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政委，延安和总部急电，”机要参谋的声音带着紧张，将两份电文同时递到了刘川面前。
刚刚经历围歼大战，刘川接过电文，快速浏览着。聂政委、许友、王安几人也围拢过来。
聂政委看着刘川的脸色，轻声问：“司令员，中央和总部有什么指示？”
刘川将电文递给聂政委，自己揉了揉眉心：“延安和总部对我们刚刚取得的战果表示祝贺，但也提出了两个核心问题。第一，我们上报的‘连续作战，寻机再歼敌一个师团’的计划，具体如何实施？面对同样是关东军精锐、且以逸待劳的酒井镐次第1师团，我们的胜算究竟有多大？要求我们详细汇报敌我力量对比、战役构想和风险评估。”
许友啧了一声：“这仗打到这个份上，不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嘛，哪能算得那么清楚？”
刘川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老许，这不是游击战了，我们现在指挥的是二十多万大军，一举一动都牵动全局，中央和总部的担心是必要的。”
王安指着另一份电文：“总部更关心的是我们的部队现状，连续高强度作战，特别是刚刚结束的围歼第8师团之战，各部队伤亡和弹药消耗情况如何？是否还有能力立即投入另一场同等规模甚至更大的决战？要求我们如实上报，不得隐瞒。”
指挥部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家都清楚，刚刚吃掉冢田攻，部队确实已经精疲力尽。
聂政委沉吟道：“司令员，部队的情况你我都很清楚，伤亡需要补充，弹药需要补给，战士们需要休整，是否向总部说明实际情况，建议暂缓对酒井师团的进攻？”
“不能缓，”刘川斩钉截铁地打断他：“酒井镐次不是傻子，他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在等我们露出疲态，一旦我们后撤休整，他立刻就会像恶狼一样扑上来，到时候我们更被动，必须趁他现在还摸不清我们虚实，立足未稳之际，主动打过去，”
他走到地图前：“至于具体的计划和部队情况，我们必须给中央和总部一个明确的、有说服力的交代，这不仅关乎下一步作战，更关乎上级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
他转向王安：“参谋长，你立刻组织力量，统计各旅最新的人员、装备、弹药数据，要精确到营连，特别是李云龙、丁伟、张大彪这三个主力旅，以及韩楚的机动兵团，他们是下一阶段作战的关键，”
“是，我马上办，”王安立刻转身去安排。
刘川又对聂政委说：“政委，战役构想和风险评估，我们两个来琢磨，必须让中央和总部相信，我们不是盲目冒险，而是经过周密计算，有极大把握的，”
许友插话道：“司令员，那咱们到底怎么打酒井镐次这老小子？他可比冢田攻稳多了。”
刘川在地图上划过，最终停留在第1师团目前驻扎的区域：“酒井镐次求稳，我们就逼他动，他不是按兵不动吗？我们就主动出击，但不是全线压上，而是采取‘剥笋’战术，”
“剥笋？”聂政委若有所思。
“对，”刘川解释道：“集中我们尚且保持较强战斗力的部队，比如韩楚的机动兵团、李云龙旅的一部，组成数个强有力的突击集群，不停顿地对酒井师团的外围据点、前哨、补给线进行短促而猛烈的打击，剥掉他的外围力量，打击他的士气，消耗他的物资，逼着他出来跟我们决战，或者，逼着他露出破绽，”
聂政委眼睛一亮：“这个思路好，既保持了进攻态势，不给敌人喘息之机，又避免了在部队疲劳时进行大规模阵地决战。属于积小胜为大胜，在动态中创造战机，”
“没错，”刘川点头：“同时，命令丁伟、张大彪等部，抓紧时间休整补充，作为战役预备队。一旦酒井被我们调动，出现有利战机，预备队立刻投入，争取打一个漂亮的运动歼灭战，”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司令部里异常忙碌，王安带着参谋们通宵达旦，统计着纷繁复杂的数据。
“李旅长，你们旅现在还能拉出多少有生力量？重武器完好率多少？”
“丁旅长，弹药储备情况如何？尤其是炮弹，”
“韩副指挥，你的坦克还有多少能动的？油料够不够？”
刘川和聂政委则对着地图和不断更新的数据，反复推演、计算，完善着作战方案。
天快亮时，一份详尽的回电草稿终于摆在了桌上。聂政委仔细审阅着，频频点头：“敌我力量对比清晰，承认我方疲劳和损耗，但强调了士气高昂和指挥员求战意愿强烈。战役构想‘剥笋诱敌，动态歼敌’思路明确，风险评估也指出了可能遇到的困难及应对预案……我看，可以上报了。”
刘川拿起笔，在电文末尾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对聂政委说：“政委，你也签上。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聂政委没有犹豫，也签上了名字。
刘川对机要参谋吩咐道：“立刻发往延安和总部，用最高密级。”
电报发出后，指挥部里陷入了等待，每个人都知道，这份电报将决定山东战区下一步的命运，是获得授权，继续这场豪赌，还是被命令转入防御，甚至后撤休整？
许友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这等待的滋味，真他娘的难受，”王安则一遍遍检查着通讯设备，确保能第一时间接收到回电。
刘川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但紧握的拳头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几个小时后，当天色大亮时，机要参谋终于再次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份电文。
“司令员，政委，延安、总部回电，”所有人瞬间站了起来，目光聚焦在那电报上。
刘川接过电文，快速看完，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充满决然的复杂表情。他将电文递给聂政委，然后环视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中央和总部回电。”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宣读：“来电悉，方案原则同意，授权山东分局、军区刘、聂、许、王、楚等临机决断，把握战机。望精心组织，再接再厉。另已令周边兄弟部队及地下交通线，尽全力支援你部弹药补给及兵员补充。”
指挥部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聂政委看完电文，补充道：“总部还特别强调，‘相信刘、聂及山东军区全体指战员之智慧与勇气，盼再传捷报，’”
刘川将电文轻轻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每一位战友：“同志们，中央和总部把最大的信任给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提高音量：“命令，按照‘剥笋’计划，各突击集群，今日黄昏前，向酒井镐次部，发起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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