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的风带着股焦糊味,吹得青屿岛的滩涂热浪滚滚。固根草的叶片被晒得卷了边,阿疤背着捆吸油棉往草田走,白绒草做的棉絮吸饱了水,沉甸甸的,往草叶上一铺,就能挡住毒辣的日头。“这西域的法子真管用,”他擦着汗笑,“昨天还蔫头耷脑的草,今天就直起腰了。”
念安举着木灵碎片在风里跑,蓝光照过的地方,草叶上的水珠瞬间被吹干,连带着叶片都缩了缩。“小精灵说,风是热的!”她蹲在最壮的那株“守界”草旁,用手护住叶片,“风里有影阁的‘枯风粉’!”
阿疤心里一紧,凑过去闻了闻,风里果然有股淡淡的硫磺味,混着影核粉末特有的腥气。他掏出探雷针,往风里一迎,针尖立刻变成紫黑色,比绝水计的油膜颜色还深。“是影阁的‘枯风阵’!”他把针插在土里,针尾的红绳被风吹得笔直,“这粉是影核粉末混着硝石磨的,遇风就散,能吸干植物的水分,比烈日还厉害!”
周小满爷爷拄着拐杖赶来,看着固根草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蔫,急得直捶地:“这比枯水还狠!枯水还能引水救,这风无孔不入,挡都挡不住!”他让人往草上泼水,水珠刚沾到叶尖就被风吹干,连点湿气都没留下,“没用!水根本存不住!”
铜镜里的长安,郡主的农庄也被枯风阵笼罩。成片的固根草像被火燎过,叶片发黄发脆,一碰就碎。“影阁在风口埋了‘散粉罐’,”郡主对着镜头举起个破碎的陶罐,里面还残留着灰白色的粉末,“罐子上有小孔,风一吹就漏粉,咱们得先找到罐子!”
“往风口找!”刘明让人扛着锄头往西北方向的沙丘跑——那里是滩涂的风口,风最大。阿疤跟在后面,探雷针在手里不住地颤动,针尖的紫黑色越来越浓,显然离散粉罐越来越近。
果然,在沙丘背风处,藏着十几个陶罐,罐口对着草田,灰白色的粉末正顺着风往草田飘。“就是这些东西!”阿疤举起破网锤,一锤一个把陶罐砸烂,粉末撒了满地,被风卷着往海里飘,“看你们还怎么散粉!”
影阁的人大概就躲在沙丘后面,见陶罐被砸,竟往草田方向放了把火——他们想让枯风助燃,把草田烧光。“狗娘养的!”王大爷脱下褂子扑火,火星被风吹得四处乱窜,很快就在草叶间燃起小火苗。
阿疤突然想起抗霉粉的石莲花是耐旱的,往火点周围撒了把,绿色的粉末竟在草叶上形成层保护膜,火苗烧到就灭了。“抗霉粉能防火!”他大喊着让村民们都往草上撒,“多撒点,形成防火带!”
念安举着木灵碎片往火点跑,蓝光扫过,火苗竟矮了半截,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小精灵说,蓝光能让空气变湿!”她把碎片插在火点旁,蓝光笼罩的地方,草叶上竟凝结出细小的水珠,“能灭火!”
村民们分工合作,有的砸散粉罐,有的撒抗霉粉防火,有的往草上泼加了醒脑油的水——醒脑油的油脂能锁住水分,不让风轻易吹干。刘明让人在草田边缘扎起挡风障,用芦苇和破网拼成,虽然挡不住所有风,却让风速慢了不少,至少能存住些湿气。
顾三的侄子带着黑影们从沙丘后冲出来,想夺回散粉罐,却被挡风障拦住,跑得慢了半步,被阿疤一锤砸在背上,趴在沙地里半天没起来。“你们挡不住枯风的!”他挣扎着往草田爬,指甲缝里还嵌着枯风粉,“这粉能飘三天三夜,你们的草迟早得枯死!”
“飘三天又咋样?”阿疤踩着他的后背,往草田方向指,“你看那草,就算叶尖枯了,根还在土里活着呢!等你的粉散完了,一场雨下来,照样能冒出新芽!”
清理枯风阵花了大半天,散粉罐被砸得稀碎,防火带也扎好了,草田的火势被控制住,只有边缘处烧了小块,不算太严重。阿疤把探雷针插在草田中央,针尖的颜色渐渐变浅,说明空气中的枯风粉越来越少了。“风快停了,”他望着天边的乌云,“要下雨了。”
果然,傍晚时分,乌云压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草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被枯风粉折磨了一天的固根草贪婪地吮吸着雨水,卷着的叶片慢慢舒展开,竟比之前更绿了。“下雨了!”念安在雨里蹦跳着,木灵碎片的蓝光在雨幕中闪烁,像颗蓝色的星星。
哈桑先生派来的西域商人带来了“锁水露”,是用西域的“蓄水藤”熬的,往草叶上一喷,就能形成层透明的膜,锁住水分不被风吹干。“这露还能当叶面肥,”商人往草上喷了点,水珠在膜上滚来滚去,就是不落地,“让草在风里也能喝饱水。”
阿疤往草叶上喷着锁水露,看着透明的膜把雨水锁在叶片上,突然觉得,影阁的“枯风阵”虽然霸道,却也让他们学会了跟风较劲——风烈,他们就用挡风障减速;风干,他们就用锁水露锁湿;风助燃,他们就用抗霉粉防火。这一来一往,倒让守护的法子越来越周全了。
铜镜里的郡主也迎来了雨,农庄的固根草在雨里舒展叶片,像洗了场痛快澡。“锁水露真管用,”郡主对着镜头举着片挂着水珠的叶子,“就算明天再刮枯风,咱们的草也不怕了!”
小暑的雨夜,滩涂的雨打在草叶上,像支热闹的歌。刘明坐在挡风障下,看着雨水顺着芦苇秆往下淌,觉得这场“枯风计”虽然凶险,却也让大家更明白,有些东西看似挡不住,其实只要找对法子,就能化险为夷——就像这风,再烈也有停的时候;就像这草,再干也有扎根的韧性。
王大爷煮了锅姜汤,里面放了些驱寒的固根草根,喝起来辣中带暖。“来,阿疤,多喝点,”他把碗递过去,“今天砸罐子那下真解气,比喝十碗姜汤都痛快!”
阿疤接过碗,姜汤的暖意从喉咙流到心里。他望着雨幕中的草田,固根草的叶片在雨里轻轻摇晃,像在为这场及时雨鼓掌。远处的沙丘上,被捆着的顾三的侄子还在咒骂,但声音早被雨声盖了过去,只剩下徒劳的嘶吼。
念安把最后一点锁水露喷在“守界”草上,水珠在膜上闪着光,像串小珍珠。木灵碎片的蓝光在雨里明明灭灭,像在守护着这些喝饱水的生命。铜铃铛在挡风障上被雨打湿,发出沉闷的响声,混着雨声,像在为这场风雨后的安宁,唱一首踏实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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