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代我出战还有另一层用意——借此机会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明日一战之后,诸子百家都将知晓你是我天宗下一任宗主。”
“因此明日你不仅要胜,更要赢得漂亮。若能仅凭天宗武学战胜逍遥子,更是再好不过。”赤松子笑道。
对于张良能否击败逍遥子,赤松子与张良同样信心十足。五年前他与逍遥子交手时,对方不过宗师中期修为,远不及如今的张良。
即便逍遥子这五年有所突破,赤松子也不认为他能胜过张良。单是张良那精妙绝伦的身法,若采取游斗策略,连赤松子自己也难以奈何,更不用说逍遥子了。
不过,若仅以天宗武学应敌,恐怕无人会对张良抱有太大信心。
张良修炼时日尚短,不过一月有余,怎及逍遥子数十年苦修?
只是张良心中暗自盘算,若仅凭天宗所学,能有几分胜算,甚至萌生了只施展天宗 的念头。
翌日清晨,天人二宗比试正式开启。
繁琐的仪式持续了半个时辰,令张良昏昏欲睡。他端坐于赤松子身侧,看似专注,实则潜心参悟 。
观礼席间诸子百家来人纷纷侧目,对张良位列赤松子身畔颇感好奇。
张良因在寒国之事已引起诸子百家关注,虽未谋面,众人亦能轻易认出。他环顾四周,除儒家伏念外,农家、墨家来者皆不相识,显然并非重要人物。
待比试开始的号令响起,张良方才收敛心神,望向演武场。
\"首场比试,天罡剑阵,请两宗弟子上场!\"道家宿老朗声宣告。
霎时间,三十六名弟子自两侧入场,演武场上人影交错。
\"宗主,此阵胜算几何?\"张良传音相询。
\"难说。近两年修炼天罡阵法的弟子相继突破,本已不抱希望。但经你指点后,应当胜算大增,且观战局。\"赤松子传音回应。
张良本是无心发问,实则不耐这般繁文缛节。然而场中较量已启,双方各以一位大周天境界者主阵,三十五位小周天为辅,顷刻间战作一团。
\"有趣!\"张良目光微凝,\"人宗天罡剑阵虽与天宗同源,却在细节处稍作调整,乍看竟似另一套阵法。\"
他很快察觉端倪:人宗剑阵经改动后,虽威力稍减,却恰好克制天宗剑阵。
\"果然天人二宗表面和睦,暗地里竞争激烈。不惜耗费十年光阴修改剑阵,只为在比试中取胜。可惜......这次你们要失算了。\"
张良嘴角微扬。人宗剑阵确实对天宗有所克制,但这种克制终归有限。而天宗弟子经他连日指点,早已弥补往日破绽,剑道造诣更胜往昔。人宗弟子修为相当,对阵法的领悟却逊色一筹,单凭这点克制,难言必胜。
张良望向赤松子,见他面色一贯严肃,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忧虑,显然也察觉到人宗剑阵的变化是冲着天宗来的。
“人宗这次势在必得,你待会儿上场要多加小心。”赤松子传音提醒。
“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不足为惧。”张良笑道。
这句话并未传音,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只当他是在鼓舞剑阵弟子。天宗弟子闻言,信心果然大增。
这一月以来,他们多次与张良交手,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士气微妙地转变,原本被压制的紧张逐渐化为沉稳与自信。
片刻之后,场上形势逆转,天宗弟子稳扎稳打,渐渐扳回劣势。
随着交手持续,天宗逐渐占据上风。人宗的剑阵虽有调整,本质仍是天罡剑阵。清虚忽然察觉到一处破绽,正是之前天宗也曾暴露的弱点。
他毫不犹豫,一剑刺出。
那一剑,像极了张良的出手。
天宗弟子随即配合展开攻势,如张良之前破阵一般,瞬间击溃人宗剑阵,将数名弟子击倒在地。
“赢了。”张良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赤松子也轻抚长须,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第一场比试,天宗胜!”主持的宿老高声宣布。
双方弟子行礼退场。
张良转望向人宗阵营,注意到其中一位长老神色复杂,似困惑、似愤怒、又似沉思。
“那人是谁?”张良传音问赤松子。
赤松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答道:“那是人宗的牧虚子,擅长阵法。人宗这次的剑阵,多半出自他之手。”
“阵法尚未入门,就随意改动天罡剑阵,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可笑。”张良心中不屑。
在他看来,人宗的剑阵如同初学剑术的人妄自修改宗师剑谱,荒唐至极。这天罡剑阵乃是数百年前道家高人所创,即便在张良眼中,也是世间顶尖的阵法之一。
