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武关沉重的铁木城门,在张飞赤红的目光中缓缓闭合,最终严丝合缝地关上。
只差一步!
就差那么一步!
张飞勒住战马,胯下的宝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出灼热的鼻息。
他眼睁睁看着城门关闭,胸中一口气堵着,几乎要炸开。
“放箭!给老子放箭!”
“用滚石檑木砸死他们!”
城楼上,刚刚还惊魂未定的牛辅,此刻见城门已关,顿时又恢复了嚣张气焰。
他指着城下的张飞重骑兵,疯狂地叫嚣着。
密集的箭矢从城头倾泻而下,黑压压一片,覆盖了城门前的空地。
重骑兵们用长矛拨打,但收效甚微。
城墙太高,距离太近。
他们成了活靶子。
“噗嗤!”
箭矢穿透甲胄缝隙,带起一蓬蓬血花。
不断有骑士闷哼着从马上栽倒,战马也发出痛苦的悲鸣。
紧接着,巨大的滚石和檑木被推下城墙,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拥挤在城下的重骑兵阵中。
一名骑士连人带马被檑木砸中,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瞬间血肉模糊。
“撤!快撤!”
张飞目眦欲裂,他挥舞丈八蛇矛,将一根飞来的檑木奋力扫开,对着身后的部下发出怒吼。
再不退,他这六千宝贝疙瘩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重骑兵们狼狈地调转马头,向后方撤去。
城墙上爆发出西凉军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跑啊!黑炭头,怎么不冲了?”
“一群铁罐头,中看不中用!”
牛辅叉着腰,看着张飞败退的背影,得意地狂笑起来。
“传我将令,全军死守,任何人不得出战!我看他皇甫嵩能奈我何!”
张飞带着重骑兵退回大营,他翻身下马,将丈八蛇矛狠狠插在地上,整个人的气场低沉得可怕。
此战,他折损了数十名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等待着皇甫嵩的雷霆之怒。
然而,皇甫嵩只是平静地走了过来,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
“翼德,不必自责。”
张飞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愧疚和不解。
“末将违抗军令,致使弟兄们白白送死,请主帅责罚!”
皇甫嵩摇了摇头,神情没有丝毫波澜。
“老夫知道你求胜心切,但攻城拔寨,非重骑所长。”
他指向那些被抬回来的伤兵,语气沉重。
“勇猛是好事,但要用对地方。现在,你先去安抚弟兄们,接下来的事,交给他们。”
皇甫嵩的目光越过张飞,投向了不远处一支肃然而立的军队。
高顺的副将张宜正站在阵前,他身后的五千陷阵营将士,人人身着厚重的锁鳞甲,手持利刃,沉默得宛如一片钢铁森林。
“张宜!”
皇甫嵩沉声喊道。
“末将在!”
张宜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
皇甫嵩的眼神锐利起来,他指着远处的武关城墙。
“明日,攻城的重任,便交予你和陷阵营了!”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张宜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用最坚定的语气回应。
他身后的五千将士齐齐用长戟顿地,发出整齐划一的闷响,一股惨烈的杀气冲天而起。
次日,天刚蒙蒙亮。
沉闷的战鼓声打破了伏牛山的宁静。
皇甫嵩的中军大旗下,五千神臂弩兵排成三列,对准了武关城头。
“放!”
随着令旗挥下,千弩齐发!
弩弦震动的嗡鸣声连成一片,无数的弩箭带着死亡的啸音,瞬间将武关的城头覆盖。
城墙上的西凉守军猝不及防,惨叫连连,被这恐怖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
就在此时,地面开始震动。
张宜一手持盾,一手提刀,冲在最前方,口中发出震天怒吼。
“陷阵营!随我破关!”
五千陷阵营将士,顶着一人多高的巨大塔盾,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向城墙发起了冲锋。
他们扛着长长的攻城梯,在箭雨的掩护下,迅速接近城墙。
“滚石!檑木!快!砸死他们!”
城上的西凉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无数的落石和木头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陷阵营的塔盾上,发出“砰砰”的巨响。
然而,陷阵营的重甲和巨盾提供了惊人的防护。
大部分攻击都被挡下,即使有士卒被砸中,厚重的锁鳞甲也卸去了大部分力道,让他们只是晃了晃,便继续怒吼着向上攀爬。
他们就如同最坚韧的钢铁蚂蚁,死死地扒在武关的城墙上,一步步向上。
战斗进入了最血腥的阶段。
半日血战,尸体在城下堆积,鲜血染红了墙根。
突然,一名满身浴血的陷阵营勇士,怒吼着将手中的环首刀捅进最后一名阻拦他的敌兵胸膛。
他成功登上了城头!
他没有片刻迟疑,从背后解下一面卷着的旗帜,用尽全身力气,将其狠狠地插在了城头的垛口之间!
烈风吹过,一面绣着“皇甫”字的黑色大旗,在武关城头猎猎展开!
“是皇甫将军的旗帜!”
“我们的人杀上去了!”
城下的陷阵营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这个口子被撕开,便再也无法合拢。
越来越多的陷阵营勇士顺着云梯涌上城墙,他们组成一个个小的战斗团体,疯狂地砍杀着周围的敌人,不断扩大着阵地。
城头上的防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败了……败了……”
城楼上的牛辅,看着那面迎风招展的黑色大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浑身发抖,再也没有了昨日的嚣张与得意,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将军!我们快顶不住了!您快想想办法啊!”
一名亲兵仓皇跑来。
“办法?什么办法?都是一群废物!”
牛辅一脚踹开亲兵,他哪里还有半点抵抗的意志。
他一把抓住旁边的将领,吼道。
“快!给我备马!从北门!我们从北门撤!快!”
说罢,他连自己的将旗都不要了,丢下满城正在死战的士兵,带着一千亲兵轻骑,直奔北门逃去。
皇甫嵩在远处的将台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到那面大旗立上城头时,便缓缓点头,当他看到一小股骑兵从北门仓皇窜出时,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一直憋着一股劲的张飞。
张飞正死死盯着城头,双拳紧握,既为陷阵营的勇猛而震撼,又为自己无法亲手杀敌而焦躁。
“翼德。”
皇甫嵩缓缓开口。
“莫让他跑了!”
张飞猛然回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神采!
他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太久!
“得令!”
张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转身就冲向自己的战马。
“我的儿郎们!随我追杀牛辅那厮!”
三千重骑兵早已整装待发,听到将令,齐声怒吼。
铁蹄雷动,大地颤抖。
张飞一马当先,率领着黑色的钢铁洪流,绕过已经注定被攻陷的武关,朝着牛辅逃窜的方向,狂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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