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时间,或许真的足够了。
就在高士奇思考着下一步计划时,他的目光,被裂缝岩壁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块半嵌在岩石中的,巴掌大小的,散发着淡淡金光的晶体。
它的形状,不属于这个星球上,任何一种已知的矿物。
它棱角分明,内部仿佛有无数道细密的,如同法典条文般的金色丝线,在缓缓流淌。
在看到它的瞬间,高士奇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认得这东西。
这是马特·默多克,在进行“降维”时,他那座“律法图书馆”崩塌后,所散落出来的……一块最核心的……“碎片”。
一块承载着他关于“秩序”与“公正”的,最本源的定义的“基石”。
高士奇挣扎着爬过去,伸出颤抖的手,将那块晶体,从岩石中,小心翼翼地,抠了出来。
晶体入手,温润而又沉重。
一股不容置疑的“秩序”感,顺着他的掌心,流入他的身体,让他那因为奔跑而混乱的心跳,都为之平稳了许多。
“这是……”安娜也凑了过来,眼中带着惊讶与怀念。
“这是我们的机会。”高士奇紧紧地握住那块晶体,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他那个,从零开始,引导出一个“文明”的计划,不再是空中楼阁。
他找到了,可以用来奠定这个文明的第一块“基石”。
他抬头,望向裂缝之外。
他能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惊恐的,属于那些刚刚获得了自由意志的生物的混乱嘶吼。
它们正在躲避着,那场神之战争的余波。
他知道,他必须找到它们。
在它们被恐惧彻底吞噬,重新变回只知逃窜的野兽之前。
他要找到第一个,愿意停下脚步,愿意聆听,愿意去理解“规则”的……“学生”。
他将不再是神。
他将成为……这个世界的,第一位“立法者”与“教师”。
而他的手中,正握着,这个新文明第一部“法典”的最初草稿。
峡谷的裂缝中,高士奇紧握着那块温润的晶体,马特·默多克的“秩序”本质在,他的掌心沉静地脉动着。
这不仅仅是一块石头,这是一个承诺,一个蓝图,一个在废墟之上,重建世界的可能。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高士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将晶体,小心翼翼地揣进,用藤蔓临时编织的腰带里,
“那四个疯子的战斗不会持续太久。它们是绝对逻辑的化身,一旦发现内耗的效率低于清除我们,它们会立刻重新统一目标。”
安娜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从远处天际那片毁灭性的光影风暴上收回,脸上写满了忧虑。
“可我们能去哪儿?这个星球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它们的监视之下。”
“它们在监视‘混乱’。”高士奇的思路,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手中马特的晶体,正在帮他梳理着纷乱的思绪,
“它们在寻找‘错误’并加以‘修正’。所以,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能是随机的。必须是一个有‘目的’的地方。”
他转向安娜,眼神中带着凡人的恳切,
“安娜,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共情,现在是我们唯一的‘雷达’。闭上眼,去感受。不要去感受那些最强烈的、最混乱的情绪——恐惧、愤怒、绝望。那些只是噪音。去寻找更复杂的、更微弱的信号。去寻找……‘困惑’。”
“困惑?”安娜不解地看着他。
“对。困惑。”高士奇解释道,
“恐惧是本能,所有野兽都有。但‘困惑’,是智慧的萌芽。是当一个生物试图理解它无法理解的事物时,才会产生的情绪。是第一个原始人仰望星空时,心中诞生的那种感觉。”
“只有拥有这种情绪的生物,才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学生’。只有它们,才有可能理解‘法律’这个抽象的概念。”
安娜明白了。
这是种无比精妙的筛选。
她闭上双眼,将自己那属于凡人的,却依旧无比敏锐的感知,如同蛛网般扩散出去。
起初,她的脑海被淹没在一片由全球生物发出的,震耳欲聋的恐惧尖啸中。
她强忍着那股庞大的负面情绪,开始像高士奇说的那样,过滤掉那些最响亮的“噪音”。
她沉下心,在尖啸的缝隙中,在哀嚎的背景里,她终于捕捉到了那缕微弱的、截然不同的信号。
那不是单纯的恐惧。那是一种……夹杂着迷茫、悲伤、以及对自身新获得的“孤独”感到不知所措的……深沉的“存在性焦虑”。
“我找到了。”安娜猛地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光芒,
“在西边,大概三十公里外的一片沼泽三角洲。那里……有一整个族群,都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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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花了近乎一天的时间,才艰难地抵达了那片沼泽三角洲。
这里是两条大河的入海口,如同红树林般的植物根系交错,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复杂的水网迷宫。
空气潮湿而闷热,到处都是奇异昆虫的嗡鸣,和浑浊河水中未知生物搅动的声音。
在巨大的树根之间,他们看到了安娜所说的那个族群。
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生物。
它们有着类似水獭的流线型身体,覆盖着油亮的短毛。
四肢短小,但长着锋利的爪子,可以在湿滑的树根上牢牢抓住。
最奇特的是,它们有一条宽大而有力的,如同河狸般的尾巴,以及一对位于头顶,可以像潜望镜一样伸出水面的眼睛。
背上,覆盖着几块光滑的,类似甲壳的几丁质护甲,似乎是某种原始的防御机制。
此刻,这个族群正陷入一片混乱。
它们不再像过去那样,作为一个统一的整体,在【合众】的意志下,高效地捕食和生活。
它们分裂了。
有的,正因为一条肥美的,长着荧光斑点的鱼而互相撕咬,发出愤怒的嘶叫。
有的,则蜷缩在僻静的树洞里,用前爪抱着头,发着毫无意义的悲伤呜咽。
还有一些年幼的,正迷茫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亲密无间的家庭,今天却变得如此陌生和危险。
在族群的中心,一头体型最为健壮的雄性,正用它那断了一根獠牙的嘴,凶狠地守护着一堆它从各处搜刮来的、色彩斑斓的贝壳。
它不允许任何同类靠近,它的眼神里,充满了属于“所有权”的偏执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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