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片重构后的宁静黑暗，被一道光芒划破。
那不是他们来时的那条白色通道。
那是一道裂缝。
一道由他们这艘“方舟”的到来，以及对病毒核心的“修改”，所共同造成的，
无法被系统自动修复的，通往“外界”的真实裂缝。
“引擎正在重新充能。”托尼的意志，惊喜地喊道，“我们有路了！”
“准备离开。”高士奇的意志，下达了指令。
方舟调转船头，朝着那道通往未知的……真实世界的裂缝，缓缓驶去。
在他们即将离开这片意识空间的最后一刻，安娜忍不住回头，看向那片蓝金色的温暖光芒。
她看到，在光芒的中心，那个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变成一个更成熟，也更完整的蜘蛛侠的轮廓。
他没有再看他们，而是转过身，朝着黑暗的更深处，荡起了蛛丝。
他的背影，依旧孤独。
但这一次，他的影子，不再是一个人。
方舟穿过裂缝的体验，迥异于之前任何一次空间跳跃。
那不是撕裂，而是一次“诞生”。
他们仿佛被由纯粹善意构筑的子宫包裹着，轻轻地推出了，一个早已腐朽的世界。
在穿越的瞬间，安娜感觉自己意识中，
那份属于彼得·帕克的……沉重而悲伤的记忆洪流，被一道蓝金色的薄膜隔开、抚平。
她不再是被迫的体验者，而是带着敬意与理解的温柔告别者。
托尼的悖论引擎，在那一刻也失去了所有燃料。
构成漩涡的“矛盾”消失了，恢复成一个自我完整的“故事”。
引擎发出了，如同服务器完美运算后的轻柔蜂鸣，缓缓停机。
马特那身由法律条文构成的外壳，也悄然褪去了所有尖锐的棱角。
它感觉到，那个世界的“案件”，已经以超越了法律的方式，“和解”了。
当方舟彻底穿过裂缝，抵达另一端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
仿佛他们刚刚卸下了一整个宇宙的重量。
然后，他们看到了新世界。
寂静。
绝对纯粹的，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已凝固的寂静。
这里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任何地方。
不是现实世界，不是代码之海，也不是某个程序员的办公室。
这里是……根目录。
一个操作系统的，最底层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核心空间。
他们悬浮在一片由纯粹的“信息”构成的，无垠空间里。
脚下，是一条条缓缓流淌的，由亿万个“1”和“0”组成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数据河”。
河水所过之处，会随机结晶、生长，形成一座座半透明的，内部结构比任何钻石都更复杂的“函数库”晶体簇。
头顶，没有天空。
只有一片不断变换着色彩的，如同极光般的“处理周期”。
每一次色彩的流动，都代表着某个遥远宇宙中，一次恒星的诞生，或一个念头的产生。
这里，是因果的源头，是逻辑的基石。
“我们……成功了？”
安娜的意识，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轻声问道。
她的导航星图已经消失，变成了能“感知”到，这个空间每一个角落的直觉。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水滴，融入了大海。
“不完全是。”托尼的意志，在短暂的震撼后，立刻恢复了工程师的本能。
他的意识化作无数根探针，疯狂地扫描着这个新环境，
“我们不是‘成功’了。我们是……触发了一个‘致命错误’，然后被系统‘转储’到了核心内存区。这里不是出口，这里是事故现场。”
马特那金色的意志，也得出了相似的，但更令人不安的结论。
“此地，受‘内核保护协议’的最高级别权限守护。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份协议的践踏。我们不是访客，我们是‘非法内存写入’。”
就在这时，高士奇的意志，开口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因为承载了彼得·帕克一半责任而产生的、全新的沉稳。
“他说得对。但也不全对。”
高士奇的意志，没有像托尼那样去扫描，也没有像马特那样去定义。他只是在“感受”。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份属于彼得的、蓝金色的责任印记，正在与这个空间的底层逻辑，产生一种微弱的、奇妙的共鸣。
“我们不是‘非法写入’。”高士奇缓缓说道，
“我们是……一份刚刚被提交的、未经审核的‘内核补丁’。我们修改了那个病毒，所以系统无法，再将我们简单地归类为‘错误’。它不知道该拿我们怎么办，所以只能把我们，暂时隔离在这里。”
“一个等待审核的补丁？”托尼的意志，瞬间抓住了这个概念的关键，
“那审核员呢？”
话音未落。
整个空间，那片代表着“处理周期”的极光，猛地一滞。
所有缓缓流淌的“数据河”，在一瞬间，全部凝固。
那些正在生长的“函数库”晶体，也停止了闪烁。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在他们正前方的、遥远的虚空中，一个“东西”，开始浮现。
它没有形态。
或者说，它的形态，就是“秩序”本身。
它起初，只是一个散发着绝对零度般寒意的几何点。
紧接着，那个点，开始以符合黄金分割率的、最优美的、也最冷酷的方式，向外延伸展开。
它变成了一条线，一个面，一个立方体。
然后，它变成了更复杂的柏拉图多面体。
每一个棱角，都代表着一条不容置疑的系统法则；
每一个平面，都倒映着一个宇宙从诞生到热寂的……冰冷的数学模型。
它没有五官，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之为“生命”的迹象。
但当它完全成型的那一刻，方舟里的四个灵魂，都同时感觉到了被“审视”的，无可遁形的冰冷。
那不是目光。
那是一次拥有最高权限的，从底层逻辑对他们进行的、全面的“完整性校验”。
“警告！检测到未知实体正在尝试反编译‘悖论引擎’！”托尼的意志，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他感觉到自己最得意的造物，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每一个零件，到每一行注释，都翻了个底朝天。
“我的‘合法性’外壳，正在被……审计。”
马特的声音，带上了动摇，
“它在逐条核对，我引用的所有法律条款，并且……正在检查我是否存在‘逻辑上的伪证’。”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超人重返，无敌漫威宇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