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极东,是无尽之海。而无尽之海的尽头,便是传说中的归墟之眼。
那里是世界的边界,是万物的终点,传闻连光线、时间、乃至法则本身,最终都会流入归墟,归于永恒的寂静与虚无。
越是靠近极东,天地间的灵气就越是稀薄和混乱,法则也变得不再稳定。海面上时常出现巨大的、吞噬一切的海漩涡,天空中是永不停歇的能量风暴,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不时撕裂虚空。
寻常修士,根本不敢踏足这片区域。
璃月仙子、凌虚剑尊、金刚法王三人,带着封存清风的玄冰棺,在这片危险的海域中艰难前行。他们需要时刻抵御混乱的能量冲击,躲避空间裂缝,还要对抗那从归墟方向传来的、越来越强的万物归寂的吸引力。
“此地法则混乱,神识受限严重,想要找到那缥缈无踪的混沌源地,谈何容易。”凌虚剑尊挥剑斩开一道袭来的空间裂痕,眉头紧锁。
“尽人事,听天命。”璃月仙子语气依旧清冷,但眼神中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她不断施展广寒仙宫的秘术,感应着周遭能量的细微变化,试图寻找那一丝与众不同的“混沌”波动。
金刚法王则凭借其浑厚的佛力与强横的肉身,负责应对大部分突发的危险,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
如此前行了数日,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海水不再是蓝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黑。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混沌朦胧的光。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不知是何生物的骨骸漂浮在海面上,散发着古老而沧桑的气息。
那来自归墟之眼的吸力也越来越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断地将他们拉向那最终的归宿。
“不能再前进了!”凌虚剑尊停下遁光,面色凝重地望着前方,“前方已是归墟力场的核心区域,一旦被卷入,我等恐怕也难以脱身!”
放眼望去,前方海天的尽头,是一个巨大无比、缓缓旋转的黑暗漩涡!那漩涡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终点,散发着令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寂灭气息!那就是归墟之眼!
而在归墟之眼的外围,空间极度扭曲,各种混乱的法则碎片如同破碎的玻璃,四处飞溅,形成了一片绝对的死亡禁区。
混沌源地,会在这种地方吗?
希望渺茫得让人绝望。
璃月仙子看着玄冰棺中清风那愈发微弱的气息,心不断下沉。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三人几乎要放弃之时——
璃月仙子腰间一枚不起眼的、刻画着云梦纹路的玉佩,忽然发出了微弱的、温润的光芒。
这是……云梦公之前赠予玄云子,后来玄云子离开时留给清风,清风昏迷前交由璃月仙子保管的——云梦同心佩!此佩并无攻防之能,却对空间波动与特殊能量场极其敏感。
此刻,这玉佩正指向归墟之眼侧后方,一片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空间却格外扭曲破碎的区域!
“那边!”璃月仙子毫不犹豫,立刻朝着玉佩指引的方向飞去。
凌虚剑尊与金刚法王虽不明所以,但也立刻跟上。
穿越数层混乱的空间褶皱,抵抗着越来越强的归墟吸力,三人终于抵达了玉佩指引的终点。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洞天福地,而是一片更加狂暴的空间乱流中心!无数色彩斑斓、代表着不同法则碎片的空间风暴在这里肆虐、碰撞、湮灭!其危险程度,甚至比直面归墟之眼也差不了多少!
“玉佩指引的就是这里?这哪里有什么混沌源地?”金刚法王看着眼前这片绝地,瞪大了眼睛。
凌虚剑尊也面露疑惑。
然而,璃月仙子却紧紧盯着那空间乱流的最核心处。在那里,各种法则碎片的碰撞达到了极致,毁灭性的能量不断爆发,但在那极致的毁灭与混乱之中,她凭借太阴冰魄之道对能量本质的敏锐感知,隐约捕捉到了一丝……诞生的意味!
毁灭的极致,便是新生!混乱的终极,或见清明!
“我明白了……”璃月仙子美眸中闪过一丝恍然,“混沌源地,并非固定的场所。它存在于法则生灭的间隙,存在于万物归墟与新生的临界点!这里,空间法则破碎到了极致,正是有可能短暂孕育出一丝混沌本源的地方!”
她指向那空间乱流的核心:“那里!就在那极致混乱的中心,或许有一线生机!”
凌虚剑尊与金刚法王闻言,精神一振!虽然依旧危险,但至少有了明确的目标!
“如何进去?”凌虚剑尊看着那足以撕碎化神修士的空间风暴,沉声问道。
“需以绝对的力量,暂时劈开一条通道!”璃月仙子看向凌虚剑尊,“凌虚道友,你的剑,是世间最锋锐之力之一!”
凌虚剑尊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了背负的古朴长剑。剑身无华,却蕴含着斩断一切的无上剑意。
“你们跟紧我!”
他目光一厉,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极致凝聚、仿佛能切开混沌的剑丝,猛地射向了那狂暴的空间乱流!
“开!”
剑丝所过之处,那肆虐的空间风暴竟被强行斩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虽然缝隙在迅速弥合,但确实存在!
“走!”
璃月仙子与金刚法王毫不迟疑,护着玄冰棺,紧随着那道剑丝,冲入了空间乱流的核心!
一进入其中,恐怖的空间撕扯力与法则碎片便从四面八方涌来!璃月仙子全力展开太阴冰魄领域,冻结延缓周遭风暴。金刚法王佛光护体,硬抗冲击。
而凌虚剑尊,则在前方,以自身无上剑道,不断斩开前路!
三人配合默契,在死亡禁区中艰难前行。
终于,在穿越了不知多少层空间褶皱后,眼前豁然开朗!
乱流的中心,并非想象中的狂暴,反而是一片诡异的平静。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一片朦胧的、不断演化着地火风水、清浊开阖景象的混沌氤氲!
精纯、古老、仿佛万物起源的混沌气息,弥漫在这方寸之地!
这里,果然是一处短暂存在的微型混沌源地!
“找到了!”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没有丝毫犹豫,璃月仙子立刻打开玄冰棺,将昏迷的清风,小心翼翼地送入那片混沌氤氲之中。
接下来,能否重塑道基,涅盘重生,就只能看清风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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