天罡剑阵本与农家的地泽二十四齐名,只是近百年因地泽阵法围杀白起而声名大噪,天罡剑阵却因传承不全,渐渐没落。张良却认为,此阵蕴藏三才、四象、六合、九宫诸般变化,若修炼至极致,威力恐怕更在地泽剑阵之上。
然而这些年轻弟子修为尚浅,对阵法领悟不足,因此难以发挥天罡剑阵真正的威力。
张良心中决定,日后定要仔细钻研此阵,多指点天宗门人修习剑阵。
转眼间场上比试已进入第二场。这一场比试更为复杂,要求两宗各派三名二十五岁以下的弟子,分三局较量,以三战两胜定胜负。
赤松子对这场比试信心满满。近年来两宗人才虽不如往昔兴盛,但根基犹存。天宗三名弟子中,两人已达半步宗师境界,一人臻至大周天顶峰。而人宗仅有一名半步宗师,其余二人中一人为大周天顶峰,另一人仅大周天后期。
“人宗又另辟蹊径了,”张良向赤松子传音道,“那位大周天后期弟子,恐怕才是三人中最强的。”
张良感知远超同辈,连赤松子在这方面也不及他。
“当真?”赤松子目光微动。
“确实如此。此人修为虽不高,战力却是六名弟子中最突出的。”张良语气肯定。
“人宗连年败绩,这次是铁了心要取胜了。”赤松子冷笑。
“田忌赛马之策,派最弱的去应对便是。”张良微笑。
“正合我意。”赤松子会意。
比试正式开始。人宗首位上场的正是那位大周天后期弟子。
“想先声夺人,乱天宗弟子心境。”张良一眼看穿。
“灵虚子,你上。”赤松子直接向门下最弱的大周天顶峰弟子传令。
在旁人看来,天宗派最弱弟子出战是求全胜之姿,实则张良与赤松子早已放弃此局。
人宗那边,逍遥子与几位长老暗自皱眉。他们原以为天宗会派最强弟子求稳,可惜战局已定,无法更改。
场上灵虚子果然不敌,不过十招已露败象,三十招后便告落败。张良更看出人宗弟子未尽全力,恐怕只施展了一半实力。
第二局天宗直接派出最强的半步宗师顶峰弟子。人宗只得派大周天顶峰弟子应战,果然五十招内败下阵来。
一胜一负,关键落在第三局。此时两宗皆剩一名半步宗师弟子,实力相当,胜负全看临场发挥。
张良轻轻蹙眉。两宗年轻弟子的比试,本不是关键,真正重要的是每隔五年一次的雪霁剑之争。
因此,天宗对前两场并未十分在意,只当作给年轻弟子历练的机会。
但人宗却全力以赴,处处筹谋,似乎非胜不可,这已违背了较技的初衷。
既然前两场如此,第三场人宗势必更加不遗余力。
他们既然敢算计赤松子,必然有所倚仗,张良不得不谨慎对待。
第二场比试的第三局,两名年轻弟子实力相当,缠斗半个时辰仍未分高下。
张良忍不住问道:“宗主,人宗这次为何这般想赢?从前也是如此吗?”
赤松子沉吟道:“以往比试点到为止,重在切磋。这一次……或许与那个邀约有关。”
“什么邀约?”
“有消息说,秦王派人前来观战,之后会邀请其中一宗前往秦王宫,为秦王世子讲学。”
“是邀请胜出的一宗吗?”
“或许吧。这只是传言,尚未证实。天宗避世修行,人宗却积极入世,消息比我们灵通得多。这次又在人宗的地盘比试,他们或许知道更多内情。”
“秦王相邀,就必须去吗?”张良不解。诸子百家本应超然于世,何须屈从王权?
“天人二宗毕竟都在秦国境内。如今秦国势大,有吞并天下之志,若能与秦国合作,对宗门发展大有助益。我天宗尚可避世,不重俗务,但人宗恐怕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这是秦王在分化天人二宗。”张良了然,“若两宗同心协力,即便秦王也要忌惮几分。如今他只拉拢一宗,打压另一宗,反而削弱了整个道门的力量。”
“此乃阳谋。”赤松子轻叹,“若两宗毫无间隙,自然能真正联手。可如今……秦王正是看准这点,才故意激化矛盾,使我两宗互相牵制。”
张良微微点头,心中已明白其中关窍。
秦国与寒国不同,境内除天、人二宗外,还有阴阳家等宗门,虽隐于山林,却仍能影响天下大势。
阴阳家暗中支持秦国已久,而天人二宗向来少于秦国往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尤其这一代秦王嬴政雄心勃勃,志在天下,更不会对境内的道门势力视若无睹。
想通这些,张良心头反倒释然几分。
倘若嬴政处于相同境地,他也会倾向于与天宗合作。天宗远离尘世纷争,专注于修行,不参与王权争斗;而人宗积极入世,与秦国贵族多有来往。若与人宗合作,岂不是给予他们渗透秦国的可乘之机?
对于诸子百家,各国王室都怀着既拉拢又戒备的心态。像嬴政这样千古罕见的雄主,这种警惕之心只会更为强烈。
张良与赤松子在一旁闲谈,此时天人二宗两位年轻弟子的比试已持续半个时辰。两人皆倾尽全力,各展所长,然而战局依旧胶着。
\"不如算作平局吧。\"张良轻声提议,\"再战下去,恐怕会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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