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蓟县城外。
张辽大军营帐之内,气氛肃杀。
戏忠手指轻点在一副舆图上,那里被朱砂圈出了一个点。
“就是这里。”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田畴先生的情报,与我方斥候数日来的探查结果相互印证。”
“公孙瓒的家眷,就藏匿于城外三十里的这座庄园之内。”
张辽凑上前,虎目一凝。
“军师,事不宜迟!”
“末将愿亲率五千精兵,今夜便踏平此庄!”
戏忠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文远将军,杀鸡焉用牛刀?”
他收起舆图,看向帐外。
“对付公孙瓒这等驱使百姓攻城的无赖之徒,强攻乃是下策。”
“须得以雷霆手段,攻心为上。”
戏忠的目光转向一旁肃立的陷阵营都尉。
“从高顺将军留下的陷阵营中,挑选一百名身手最为矫健、最擅潜行擒拿的弟兄。”
“今夜,我要兵不血刃,将公孙瓒的家人‘请’到我们营中做客。”
张辽瞬间领会了戏忠的意图,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
子时。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百名陷阵营的精锐士兵,身着黑衣,脸上涂抹着泥灰,与夜色融为一体。
在田畴派来的心腹向导带领下,他们如同一群幽灵,悄无声息地绕开了庄园外围所有的明哨与暗桩。
庄园高墙下,几只钩索被无声地甩出,牢牢扣住墙头。
士兵们动作敏捷,攀援而上,落地时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庄园内的护卫们还在打着哈欠,丝毫没有察觉到死神已经贴近了他们的脖颈。
陷阵营士兵两人一组,配合默契。
他们没有拔刀。
一块浸透了迷药的湿布捂住口鼻,另一只手精准地击打在目标的关节处,使其瞬间失去反抗能力,软软倒地。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除了几声被强行压抑住的闷哼,再无其他声息。
一队队的护卫,在睡梦中就被解除了武装,捆成了粽子。
主卧门前。
陷阵营的队长做了个手势,两名士兵上前,用特制的工具轻轻拨开门栓。
“吱呀。”
轻微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床榻上,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被惊醒,她刚要惊呼,就看到数个黑影已经站在了床前。
她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住身边熟睡的孩子。
为首的队长并未上前,而是在门口处,对着妇人恭敬地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夫人受惊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吐字清晰。
“我家将军有请,绝无加害之意。”
“只是想请夫人及公子、小姐们换个地方暂住,以保万全。”
妇人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一时间竟忘了恐惧。
这哪里是来绑票的贼人,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军士。
次日清晨。
张辽军中一处独立的营地内。
公孙瓒的妻儿被安置在三顶舒适的营帐里,帐内陈设齐全,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饭。
一名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送饭的士兵,士兵从怀里掏出一块麦芽糖,笑着递了过去。
礼遇有加,却插翅难飞。
营地外,三层陷阵营士兵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每个士兵都面无表情,眼神锐利。
与此同时。
蓟县城外,公孙瓒的军阵前。
公孙瓒正准备故技重施,再次驱赶着那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百姓去冲击城墙。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飞马而来。
“报!将军,敌营派来一名信使,说有要物呈上!”
公孙瓒眉头一皱,冷哼道。
“让他过来!”
信使被带到阵前,呈上一个木盒。
公孙瓒狐疑地打开,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支雕翎箭。
他认得那信上的字迹,正是他妻子的手笔。
那支箭,是他前些天亲手送给自己最心爱儿子的穿云箭。
公孙瓒的心猛地一沉,他颤抖着手展开信纸。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是报了平安,并说明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啪嗒。”
那支穿云箭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公孙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继而涨红,最后化为一片惨白。
他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他猛地冲回自己的帅帐。
“砰!”
案几被他一脚踹翻,竹简文书散落一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公孙瓒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在帐内疯狂地咆哮。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庄园内外上百护卫,都是死人吗!”
他拔出腰间佩剑,疯狂地劈砍着帐内的立柱。
“戏忠!张辽!刘景!”
“奸贼!恶贼!逆贼!”
“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一名部将壮着胆子上前,死死抱住他。
“将军息怒啊!将军!”
“家眷在敌军之手,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一旦开战,夫人与公子们……必将玉石俱焚啊!”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公孙瓒的头顶浇下。
他动作一僵,手中的剑哐当落地。
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助。
蓟县城头。
幽州牧刘虞也得到了消息,他扶着城垛,遥望张辽大营,久久不语。
一旁的田畴将昨夜的计划和盘托出。
刘虞听完,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敬佩与后怕。
“刘景麾下,竟有如此奇才!”
“此计釜底抽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等杀人诛心之计,万分佩服啊!”
“公孙瓒的死穴,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彻底明白了,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已经完全易手。
就在公孙瓒失魂落魄之际,张辽的第二名信使到了。
信使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高声宣读了戏忠的最后通牒。
“我家军师有令!”
“命你公孙瓒即刻退兵百里,归还所有侵占刘虞州牧的土地,并释放所有挟持的百姓!”
“我军可保证将军家眷安然无恙。”
信使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否则,明日午时,便将公子首级,送至阵前!”
通牒被放在公孙瓒面前。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写着最后通牒的绢布,双眼血红,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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