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第一看守所。
一股潮湿、发霉,混合着汗臭和消毒水的气味,像是这个地方永恒的背景音。
“哐当——!”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那声音沉闷得像是敲在人的心脏上。
祁同伟,或者说,现在的“强子”,被两个狱警粗暴地推进了一间拥挤的监仓。
监仓里,塞了二十多个人,空气浑浊得几乎能凝固。
他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死水潭,瞬间打破了这里压抑的平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那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但更多的,是属于野兽的,那种评估猎物般的,冰冷和残忍。
监仓最里面的通铺上,靠墙的位置,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
他的胸口,纹着一头下山猛虎,眼神凶悍,正用一根牙签,不紧不慢地剔着牙。
他就是这间仓的“牢头”,一个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五年的狠角色,人称“虎哥”。
“新来的?”
虎哥吐掉牙签,懒洋洋地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懂规矩吗?”
他身边的几个马仔,立刻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祁同伟逼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这是看守所里,不成文的规矩。
每一个新人进来,都要先过“虎哥”这一关。
要么,乖乖地,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然后,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学几声狗叫。
要么,就被打断几根骨头,然后,再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祁同伟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那双,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明亮的眼睛,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虎哥”身上。
他没有理会那几个,正向他逼近的马仔。
而是,径直,朝着“虎哥”,走了过去。
他的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小子,是疯了吗?
还是,吓傻了?
“站住!”一个马仔伸出手,想拦住他。
祁同伟看都没看他一眼。
只是,在他伸出手臂的瞬间,祁同伟的身体,猛地,向他一靠。
又是,贴山靠!
这一次,他连一成的力道,都没用。
但那股,凝练到极致的,寸劲。
依然,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砰!”
那个马仔,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铁锤,给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瞬间弓起了身子,一口酸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一连撞翻了好几个人。
整个监仓,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镇住了。
他们甚至,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那个新来的小子,只是,轻轻地,靠了一下。
虎哥手底下,最能打的一个马仔,就飞了出去。
这他妈,是什么妖法?
虎哥脸上的表情,也变了。
他那双,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扔掉手里的牙签,缓缓地,从通铺上,站了起来。
他那魁梧的身材,像一座小山,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小子,有两下子。”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报上名来。”
祁同伟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继续,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去。
他的眼神,平静,却又充满了侵略性。
那眼神,仿佛在说:
这个地方,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
虎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
他混了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一个“狠”字。
他很清楚,在这种地方,一旦,你的威信,受到了挑战。
如果你不,用更狠的方式,把它找回来。
那么,你很快,就会从,老虎,变成,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病猫。
“给我,废了他!”
虎哥怒吼一声。
他身边的,那十几个,最忠心的马仔,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
从四面八方,朝着祁同伟,扑了过来!
祁同伟看着他们,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用一场,最直接,最暴力的,征服。
来为“强子”这个名字,在这座,罪恶的丛林里,奠定,最初的,威名。
他动了。
他的身体,在狭小的,拥挤的监仓里,像一道,无法捕捉的,鬼魅。
每一次闪身,每一次出拳,都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惨叫。
他没有再用“贴山靠”那种,过于“玄幻”的招式。
他用的,就是,最简单的,拳,肘,膝。
但他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打在人体的,脆弱关节,和神经丛上。
一拳,就能让一个人,瞬间失去,战斗力。
一肘,就能让一个人,疼得,满地打滚。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当虎哥,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那十几个,平时耀武扬威的马仔。
已经,全都,躺在了地上。
一个个,抱着自己的胳膊,或者,大腿,痛苦地,呻吟着。
没有一个人,是重伤。
但也没有一个人,还能,站得起来。
整个监仓,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人,看着那个,站在一片“尸体”中央,连大气都-不喘一口的,年轻人。
他们的眼神里,已经,只剩下了,恐惧。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们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祁同伟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那个,已经彻底傻掉的,虎哥身上。
然后,他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那动作,充满了,无言的,挑衅。
虎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怒吼一声,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挥舞着他那,砂锅大的拳头,朝着祁同伟,冲了过来!
然而,他的结局,并没有,比他的那些马仔,好到哪里去。
祁同伟只是,一个简单的,侧身。
就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那,势大力沉的,一拳。
然后,他的手,像一条毒蛇,闪电般地,探出。
精准地,扣住了,虎哥的手腕。
用力,一拧。
“咔嚓!”
“啊——!”
虎哥那,比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监仓。
祁同伟没有停手。
他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在了虎哥的,肚子上。
虎哥那,两百多斤的,庞大身躯,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
瞬间,就萎靡了下去。
他跪在地上,捂着自己那,已经变形的手腕,和不断翻涌的胃,剧烈地,干呕着。
祁同伟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没有再动手。
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那,满是冷汗的,光头。
那动作,像是在,安抚一只,宠物。
“以后,”
祁同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个地方,我说了算。”
“听懂了吗?”
虎哥抬起头,看着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是,真正的,尸山血海。
他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个,绝对,不能惹的,人。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
对着祁同伟,深深地,低下了,他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
“听……听懂了。”
“强……强哥。”
从这一刻起,京州第一看守所,A3仓的,天。
变了。
而这一切,都被,角落里,一个,始终没有参与,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的,瘦小男人,看在了眼里。
这个男人,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
他叫“豹子”。
是“教授”手下,一个,负责在看守所里,物色新人,和传递消息的,小头目。
他因为一点小事,进来“避风头”。
他看着那个,仅仅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彻底征服了整个监仓的,年轻人。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宝贝。
一个,又疯,又能打,而且,脑子,还很好使的,宝贝。
就在这时,监仓的铁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一个狱警,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
“看报了,看报了。”
报纸,在监仓里,传阅着。
当报纸,传到豹子手里的时候。
他一眼,就看到了,头版头条上,那张,无比清晰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被十几个警察,用枪指着,脸上,却还带着,桀骜不驯的,笑容。
照片的下面,是一行,加粗的,黑体字标题。
《“迷幻之夜”KtV,爆发恶性斗殴事件,一男子,单挑三十人,震惊全城!》
豹子看着照片上的人,又抬起头,看了看那个,正坐在“虎哥”原来的位置上,闭目养神的,年轻人。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拿着报纸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走到祁同伟的面前,将报纸,递了过去。
“兄弟,”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敬畏。
“这个,是你?”
祁同伟缓缓地,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报纸。
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容。
“你说呢?”
豹子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对着祁同伟,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兄弟,有种。”
“交个朋友?”
“我叫,豹子。”
祁同伟看着他,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手,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包,他藏起来的,“特供”香烟。
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豹子见状,连忙,掏出打火机,凑了上去,帮他点上。
祁同伟深深地,吸了一口。
吐出的烟圈,将他那张,年轻而又冷酷的脸,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我叫,”
“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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