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提供的钥匙和线索,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灯,但也让前路显得更加危机四伏。省城老家的地下室,那个曾经充满异响和恐惧的地方,竟然藏着与大伯罪行相关的证据?父亲当年是知情者,甚至可能是参与者,他保留这些证据,是出于愧疚自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无论如何,这证据必须拿到手。这不仅能更彻底地化解张桂芳的怨念,也可能成为对付“研究会”或者揭露更多家族隐秘的关键。
鹏城之行,刻不容缓。
这一次,小满没有带上阿贵叔。寨子刚刚经历重创,需要他这样的中坚力量留守。林晓的银锁片受损未愈,身体也还虚弱,同样不适合远行。
小满决定独自前往。她如今的实力今非昔比,对锁片力量的运用也更加纯熟,独自行动反而更加灵活隐蔽。
龙阿婆将最后几道珍贵的保命符箓和一些应急丹药都给了小满。秀娥则为她准备了一大壶特制的、浓缩了安抚与净化力量的酸汤老卤,告诉她关键时刻或许有用。
临行前夜,小满再次检查了所有的准备:那块封存着张桂芳念物的小木牌,父亲给的锈钥匙,足够的盘缠,各种符箓丹药,以及……胸口中那时刻提醒着她责任与罪孽的黄金锁片。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小满便告别了父母和龙阿婆,再次踏上了前往鹏城的路途。与上次的仓皇逃离不同,这一次,她的步伐坚定而沉稳,眼神中带着明确的目标和决然。
她依旧选择了相对隐蔽的路线,绕开主要的交通枢纽,通过多次换乘长途汽车和借助一些民间货运的方式,向着鹏城方向迂回前进。一路上,她不断调整着自身的气息,利用锁片的力量进行微弱的伪装,尽量避免被“研究会”可能存在的监控网络发现。
数日的颠簸后,她再次踏入了鹏城这座繁华而复杂的都市。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种独特的、混合着海腥、欲望和工业气息的味道,但小满的心境已然不同。
她没有立刻去找张桂平,也没有直奔省城老家。而是先按照龙阿婆提供的另一个隐秘联系方式,联系上了一位在鹏城隐居的、与草鬼婆一脉有些渊源的老人。这位老人并非修行者,但消息灵通,对本地三教九流和异常动静有所了解。
在一家老城区嘈杂的茶餐厅角落,小满见到了这位被称为“福伯”的干瘦老人。她隐晦地说明了来意,主要是打听“研究会”近期在鹏城的活动,以及东门老街一带、特别是张桂平修理铺附近的动静。
福伯眯着浑浊的眼睛,听完小满的叙述,咂巴了一下嘴,低声道:“姑娘,你打听的这帮人,最近确实消停了不少。上次码头那件事闹得很大,官方介入,他们好像损失不小,收敛了很多。不过,东门老街那边……听说前几天晚上,好像有陌生人去敲过那个老修理铺的门,没敲开,后来就没动静了。至于省城那边……我就不太清楚了。”
消息有限,但至少说明“研究会”暂时没有对张桂平采取进一步行动,或许是在观望,或许是被其他事情牵绊。这算是个好消息。
谢过福伯,小满离开了茶餐厅。她决定,先去完成对张桂芳的承诺。
傍晚时分,她再次来到了东门老街那条偏僻的小巷。林晓奶奶家所在的居民楼依旧安静,但她没有去打扰。而是径直走向巷子深处,那个挂着“平记修理”招牌的狭小门面。
门面依旧关着,里面没有灯光。小满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她凝神感知了一下,门内只有一片沉寂,张桂平似乎不在。
她想了想,没有强行进入,而是将那个蕴含着张桂芳念物的小木牌,以及一个装着厚厚现金和一张写着联系方式的字条的信封,从门缝底下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悄然退走,隐藏在巷口的阴影中,静静等待着。她需要确认张桂平收到东西,并且……观察是否会有“研究会”的人出现。
夜幕逐渐降临,华灯初上。小巷里愈发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佝偻、熟悉的身影,提着一个小小的菜篮子,步履蹒跚地出现在了巷口,正是张桂平。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苍老和憔悴。
他走到修理铺门口,习惯性地掏出钥匙,却发现了门缝下的木牌和信封。他愣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弯腰捡起。
当他拿起那块冰冷的小木牌时,身体猛地一震!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全身!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先是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接着,两行浑浊的老泪无声地滑落下来。他紧紧攥着那块木牌,贴在胸口,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姐……姐姐……”
他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张桂芳那跨越生死的思念和最后的嘱托!
小满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块石头稍稍落地。第一步,完成了。
她没有现身打扰,默默地看着张桂平颤抖着手打开信封,看着里面厚厚的现金和字条,脸上露出更加复杂的神情。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又像是陷入了更深的回忆与哀思。
他收起木牌和信封,打开店门,走了进去,没有再出来。
小满知道,对于张桂平而言,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而她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下一个目标,省城老家,那个藏着证据和更多秘密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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