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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女声，像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吐着甜腻的信子，每一个字都带着精心计算的弧度，试图缠绕上来。
市委办公厅，李曼。
陈秘书长。
这两个名头组合在一起，就像一记重锤，无声地敲在滨海市官场所有人的心头。这是市委大管家的意志，是权力核心圈的声音。
“林领导，您可千万别客气，陈秘书长也是爱才心切。”李曼的声音愈发柔媚，仿佛林渊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您看，明天上午十点，方便吗？”
林渊靠在杨坤曾经坐过的老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他没有被对方搬出的大佛吓住，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这种居高临下的“恩赐”口吻，这种不容置喙的“商量”语气，他太熟悉了。这是权力上位者对下位者惯用的心理压制。
“李主任客气了。”林渊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刚处理完公务的疲惫感，“秘书长召见，我当然方便。不过，明天上午十点，恐怕不行。”
电话那头的李曼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在她预想中，一个刚刚走运的小科员，接到市委秘书长的“邀请”，不该是受宠若惊、立刻满口答应吗？
她的声音里，那股甜腻迅速褪去，换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哦？林领导是有什么重要的公务吗？”
“确实很重要。”林渊的语气一本正经，“明天上午，局里要开全体职工大会，传达市纪委关于杨坤案的通报精神，统一思想，稳定人心。这可是王正国书记亲自交代的政治任务，耽误了，我担待不起。”
他轻描淡写地，把另一尊大佛抬了出来。
王正国！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李曼显然正在飞速权衡。拿王正国的鸡毛当令箭，这小子……是真不懂规矩，还是在跟自己叫板？
“原来是王书记交代的任务，那确实重要。”李曼的声音再次恢复了柔和，只是其中多了几分虚假的客套，“那您看，下午呢？下午三点可以吗？我好跟秘书长汇报。”
“下午三点，没问题。”林渊干脆地答应下来，“麻烦李主任了。”
“不麻烦，为领导服务嘛。”
挂断电话，办公室里重归寂静。
林渊脸上的那丝疲惫和轻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凝重。
鸿门宴。
这绝对是一场鸿门宴。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先礼后兵。先用市委秘书长的身份压你一头，看看你的成色。如果你是个软骨头，被吓住了，那接下来就是敲打和收编，让你乖乖地在局长人选问题上当个哑巴，甚至主动拥护他们的人上位。如果你是个愣头青，敢当面顶撞，那正好，一顶“不尊重领导、狂妄自大”的帽子扣下来，你的政治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杨坤的尸骨未寒，新的利益集团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来瓜分战利品了。而且这次的对手，无论是级别还是手段，都远非杨坤那种货色可比。
林渊很清楚，自己扳倒杨坤，靠的是出其不意和对方的轻敌。但现在，他已经进入了市委某些大人物的视野。再想故技重施，绝无可能。
下午三点的这场会面，他不仅代表自己，更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王正国书记的态度。他退一步，丢的就是王正国的脸。
这一仗，许胜不许败。
可拿什么去胜？
靠自己科员的身份？还是靠那点刚刚建立起来的所谓“威信”？在市委秘书长这种级别的人物面前，这些都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林渊闭上眼，心神沉入系统。
【宿主：林渊】
【职位：滨海市档案局科员（主持工作）】
【正气点：600点】
【功德金光：1缕（微弱）】
【已掌握技能：数据天眼、官威光环（初级）、明察秋毫（初级）、言辞如刀（初级）、慧眼识珠（初级）】
扳倒杨坤，系统奖励了500点正气。加上之前的剩余，一共是600点。这是一笔巨款。
林渊的目光，落在了【官威光环（初级）】上。
这个技能，他在对付杨坤时就用过。效果很明显，能让对方下意识地感到压力，从而心神不宁，露出破绽。但那只是初级，对付杨坤那种内心本就惶恐的贪官尚可，要去面对陈秘书长那种久居上位、心志坚定的老狐狸，恐怕就不够看了。
官场之上，气势就是战斗力。尤其是这种一对一的会面，谁的气势弱了，谁就先输了三分。
他必须在气场上，做到不落下风，甚至……要能反过来压制对方！
“系统，升级【官威光环】需要多少正气点？”
【官威光环（初级）升级至（中级），需消耗正气点200点。】
【（中级）效果：光环覆盖范围提升至五米。对同级及以下心怀鬼胎者，产生强烈心理压制；对上级，可抵消其部分官威压迫，并使其下意识将宿主视为同等地位的对话者。】
就是它了！
“兑换！”
【叮！消耗正气点200，【官威光环】已成功升级至（中级）！】
指令下达的瞬间，一股远比之前强大数倍的暖流自系统面板中涌出，瞬间贯穿了林渊的四肢百骸。
如果说初级光环的感觉，是穿上了一件笔挺的西装，让人显得精神。
那么中级光环的感觉，就是披上了一件无形的将帅大氅！
那股力量不再仅仅是外在的加持，而是由内而外地渗入了他的骨髓和灵魂。他的腰杆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挺直，目光也变得更加深邃。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质变。
不再是锋芒毕露的锐气，而是一种沉稳如山、渊渟岳峙的厚重威严。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整个滨海市的轮廓在他眼中似乎都变得渺小了几分。他知道，这是一种力量暴涨后带来的心理变化，但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林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门被推开，李卫东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他刚一踏进办公室，脚步就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迷惑和茫然。
奇怪……
今天的林科长，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还是那个清秀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就那么平静地站在窗前。可李卫东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股压力，一股让他不敢像往常那样随意开口的压力。
就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是一位在这个位置上浸淫了数十年的老领导。那种沉稳、威严的气场，是装不出来的。
“林……林科长。”李卫东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敬语，“这是局里几个科室报上来的工作总结，您看……”
林渊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李卫东身上。
李卫东的心头猛地一跳，在那道目光下，他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比如想在新领导面前好好表现、比如琢磨着新领导的喜好等等，都无所遁形，被看了个通透。他下意识地就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放那吧。”林渊指了指办公桌。
“是，是。”李卫东连忙将文件放下，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办公室。
直到关上门，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上，竟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靠在墙上，满脸的匪夷所思。
见鬼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在档案局混了十几年，跟杨坤那种笑面虎都能谈笑风生，今天怎么被一个年轻人一个眼神就给镇住了？
办公室里，林渊看着李卫东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
连李卫东这种并无多少恶意的老油条都能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压制，那么明天，当自己坐在那位陈秘书长面前时，对方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系统面板上剩余的400点正气，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他不仅要守住，还要反击。
他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猎人知道，他们盯上的，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而是一头，已经磨利了爪牙的猛虎。
ps：你觉得林渊明天见到陈秘书长，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能先声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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