这都快要过年了!
看她那劲头,像是打算一辈子这么过下去。
实在太吓人了。
秦京如起初还满心欢喜地听着。
可等他说完,眼圈一下就红了。
“进阳哥,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我不走,钱也不要。我就在这儿待着,我能干活养活自己,以后每个月给你交房租也行。反正我不回村里。”
“求你了,真的。”
她睁着一双兔子似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李进阳苦恼地揉了揉额头,“你要是不愿回乡,也行。我帮你寻份工作,被服厂或是零食厂都成,往后你就是工人身份,还能拿到京城户口。”
“这样也算没辜负你照顾我这大半年。不过你得搬出去住,我会另外给你租间房。”
“京如,你也替我想想。你进阳哥总得成家吧?可你在这儿,哪还有人敢给我说媒?”
秦京如眼圈又红了,低着头小声说:“进阳哥,我不想走……我就想待在你身边糊火柴盒。”
“在你身边,我心里特别踏实,觉得谁都不敢欺负我。”
“以后**活会更小心,不叫人瞧见。你别赶我走,行吗?”
真是造孽!
李进阳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何必让秦淮如去报案?
非但没把傻柱怎么样,反倒给自己挖了个深坑。
他这性子,不怕人使坏,也不怕谁耍狠斗横。
唯独怕别人对他好。
像秦京如这样的,真要打发她走,法子多的是。
可一想起她那双小兔子般怯生生的眼睛……
心里就涌起满满的罪恶感。
若真使手段赶她走,李进阳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京如,不是我不答应。可你再小心,也防不住那些闲来无事的大妈婶子老太太瞧见。”
“她们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算我求你了,替我想想行不行?”
“我是真得娶媳妇了。倒不是多稀罕女人,而是不成家就难往上升。”
“到了我这个位置,家庭背景很要紧。”
“不娶你真不是因为你不好,是有不方便说的苦衷,真的。”
这话听得秦京如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
搓床单的手攥得青筋都暴了起来。
她强忍许久,才瘪着嘴说:“要不……你认我当妹妹吧?”
“我把你当亲哥,这样总没人说闲话了。”
“我真舍不得你,你跟别人全都不一样,真的,进阳哥,求求你了。”
秦京如是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的。
原故事里,她跟傻柱相亲本来顺利,怎么突然就跟许大茂走了?
不是图许大茂有钱。
钱或许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关键的是许大茂不木讷。
他透着股活泛劲儿。
李进阳从另一个时空来到这里,若论骨子里的自在洒脱,这世上怕是没人能比得上他。
对秦京如来说,这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李进阳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背着手走开,到了没人的地方,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这算怎么回事呢。
再想想吧。
秦京如这么细致地照顾他这么久,他多少也有些动容。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人对他这么好过。
从前围着他转的人,不是图权,就是图钱。
有个人毫无所求地照顾你半年,别说人了,就算是条狗,也会摇摇尾巴。
李进阳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下午,李进阳骑着自行车去轧钢厂。路过保卫科时,想起刘海忠托他的事。
老刘最近表现不错,他打算在年前帮他办妥。
进了保卫科,他先去陈猛办公室坐了会儿,顺了点好茶叶,才往一大队走。
小虎正在里面处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工人。
快过年了,手头紧的人就开始动歪心思。
“进阳,你怎么来了?”
“你先忙,等会儿有事跟你说。”
小虎点点头,加快处理速度,狠狠训了一顿,就把人放了。
“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了?我还以为你会把他们送派出所冲业绩呢。”
李进阳有点意外。
小虎叹气:“这几个人我都认识,不是街上的混混,都是厂里的工人。家里要么有重病的,要么孩子多,实在揭不开锅了。”
“也没拿什么值钱东西,就是想捡点废料换几个钱。真要把人送进去,一家老小可怎么过。”
“李科长今天过来,有什么吩咐?”
李进阳点了点头。
小虎这性子,或许不适合往上爬,但绝对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跟他打交道,永远不用担心背后被人捅刀子。
“好好说话,不然我可要踹人了。”
两人说笑几句,李进阳转入正题:“一大队是不是有个叫刘程强的?”
“是有这人,怎么了?”
“前阵子我们院里的二大爷刘海忠找我,说刘程强跟三车间主任——名字我忘了——闹了点矛盾,进出总被卡,想让我帮着调解。”
“我寻思这点小事不值当专门找你,上班时顺口跟站岗的弟兄提了一句。”
“本以为解决了,谁知昨天刘海忠又来找我,说事情还没完,我这面子有点挂不住。”
“小虎哥,看来我不在保卫科,就有人不把我当回事了?”
“这是不给你面子,还是连我师父的面子也不给?”
最后两句,才是李进阳真正想说的。
保卫科是他的根基,绝不能动摇。
风起之时,上有李副厂长照应,下有保卫科兄弟支持,才能护住一家平安。
他绝不允许一大队里有人不认“李进阳”这三个字。
这不是小事。
他打算借这个机会,杀鸡儆猴。
小虎听完,却没有像李进阳预料的那样把刘程强叫来训斥。
反而沉吟片刻,皱起眉头:
“这事我知道。”
“哦?”
“你听我说,他们这么处理是我的意思。刘程强来问过我,你发了话,一大队谁敢不给你面子?”
“是我不同意,不能让兄弟吃这个闷亏,就让他继续卡着。”
“其实是我还没找到机会,要不然非把那家伙弄到保卫科来——他实在欺人太甚!”
李进阳眯起眼睛:
“小虎哥,你讲讲,怎么回事?”
小虎恨恨说道:
“三车间的车间主任叫许兴民,他有个弟弟叫许兴义。”
“今年年初,许兴义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托媒人说亲,正好说到刘程强的妹妹刘梦萍。”
“两家本来挺般配,一个哥哥是轧钢厂车间主任,一个哥哥在保卫科,条件相当。两人相处了一个月,说好熟悉后就领证。”
“谁知许兴义偶然认识了检验科科长的女儿,那姑娘不知怎么看上他,非要嫁。”
“许家兄弟为了攀高枝,毫不犹豫就甩了梦萍,也就是程强的妹妹。”
李进阳不解:“这也不至于整人吧?又没领证。”
“哼!”小虎冷笑,“证是没领,但那小子不是好东西,早就占了便宜。”
“程强妹妹也傻,婚前就把身子给了他。”
“后来还等着许家提亲,左等右等没消息,一打听,人家已经结婚了。”
“程强妹妹想不开,整个人变得疯疯傻傻,唉。”
“……程强就这么忍了?”李进阳难以置信。
小虎握紧拳头:“怎么可能!程强家豁出去脸面,报了公。”
“可许家反咬一口,说程强妹妹自己不检点,婚前就爱和他儿子拉扯,他们才不肯娶。这种事,怎么说得清?”
“再加上检验科科长有点权势,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后来郝科长还来找我,带了烟酒,我直接扔出去了。”
“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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