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的巨大关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洞开。
张济脸色苍白,由两名亲兵搀扶着,一步步走出关门。
张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罪将张济,拜见大将军。”
“我等……愿降。”
他身后的将校们也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兵器被扔在身前,发出一阵杂乱的响声。
刘景翻身下马,快步上前,亲自将张济扶了起来。
“张将军快快请起。”
他的声音温和,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傲慢。
“将军深明大义,保全了关中数万子弟的性命,此乃大功一件,何罪之有?”
他又看向一旁失魂落魄的张绣,开口道。
“这位便是北地枪王张绣将军吧?虽败于奉先之手,但敢于向天下第一猛将挥枪,这份勇气,天下几人能有?”
“你的枪法很不错,只是还需磨砺。”
张济和张绣都愣住了。
他们预想过羞辱,预想过轻蔑,甚至预想过死亡,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礼遇。
张济浑身一颤,眼眶瞬间红了,这个在沙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此刻竟有些哽咽。
“大将军……”
张绣更是猛地抬头,看着刘景那真诚的眼神,心中的屈辱与不甘,竟奇迹般地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刘景拍了拍张济的肩膀,郑重承诺。
“二位将军放心,我刘景麾下,只有战死的英魂,没有枉死的炮灰。”
“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的袍泽,随我一同为大汉再立新功!”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张济叔侄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与决然。
二人再次跪倒,这一次,是心悦诚服。
“我叔侄二人,愿为大将军效死!”
刘景大军兵不血刃,顺利接管潼关。
通往长安的最后一道门户,就此洞开。
……
长安,太师府。
当潼关失守,张济叔侄献关投降的军报快马加鞭送到时,董卓正在指挥家丁将府中的金银财宝装车。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说什么?!”
董卓一把揪住信使的衣领,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张济那个狗东西……他敢投降?!”
信使被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说。
“千……千真万确,刘景的大军……已经过了潼关了!”
“啊——!”
董卓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一脚将信使踹翻在地。
他彻底疯了。
“没了!都没了!”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他面目扭曲,对着周围的亲卫大吼。
“传令下去!给我烧!把整个长安都给我烧了!”
“烧成一片白地!”
一旁的李儒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抱住了董卓的大腿。
“太师!万万不可啊!”
“太师息怒!”
李儒哭喊着。
“眉坞虽固,但终究是守势,我们日后还要反攻的啊!”
“这长安城,就是我们反攻的跳板,烧了长安,我们以后还怎么回来?!”
这番话总算让董卓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疯狂渐渐被贪婪与狠毒取代。
“对……不能烧。”
他喃喃自语,随即下达了更加冷酷的命令。
“传令全军!给我抢!”
“城中所有的金银、粮食、布帛,还有女人,一个不留,全都给我带走!”
“还有!把皇帝和那些朝中大臣,一个不落地全都给我绑上,押着他们一起去眉坞!”
一时间,人间地狱降临长安。
西凉兵如同出笼的野兽,冲入大街小巷,踹开一扇扇民宅的大门。
哭喊声,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了这座古都。
无数百姓被从家中拖出,毕生积蓄被抢掠一空,妻女在眼前被凌辱。
整个长安城,愁云惨雾,血流成河。
……
眉坞。
这座董卓耗费巨资打造的堡垒,城墙之高厚,堪比长安。
董卓的车队在一片混乱中抵达了这里,将搜刮来的财富和被挟持的君臣都塞进了这座坚城。
一间不起眼的宅院内,司徒王允与太尉杨彪等人正在密会。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以及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王允须发凌乱,眼中却闪烁着决绝。
“诸位,董贼如今已是丧家之劳,困兽犹斗,我们若不设法除之,必将后患无穷!”
杨彪愁容满面。
“司徒大人,如今我们身陷囹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如何?”
王允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
“鱼肉,也能硌碎刀俎的牙!”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道。
“我已想好一计,或可诛杀国贼!”
“董卓的女婿,中郎将牛辅,刚刚在武关大败,正是心气最低,最需要证明自己的时候。”
“此人有勇无谋,贪财好色,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棋子。”
当夜,王允便备上厚礼,亲自登门拜访牛辅。
牛辅正因兵败之事喝着闷酒,见到王允前来,脸上很不好看。
“司徒大人不在皇帝身边待着,来我这失败者的府上作甚?看我笑话吗?”
王允却满脸堆笑,对着牛辅长长一揖。
“王允此来,是特为恭贺将军的!”
牛辅愣了。
“恭贺我?我损兵折将,有何可贺?”
王允直起身,神情肃穆。
“将军此败,非战之罪!乃是你麾下部将背主求荣,动摇军心所致!”
“如今函谷已失,西凉军中,太师还能倚重何人?唯有将军您这等自家人啊!”
“朝廷最后的忠臣良将,非将军莫属!”
一连串的高帽子戴下来,牛辅顿时有些飘飘然。
他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看王允也顺眼多了。
王允见状,趁热打铁,对着门外拍了拍手。
“来人,让孟婉姑娘进来,为将军献舞助兴!”
一名身姿曼妙,容貌绝美的女子款款而入,正是王允的爱妾孟婉。
她对着牛辅盈盈一拜,眼波流转,勾魂夺魄。
牛辅的眼睛都看直了。
当晚,牛辅在自己的府邸大排筵宴,孟婉在一旁殷勤劝酒,言笑晏晏。
酒过三巡,牛辅已是酩酊大醉。
孟婉端着一碗晶莹的蜜水,柔声说道。
“将军饮酒过多,妾身为将军备了醒酒的蜜水,将军请用。”
牛辅早已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想也不想,接过碗便一饮而尽。
蜜水入喉,甘甜清爽。
但下一刻,一股刀绞般的剧痛猛地从腹中传来。
“呃……”
牛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孟婉。
那张娇媚的脸蛋,此刻看来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水里……”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指着孟婉的手剧烈颤抖,随即重重地摔倒在地,口鼻流出黑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次日。
王允的密室中。
他看着面前的杨彪与黄琬,平静地宣布了一个消息。
“牛辅已死。”
杨彪二人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王允的手段如此迅捷狠辣。
王允却没有给他们震惊的时间,他的手指轻轻一点,指向眉坞外围的一处营寨。
“牛辅一死,董卓必会猜忌,但也会让他手足无措。”
“这只是第一步。”
他抬起头,眼中闪动着算计。
“我已经联络了驻守坞外的校尉段煨,此人素来对董卓不满,早已心生叛意。”
王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现在,是时候再献上一计,让董卓自己走出这个乌龟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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