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一场时间的赛跑!谁能先拿到录像带?
“嗡——嗡——嗡——”
那声音,起初像是夏夜里一只恼人的蚊子,在耳边若有若无。
但它没有远去,反而愈发清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祥的规律性,撕开了大坪山的宁静。那不是风声,也不是山中野兽的低吼。
那是一种机械的、冷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脉搏。
石磊正在收拾简易行囊的动作猛地一僵,他手里的水壶差点滑落。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木屋顶棚那唯一的破洞,侧耳倾听。他脸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邓毅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像是被这声音瞬间点燃的火药桶。他那才恢复了一点神采的眼睛里,恐惧与疯狂再次交织,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仿佛又回到了精神病院那个四面都是白墙的房间。
三年来,孤独与绝望是他唯一的伙伴。而此刻,他最恐惧的追捕者,终于还是来了。
“直升机……”石磊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是警用的Ec135,他们上山了。”
话音未落,那“嗡嗡”声陡然放大,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流,压得破旧的木屋都在吱嘎作响。一束刺目的探照灯光柱,如同一把天神之剑,猛地劈开夜幕,在木屋周围的林地上疯狂扫荡,将一棵棵大树照得惨白,投下幢幢鬼影。
赵凤年,来了。
而且,比他们预想的,快了不止一步。
“走!”石磊一把抓起背包,另一只手拽住已经有些失神的邓毅,“从后山走,进原始林区!他们不敢降落,只能索降,我们还有时间!”
邓毅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眼神涣散,嘴里喃喃自语:“没用的……跑不掉的……他们来了……他们来杀我了……”
三年的折磨,早已将他的意志摧残得如同风中残烛。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在这巨大的、代表着国家机器的轰鸣声下,被吹得摇摇欲坠,几近熄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渊动了。
他没有去拉扯邓毅,也没有催促石磊。他只是走上前,挡在了即将冲出木屋的两人面前。
“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定海神针,在这混乱的局面中,强行砸出了一个平静的旋涡。探照灯的光从门缝里扫过,映得他半边脸忽明忽暗,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听这声音,不止一架。他们已经形成了包围圈,后山的路,肯定也被堵死了。现在冲出去,就是活靶子。”林渊的语速极快,逻辑清晰得像手术刀,“赵凤年动用了这么大的阵仗,不只是为了抓捕一个‘精神病人’。他在怕。”
石磊一愣,急道:“林书记,现在不是分析这个的时候!”
“不,现在就是分析这个的时候!”林渊的目光如炬,死死盯住石磊,“他怕的不是邓警官这个人,他怕的是邓警官脑子里的东西——那盘录像带的下落!”
“我们以为的赛跑,是我们带着邓警官逃出去。但我们都想错了!”
“真正的赛跑,是两条线!”林渊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条,是赵凤年找到我们,让邓警官永远闭嘴。”
“第二条,是我们,在他意识到录像带的具体位置之前,把它拿到手!”
“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我们的藏身地,第一条赛跑,我们已经落后了。如果我们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带着邓警官突围上,就算我们侥幸成功,赵凤年回过神来,只要把物证仓库封锁,来一场‘消防演习’或者‘电路检修’,那盘带子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到那时,我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手里没了证据,一切都完了!”
林渊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石磊和邓毅的头上。
石磊那颗被焦急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他明白了。林渊说得对,他们一直以来的思路,都是错的。
人,是活的证据。
但那盘录像带,是死的铁证!
只要赵凤年还没从邓毅口中问出录像带的下落,它就是安全的。可一旦他们被捕,或者邓毅死亡,赵凤年就可以从容不迫地去处理那颗定时炸弹。
这是一场时间的赛跑,更是一场信息差的赛跑!
邓毅也停止了颤抖,他呆呆地看着林渊,这个年轻人的冷静和果决,超出了他的认知。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头顶盘旋。林叶被气流吹得哗哗作响,像无数只绝望的手在挥舞。
“那……那我们怎么办?”石磊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突围是死路,等在这里更是死路。
林渊看了一眼石磊,又看了一眼邓毅,做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
“分头走。”
“老石,”他看着石磊,眼神郑重,“你的任务,不是突围,是拖延。带着邓警官,在这片山林里跟他们兜圈子。你是老刑侦,邓警官更是反侦查的专家,这是你们最擅长的。你们不需要赢,只需要拖住他们,拖住赵凤年的主要精力。”
“拖得越久,我那边的胜算,就越大。”
石磊的瞳孔猛地一缩:“你那边?林书记,你……”
“我去江城。”林渊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去拿那盘录像带。”
“不行!”石磊和邓毅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
“太危险了!”石磊急道,“你一个人回江城,去公安局的心脏里拿东西?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只有我能去。”林渊的理由简单而又无法反驳,“你们的目标太大,而我,是纪委副书记。只要我不和你们在一起,我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合理’的。赵凤年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座山上,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杀一个回马枪,直奔他的老巢!”
“现在,我们赌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和思维盲区!”
木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头顶那越来越狂暴的轰鸣。
石磊看着林渊,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此刻却像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军。他的计划疯狂,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在自杀。但不知为何,石磊却从那份疯狂中,看到了一丝唯一的胜算。
邓毅死死地盯着林渊,他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翻涌着剧烈的情绪。他想劝阻,可他知道,林渊说得对。这是唯一的办法。
“林书记……”邓毅的声音沙哑,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汗水浸透的、揉得发皱的纸条,“这是……这是物证仓库的内部结构图,和我当年进去时画的。还有那个案子的卷宗号……都在上面。”
他将那张承载着一切希望的纸条,郑重地塞到林渊手里。
“还有,”他顿了顿,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用红绳穿着的、已经磨得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子弹壳,“这是我儿子送我的护身符。你……你带上。”
林渊没有拒绝,接过来,塞进了口袋。
“老石,”他转向石磊,“带着邓警官,从北边那条溪谷走,那里树林最密,红外线探测效果最差。记住,活下去。”
石磊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对着林渊,猛地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却无比郑重的军礼。
“林书记,保重!”
说完,他拉着邓毅,不再有丝毫犹豫,转身从木屋后墙一个不起眼的破口处,闪身钻了出去,瞬间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木屋里,只剩下了林渊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听着直升机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猎鹰在盘旋。他拿出手机,信号只有微弱的一格。
他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胖子,计划有变。”
“渊哥?你那边怎么跟打雷一样?”
“别问。我不需要那个身份了。我需要你现在,立刻,帮我黑进江城市公安局的内部安防系统。我不要你控制它,我只要一张图——负三层物证管理中心,未来二十四小时的,警卫换班表和监控探头的轮转时间表。”
电话那头的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渊哥,你……你他妈要去抢银行啊?!”
“比那刺激。”
林渊说完,挂断了电话。他走到木屋门口,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外面,狂风大作,数道探照灯光柱在林海间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
他没有选择石磊和邓毅离开的方向,而是朝着与他们完全相反的、山下的方向,大步走去。
那里,是通往江城的路。
一场以整个江城为棋盘的生死豪赌,在这一刻,正式拉开了序幕。而林渊,就是那个手无一兵一卒,却要直捣帅府的孤勇执棋者。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从直升机上索降而下,包围了那间空无一人的木屋。带队的,正是刑侦支队长王海。
“报告赵局,人去屋空。但是,我们在灶膛的灰烬里,发现了一些还没烧完的纸片……上面好像……有字。”王海对着通讯器,语气凝重。
电话那头,赵凤年温和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的兴趣。
“哦?念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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