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们是?”
“我们是来盘你这个店的。”
徐周丽说着,把那个装满现金的包,“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那架势,好像是来收购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
王大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前几天确实有中介联系过他,说有人想盘店。
“哦,坐吧。”
王大厨的态度不冷不热。
徐周丽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
江天也跟着坐在旁边,学着他妈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
“王老板,咱们也别废话了。你这店,我们看上了。开个价吧。”
徐周丽一副“姐不差钱”的表情。
王大厨笑了笑,伸出了一根手指。
“转让费,加上加盟费和技术培训,打包价,一百万。”
这个价格,是他找专业机构评估过的,非常公道。
毕竟他的店地段好,生意稳定,品牌也是全国连锁的。
谁知道,徐周丽听到这个价格,直接嗤笑出声。
“一百万?王老板,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你这破店,值一百万?”
她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脸的不屑。
王大厨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位大姐,我这店怎么就破了?我这装修,这设备,这地段,哪样不值钱?你要是没诚意,就别浪费大家时间。”
“哟,还生气了?”
徐周丽翻了个白眼。
“行吧,看在你这店开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不跟你多计较了。”
她装模作样地沉吟了片刻。
然后,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吉利数。”
她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万块!你这个店,我买了!”
“噗——”
旁边正在喝水的江天,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王大厨也当场石化了。
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大姐,你刚才说……多少?”
“五万!”
徐周丽加重了语气,生怕他听不见。
“王老板,我跟你说,五万块不少了!你这店,要不是我们家看上,别人谁要啊?你也就是占了个连锁的名头,说白了,不就是个卖米线的嘛,能有多金贵?”
她开始对王大厨的店进行全方位的贬低。
“你看你这桌子,都旧了。还有这墙,都发黄了。后厨我没看,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五万块盘给你,你都算是占大便宜了!”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王大厨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把砍价说得理直气壮的女人。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和人格,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做了十几年生意,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但这么极品的,真是头一回见。
从一百万,直接砍到五万?
这特么是来盘店的,还是来抢劫的?
王大厨气得都快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然后。
他冲着徐周丽,缓缓地,给了一个鄙夷至极的白眼。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傻子。
“大姐。”
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子压抑的怒火。
“出门,右转,二百米,有个菜市场。”
“你去那里问问,五万块,能不能买两头猪。”
“买我的店?你也配?”
王大厨米线店的玻璃门被一股蛮力推开。
门上的迎宾铃铛发出了一阵急促又刺耳的响动。
徐周丽黑着一张脸,带着儿子江天,再一次踏进了这家店。
几天前的羞辱,还历历在目。
那个姓王的厨子,竟敢用两头猪来比喻她的五万块钱。
这口气,徐周丽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本以为,那就是个漫天要价,等着傻子上钩的黑店。
可她不死心,专门花了两天时间,像个侦探一样,在米线店对面的街角蹲守。
第一天,她看着店里人来人往,只当是老板花钱请来的托。
第二天,她看着外卖小哥的电瓶车在门口排起长龙,一趟又一趟地取餐,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第三天,她拉住一个刚吃完饭出来的年轻人,旁敲侧击地打听。
“小伙子,这家店味道怎么样啊?”
年轻人嘴一抹,打了个饱嗝。
“阿姨,你外地来的吧?王大厨的店,在这条街上开了快十年了,生意就没差过!想吃他家那碗招牌米线,饭点都得排队。”
徐周丽的心,咯噔一下。
她又拦住一个外卖小哥。
“师傅,这家店单子多吗?”
外卖小哥看了一眼手机上密密麻麻的订单,头也不抬。
“阿姨,没空聊天,这家的单子,我一天光跑他家都跑不完。”
说完,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店里。
那一刻,徐周丽感觉自己不是错过了一家店。
她是错过了一个亿。
一百万的要价,哪里是贵了。
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而她,亲手把这个馅饼,连带着盘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悔恨。
滔天的悔恨,像是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晃动的,全是红彤彤的钞票。
她必须把这家店弄到手。
不惜一切代价。
这一次,她做足了准备。
不仅带上了儿子江天壮胆,还把女儿江舒悦也从家里拽了出来。
江舒悦是附近汤臣一品的住户,王大厨应该认识她,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事情或许能好谈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带来了真正的“诚意”。
一个沉甸甸的,几乎要将她手腕勒断的黑色皮包。
“妈,咱们这是干嘛啊?上次不都谈崩了吗?”
江舒悦被她妈硬拉着,脸上满是无奈。
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她妈对这家米线店如此执着。
“你懂什么?”
