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泽靠在树干上,目光扫过密林深处。杀手虽然死了,但谁也不敢保证没有后手。他时不时看向胡闵那边,只见父子俩沉默地对峙着,元钦后背的乌色还在蔓延,呼吸已经变得微弱。
“咳咳……”元钦突然抓住胡闵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冰凉得吓人,“那飞针……是闫家死士……”
胡闵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攥着。
“当年的事……”元钦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随时会断气,“不是我……我被下了蛊……”
胡闵的身体猛地一震。
“闫家老祖闫罡……用子母蛊控制我……”元钦咳着血,眼神里充满痛苦,“那天晚上……我像做梦一样……打开了迷宫大门……等我醒过来……元家上下……都没了……”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这些年……蛊虫啃噬我的心脉……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敢见你……怕你知道……更怕闫家顺藤摸瓜找到你……”
胡闵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死死盯着父亲青紫色的脸。
“那飞针……”元钦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总算……总算我还能挡一下……算我……给你娘……给元家……赔罪了……”
他的力气突然大了起来,抓着胡闵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龙蛇功……你要练好……别像我……窝囊一辈子……”
胡闵的指尖触到父亲胸腔里微弱的心跳,那心跳越来越慢,越来越弱。
“下辈子……”元钦的眼睛开始涣散,声音轻得像耳语,“找个好父亲……过好日子……别再遇见我这样的……烂人……”
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的手猛地垂落,彻底没了声息。
“爹……”胡闵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左泽转过头,不忍再看。他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呜咽,起初很轻,后来越来越响,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啕。那哭声里有恨,有怨,有委屈,更有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悲伤——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就算恨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说断就断。
胡闵抱着元钦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怀里的檀木箱子掉在地上,里面的银锁滚出来,正好落在元钦枯槁的手边。
左泽默默地走到远处,给这对父子留些空间。林间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心里也沉甸甸的。元钦固然有错,但被蛊虫控制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替儿子挡了致命一击,也算是……赎了些罪吧。
不知过了多久,胡闵的哭声渐渐停了。左泽回头时,看到他正用石块垒土,动作笨拙地给元钦挖坑。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疲惫和茫然。
左泽走过去,没说话,默默地帮他搬石头。两人合力将土坑填好,没有墓碑,只有一块稍大的石头压在上面,算是个标记。
胡闵对着土堆深深鞠了三躬,转身时,眼睛红得像兔子,却没再掉眼泪。他捡起地上的檀木箱子,对左泽说:“走吧。”
左泽点点头,两人并肩往山下走。一路无话,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左泽心里却翻江倒海。从赵翦到闫天蓝,从机械狗到闫罡的残魂,再到现在的元钦父子……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闫家。他们为了利益背刺元家,用蛊虫控制人,派死士追杀,手上沾了多少血?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工位系统的任务进度虽然到了80%,但这远远不够。
胡闵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君临镇的方向:“我要去闫家老宅。”
左泽挑眉。
“龙蛇功里藏着元家的宝藏图。”胡闵的眼神变得坚定,“闫家欠元家的,我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左泽看着他,突然笑了:“正好,我也有事找闫家算算。”
他在心里暗暗规划——既然常规手段不够,那就来场特殊行动。先摸清楚闫家老宅的布防,找到闫罡的真身所在地,再联合萧旦他们里应外合……总之,必须让闫家付出代价,为元家,为胡闵,也为那些枉死的人。
风吹过山林,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左泽和胡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
君临镇的河水还在静静流淌,但有些事情,从这一刻起,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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