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的余温尚在,洛阳的夜色还未完全褪去。
次日清晨,大将军府的门扉一开,数匹快马便如离弦之箭,朝着四面八方疾驰而去。
刘景端坐于书房主位,神情肃穆,昨日的温和惬意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决断与威严。
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被侍立在侧的文吏迅速记录下来。
“以大将军府及朝廷名义,传檄天下!”
“庐江太守陆康,乃汉室忠良,德高望重。今已上表归附,受我大将军府庇护。”
“自即日起,任何兵锋指向庐江郡者,皆视为与我刘景为敌,与大汉朝廷为敌!”
“此为汉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这道公告,不仅仅是一纸文书。
天下,为之震动。
......
兖州,鄄城。
曹操将手中的情报轻轻放在案几上,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惊叹,有忌惮,也有一丝无可奈何。
“刘景此招,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啊。”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程昱,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
程昱抚着长须,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主公,刘景先在道义上占据了制高点,将庐江太守陆康塑造成了忠于汉室的榜样。”
“如此一来,袁术再攻庐江,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逆贼行径。”
“而我等若是出兵,便会落入与逆贼为伍的境地,名声将一败涂地。”
曹操长叹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是啊,我等新败于刘景,元气大伤,兵疲马乏,实在不宜再起刀兵。”
他看着舆图上那片被刘景势力染红的广袤土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我笑那袁公路少智!竟在此时去招惹刘景这头猛虎。”
“传我将令!”
曹操猛然坐直身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果决。
“兖州各部兵马,严守各处关隘,不得轻举妄动!”
“我们就安安稳稳地坐着,看他刘景如何收拾袁术这个跳梁小丑!”
“诺!”
......
荆州,襄阳。
同样的情报,也摆在了刘表的案头。
这位荆州之主反复看了几遍,眉头紧锁,随即望向身边的谋主蒯越。
“异度,此事,你怎么看?”
蒯越躬身一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主公,刘景势已滔天,非我等可以力敌。”
“如今他与袁术相争,于我荆州而言,乃是天大的好事。”
“我等与刘景素有盟约,正可借此机会作壁上观,坐看两虎相争。”
“刘景若胜,则江淮落入其手,我等再图后计。袁术若侥幸不败,也必然元气大伤,再无力北望。”
“无论如何,我等都无需理会,更不必出兵。”
刘表听完,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异度所言,深合我心。”
他挥了挥手,做出决定。
“就这么办,静观其变。”
一时间,无论是野心勃勃的曹操,还是守成有余的刘表,乃至天下各处大大小小的诸侯,都看清了形势。
刘景用一道公告,明确地画下了一条线。
庐江,是他罩的。
谁动,谁就是他的敌人。
......
徐州,下邳。
高顺身披铁甲,站在帅帐之中,手中紧紧攥着一卷刚刚由最高等级信使送达的密令。
密令上的字迹,正是他最熟悉的大哥刘景亲笔。
“令:徐州牧高顺,即刻尽起徐州精锐六万,陈兵于徐州与九江郡边境,做出强攻寿春之态势。”
“记住,围而不攻,威慑即可!”
高顺看完,将密令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他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
“来人!传我将令!”
“擂鼓!聚将!”
咚!咚!咚!
沉闷而急促的战鼓声,瞬间响彻了整个下邳城。
驻扎在城内外的数万徐州军,在听到鼓声的瞬间,便开始了高效而有序的行动。
士兵们迅速穿上崭新的锁鳞甲,拿起锋利的反曲弓和长戟。
各级军官在营地间来回奔走,高声传达着命令。
后勤营地中,无数辅兵正将一袋袋军粮、一箱箱箭矢,快速装上刘景特制的四轮运输车。
新建成的驰道上,马蹄声与车轮滚动的声音汇成一股钢铁洪流。
数万大军,在短短一日之内便完成了集结。
次日天明,浩浩荡荡的军队便开出下邳,沿着宽阔平坦的驰道,向着九江郡方向疾速开进。
其动员之快,行军之速,令沿途负责监视的各方斥候瞠目结舌,心胆俱裂。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动员效率!
......
仅仅两日之后。
高顺亲率的六万大军,便出现在了距离袁术伪朝都城寿春不足两百里的边境线上。
大军没有丝毫停歇,立刻开始安营扎寨。
无数旌旗迎风招展,遮天蔽日。
一座座营盘拔地而起,从高空俯瞰,连绵十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然而,这头巨兽只是静静地卧着,既不前进,也不叫嚣。
但正是这种沉默,带来了最极致的恐惧。
......
消息传到寿春,整座城池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高顺来了!”
“刘景的大军打过来了!”
城中百姓惊慌失措,拖家带口地涌向城门,想要逃离这座即将化为战场的城池。
商铺纷纷关门,街道上一片狼藉。
袁术刚刚经历大败,主力军队尚未恢复元气,如何能抵挡高顺麾下那支名震天下的精锐之师?
绝望的气氛,笼罩在寿春上空。
......
伪朝的宫殿内,袁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殿中来回踱步。
他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怎么办?怎么办!”
“高顺的六万大军就在城外,我们拿什么去挡!”
殿下的文武官员们,一个个也是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府君……要不,我们把攻打庐江的孙策将军调回来?”
一个谋士颤颤巍巍地提议。
“蠢货!”
袁术猛地回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孙策要是撤了,庐江怎么办?我军岂不是前功尽弃!再说,他会不会听我的命令,还是两说!”
另一个武将硬着头皮出列:
“府君,末将愿率军出城迎战,与那高顺决一死战!”
“你找死吗!”
袁术双目赤红,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拿什么去打?这是刘景的围点打援之计!你一出城,就全完了!”
打也打不过,撤也撤不得。
袁术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罩住,无论怎么挣扎,都只是徒劳。
他看着底下那群只会瑟瑟发抖,或是提出愚蠢建议的臣子,心中的怒火与绝望轰然爆发。
他抓起案几上的一个鎏金酒樽,狠狠地砸在地上!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所有官员都跪伏在地,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高顺兵不血刃,仅凭六万大军的威慑,就将袁术死死地钉在了寿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刘景的第一步棋,完美落下。
为南下的戏忠,彻底扫清了来自袁术主力的威胁,创造出了一个绝佳的战略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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