徐周丽瞪了女儿一眼。
“这叫商业谈判,上次是试探,这次才是动真格的。”
她挺直了腰板,仿佛自己是来拯救这家“破店”的救世主。
她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着店里的一切。
嗯,桌子还是那么旧,擦得再亮也掩盖不了上面的划痕。
墙壁还是有点发黄,挂着的几幅美食图都卷边了。
生意倒是真的好。
下午两点多,并非饭点,店里十几张桌子,也坐了七八成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骨汤香气,混合着辣椒油的辛辣,勾得人食指大动。
吸溜吸溜的吃米线声,此起彼伏。
这声音,在徐周丽听来,不再是噪音。
那是钱的声音。
是人民币流入别人口袋,而没有流入自己口袋的声音。
她的心,又开始疼了。
王大厨正在柜台后忙着算账,听到门口那不同寻常的铃铛声,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当他看到徐周丽那张刻薄的脸时,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真是阴魂不散。
他的视线,又落在了徐周丽身旁的江天身上,那小子正缩着脖子,不敢与他对视。
王大厨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又是这两个奇葩。
他拿起一块抹布,低头用力擦拭着已经很干净的柜台,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最后一个人时,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江舒悦。
这个姑娘他有印象。
长得漂亮,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很有礼貌。
她经常来打包米线,偶尔也会在店里吃。
王大厨知道她,住在不远处那个全市最贵的小区,汤臣一品。
一个真正的有钱人。
可她怎么会跟这两个极品玩意儿混在一起?
看在江舒悦的面子上,王大厨压下了心头的火气,但态度依旧算不上好。
“有事吗?”
他头也不抬,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江舒悦被他这冷冰冰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她妈徐周丽已经抢先一步,将那个沉重的皮包,“咚”一声,砸在了柜台上。
声音不大,但足够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王老板。”
徐周丽一开口,就是那副居高临下的调调。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盘下你的店!”
她提高了音量,生怕别人听不见,话说得斩钉截铁,仿佛是在下达一个不容置喙的命令。
旁边的江天也立刻挺起胸膛,狐假虎威地帮腔。
“没错!王老板,我妈这是给你面子,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你可别不识抬举。”
“上次的事,我们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
母子俩一唱一和,说得好像是王大厨占了天大的便宜。
周围吃饭的客人都停下了筷子,好奇地看了过来。
有几个认出徐周丽的,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噗嗤。”
王大厨直接被这母子俩给气笑了。
他放下抹布,抬起头,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我没听错吧?”
“盘我的店?”
他转向周围的食客,摊了摊手。
“大家伙都听见了啊,这对母子,上次来,出五万块,要买我这家店。”
“今天又来了。”
他看着徐周丽,故意拉长了声音。
“怎么?这次准备加多少?五万零一百?还是直接凑个整,给个十万?”
“哈哈哈……”
店里的客人们顿时哄堂大笑。
善意的,嘲讽的,看热闹的,各种笑声混杂在一起,像一根根针,扎在徐周丽的脸上。
她的脸,瞬间从白转红,又从红转成了猪肝色。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当众羞辱!
江舒悦的脸也臊得通红,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用力拽了拽她妈的衣袖,低声哀求。
“妈,我们走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走?”
徐周丽猛地甩开女儿的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死死地盯着王大厨那张带笑的脸。
她从那笑容里,看到了轻蔑,看到了鄙夷。
一股邪火,从她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不笑了。
脸上的怒气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点的平静。
她伸出手,放在那个黑色的皮包上。
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猛地拉开了拉链。
“哗啦——”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一抹耀眼的红色,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整个米线店,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呼吸,也停了。
那包里,没有别的东西。
只有钱。
一捆一捆,用银行封条扎得整整齐齐的,崭新的百元大钞。
红色。
满眼的红色。
在店里白炽灯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悸,又让人疯狂的光芒。
一百万。
整整一百万现金。
就这么粗暴地,蛮横地,堆在一个破旧的皮包里,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种视觉冲击力,远比银行卡上的一串数字,要震撼一百倍,一千倍。
王大厨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钱。
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也是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的东西。
妻子的病,就像一个无底洞。
前期的检查和治疗,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接下来,是一场关键的大手术。
医生告诉他,手术费,加上后期的康复费用,至少需要一百万。
一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这家店,生意是好,可刨去各种成本,加盟费,员工工资,一年到头,纯利润也就五六十万。
他想过去贷款,可手续繁琐,时间也来不及。
唯一的办法,就是转让这家店。
他找了专业机构评估,一百万,是一个非常公道,甚至可以说是友情价。
他本以为,以自己店的口碑和盈利能力,很快就能出手。
可没想到,一连几天,来看店的不少,可一听到价格,都打了退堂鼓。
他们都觉得贵。
他们都想捡漏。
时间一天天过去,妻子的手术日期越来越近,他心里的焦虑,也与日俱增。
他甚至做好了降价的准备。
九十万,甚至八十万,只要能尽快拿到钱。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那个被他视为傻子,被他当众羞辱的女人。
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将他最需要的东西,砸在了他的面前。
这不是谈判。
这是碾压。
是用最原始,最粗暴的金钱,来碾压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的一切。
徐周丽非常满意眼前的效果。
她看到了王大厨脸上的震惊。
看到了周围食客们眼中贪婪又嫉妒的目光。
更看到了自己女儿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心中的屈辱,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和得意。
她慢条斯理地,将皮包的拉链,又拉上了一点,只留下一道缝,让那诱人的红色若隐隐现。
她身体前倾,凑到王大厨耳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胜利者的腔调。
“王老板。”
“一百万,现金。”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王大厨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徐周丽笑了。
笑得得意,笑得张扬。
“不过,王老板,你可别误会了。”
她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敲了敲那个装满现金的皮包。
“我不是要买你这家店。”
“说句不好听的,你这装修,这设备,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王大厨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我呢,是看你这店,地段还行,勉强有点价值。”
“所以,我决定,承包了。”
承包?
