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阴影如附骨之蛆，紧紧攫住东方凌风最后的意识。老者枯瘦手指上汇聚的力量越来越恐怖，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毁灭性的威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如同风中残烛，下一刻便会彻底熄灭。
“不甘心……我不甘心！” 东方凌风在心中疯狂呐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这命运的不公，更恨眼前这老者的冷酷无情。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沦，坠入无边黑暗的刹那——
“东方凌风……”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他灵魂之海的最深处响起。
那声音阴冷、邪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力，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深渊，却又清晰地回荡在他的意识里。
东方凌风猛地一震，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了一下，竟未完全熄灭。
“谁？” 他用尽全力，在心中回应，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呵呵……” 那邪恶的声音低笑起来，带着一丝戏谑，“别管我是谁。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弱？”
弱？
这个词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东方凌风的心脏。
是啊，弱！弱得像蝼蚁一样，任人宰割！弱得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弱得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无尽的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残存的意识彻底冲垮。
“我……” 他想说什么，却被巨大的无力感淹没。
“你想变强吗？” 那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诱惑，“想拥有足以撕碎眼前一切，让所有轻视你的人都匍匐在你脚下的力量吗？”
力量！有力量才能保护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东方凌风的意识猛地一振！
他想！他做梦都想！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何至于此？何至于像烂泥一样瘫在这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你……你能给我力量？” 他颤抖着问，心中充满了怀疑。这声音来得太过诡异，太过邪恶，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
“我？不，不是我给你。” 那声音说道，“是‘它’。”
“它？”
“我是‘它’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它’的器灵。” 邪恶的声音解释道，“‘它’是一副铠甲，一副来自远古的无上铠甲。只要你能获得‘它’的认可，穿上‘它’，你就能拥有你无法想象的无上力量！足以让你瞬间逆转现在的局面，将那个老东西撕成碎片！”
铠甲？无上力量？
东方凌风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残存的意识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能感觉到，在自己灵魂之海的最深处，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存在，那东西古老、威严，并且……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邪异气息。
“现在，你很需要‘它’，不是吗？” 那声音循循善诱，“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几息了。那个老家伙的力量，马上就要降临了。错过这次机会，你就将彻底湮灭，化为宇宙尘埃，无人记得。”
老者手指上的力量已经凝聚到了极致，恐怖的光芒几乎要刺破东方凌风的眼皮。死亡的气息，比刚才更加浓郁、更加冰冷。
时间不多了！
东方凌风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这声音太邪了，这所谓的铠甲，听起来也绝非善类。它为什么会在自己的灵魂之海里？它又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力量，总是需要代价的。” 邪恶的声音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点明了关键，“我可以让‘它’现在就认可你，让你获得这无上的力量，保住你的小命，甚至……反杀！”
“代价……是什么？” 东方凌风的声音干涩无比，他预感到，这代价绝不会简单。
“很简单。” 那邪恶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我要你的……所有记忆。”
“什么？！” 东方凌风如遭雷击，意识剧烈地波动起来。
所有记忆？！
那是他的人生！是他活过的证明！是他与亲人、朋友之间仅存的联系！是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成长，他的一切！如果失去了所有记忆，那他还是他吗？就算获得了无上的力量，那也只是一个空有力量的躯壳，一个没有过去的怪物！
“不！我拒绝！” 东方凌风几乎是立刻就在心中嘶吼道，“我宁愿死，也不会交出我的记忆！”
记忆是他存在的根本，他绝不可能放弃！
“呵呵，拒绝？” 邪恶的声音冷笑起来，“真是可笑的坚持。记忆？那东西有什么用？能让你活下去吗？能让你报仇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记忆，不过是束缚你的枷锁！”
“放弃那些无用的过去，你才能拥抱真正的未来！一个由无上力量铺就的未来！”
“想想你的仇！想想你所受的屈辱！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吗？”
“只要你交出记忆，你就能活下去！你就能变强！你就能复仇！你可以拥有一切！除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记忆！而且她们六个不是你的妻子吗？你作为一个夫君，连保护他们的资格都很难，你不想保护她们吗？”
那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不断冲击着东方凌风的防线。
老者的力量，已经落下！
恐怖的能量洪流，如同奔腾的海啸，瞬间淹没了东方凌风的感知！剧痛！无与伦比的剧痛传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灵魂，都在被这股力量碾碎！
意识，在飞速消散！
死亡，近在咫尺！
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记忆……记忆固然重要……但是……如果命都没了，记忆又有什么意义？！
只要活着，只要拥有力量，一切都可以重来！哪怕……变成一个没有过去的怪物！
“我……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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