王大厨愣住了。
周围的人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
徐周丽很享受这种掌控全场的感觉。
她清了清嗓子,公布了她的方案。
“这一百万,不是买断费,是承包费。”
“一年。”
“我承包你这家店一年的经营权,你什么都不用管,当你的甩手掌柜。”
“年底,我再按照营业额,给你分红。”
她顿了顿,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补充道。
“当然了,你店里这些员工,我也可以继续用着,免得他们失业。”
“怎么样,王老板?”
“我这个方案,够意思吧?”
“你不用操心经营,每年白拿一百万,还有分红。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吧?”
空气,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徐周丽这天方夜谭般的提议给惊呆了。
一年一百万的承包费?
还给老板分红?
这哪是承包啊,这简直就是送钱。
王大厨死死地盯着徐周丽。
他想从她那张得意的脸上,看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但是没有。
她是认真的。
这个女人,在用钱,买他的尊严。
她知道他急用钱。
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王大厨的拳头,在柜台下,悄悄握紧。
指节因为用力,捏得发白。
理智告诉他,应该把这个包,连同这个女人,一起扔出去。
他的店,是他十年的心血。
是他引以为傲的事业。
怎么能交给这样一个浅薄,粗鄙,一无所知的女人来糟蹋?
可是……
柜台上那个包,像是有着无穷的魔力。
那抹红色,在他的脑海里,渐渐变成了妻子苍白的脸,变成了医院里冰冷的缴费通知单。
他的骄傲,他的骨气,在现实面前,显得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他需要钱。
他现在,立刻,马上,就需要这一百万。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徐周丽催促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王老板,我时间很宝贵的,没空跟你耗着。”
王大厨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尊严碎裂的声音。
一秒。
两秒。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终于,睁开了眼。
眼里的怒火,挣扎,不甘,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灰败的,认命般的平静。
“合同。”
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的字。
徐周丽的嘴角,瞬间咧到了耳根。
她就知道,没有人能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
她得意地从自己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
“早就给你备好了。”
她将合同拍在柜台上,推到王大厨面前。
“签字吧。”
王大厨拿起那份薄薄的合同。
上面的条款,霸道,苛刻。
几乎将所有的权利,都划归到了承包方,也就是徐周丽的名下。
而他这个所谓的“老板”,除了年底拿一点点可怜的分红,几乎没有任何话语权。
这就是一份赤裸裸的“卖身契”。
王大厨的目光,在“承包金额壹佰万元整”那一行字上,停留了很久。
然后,他拿起笔,在乙方的位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建国。
那三个字,他写得异常用力,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
签完字。
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走进了后厨。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大串钥匙。
有店门的,后厨的,仓库的……
他将那串钥匙,轻轻放在了柜台上。
放在了那个装满现金的皮包旁边。
整个过程,他没有再看徐周丽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那个从头到尾都沉默不语的女孩,江舒悦的身上。
江舒悦的脸上,满是震惊,愧疚,和不安。
王大厨看着她,眼神复杂。
有失望,有惋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小姑娘。”
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
“做生意,没那么简单。”
说完这句话,他解下了身上那件穿了多年的,洗得发白的厨师围裙。
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柜台的一角。
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家,不再属于他的店。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萧索和悲凉。
店里,依旧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一声刺耳的,得意的笑声,打破了这片沉寂。
“哈哈哈哈!”
徐周丽一把抓起那串钥匙,在手里得意地晃了晃,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她又拍了拍那个装满现金的皮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狂喜。
她转过身,看着自己还有些发懵的女儿。
“看见没?”
“舒悦!看见没!”
她的声音,因为过度兴奋,而变得有些尖利。
“妈跟你说什么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
“什么狗屁的骨气,什么狗屁的骄傲,在钱面前,都得给老娘跪下!”
她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意气风发地环视着这家,已经属于她的店。
目光最后,落在了门头上那个金字招牌上。
“王大厨米线”。
她嘴角一撇,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土死了。”
她用手指着那个招牌,对江舒悦下达了她作为新老板的第一个命令。
“第一步,先把这破招牌给我换了!”
她又扭头看向儿子江天。
“江天!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人!找最好的广告公司!”
“明天!最晚明天晚上,我必须看到一个全新的,洋气的招牌挂上去!”
“名字我都想好了!”
徐周丽双手叉腰,昂着头,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公布了新店的名字。
“就叫……汤臣一品私房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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