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算你赢,但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说完,她不再理会张良,转身离去。
……
张良刚回到城中,又遇见一位熟人。
人群中那魁梧身形与标志性的武器,正是前几日随燕丹来访的大铁锤。
张良走近,大铁锤憨厚一笑,抱拳道:
“见过张公子。今日无事,特来请公子一聚,喝几杯酒。”
看着眼前憨直的大铁锤,张良点头应下:
“既然都到这了,今日就陪你一回。”
大铁锤引路,二人很快走进一家酒肆。
他一进门就高声招呼掌柜:
“把店里最好的酒拿来,今天我要招待贵客!”
掌柜连忙应声,命小二去取酒切肉,不敢怠慢。
二人临窗坐下,大铁锤神情郑重,举杯说道:
“前日拜访公子,还未好好谢过救命之恩。我大铁锤虽是粗人,也知恩重如山。日后公子若有差遣,只要不伤燕国,哪怕赴汤蹈火,我绝不推辞!”
说罢,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又满上一杯:
“那日受人委托前来,给公子添了麻烦,这杯酒,就当赔罪。”
张良亦举杯一饮而尽。
他素知大铁锤性情耿直,自然并未放在心上。
听说昨日,公子怒斩燕春君,真是令人称快。那人倚仗权势与燕王宠信,一贯横行霸道,搅得朝堂乌烟瘴气。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张良此时问道:“听闻燕王有意为燕春君报仇,打算发兵讨伐我,可有此事?”
大铁锤面色微红,支吾答道:“确有此事。不过我家太子燕丹已进宫劝谏,经他一番陈词,大王便不再提了。”
张良点头,这些他早已知晓。
“那么今日你来找我饮酒,是受人所托,还是自己来的?”
大铁锤连忙摇头:“今日邀公子饮酒,纯属我自己的主意,与他人无关,公子莫要误会。我大铁锤虽是燕国军人,但此事上绝不欺瞒。”
张良举杯轻啜,问道:“你既是军中之人,当知军力差距。依你看,燕国与秦国的军队,有何不同?”
这并非燕国机密,大铁锤坦然答道:“燕秦两国差距确实很大,虽不愿承认,却是事实。秦军的铠甲战马,皆非燕国能比。但我燕国男儿从不缺勇气。只要燕丹太子继位,假以时日,必能与秦军一战。”
张良未作回应。
大铁锤确是勇士,可燕国已无太多时间。燕王年老昏聩,早已失去进取之心。如今七国暗流涌动,百家争鸣,不会给燕国喘息之机。
更何况,秦国岂会坐视他国壮大?稍露苗头,必遭雷霆之击。
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即便告知大铁锤,他也未必在意。况且他身为燕国勇士,若直言相告,恐伤其志,反为不美。
张良也不愿与任何国家牵扯过深。若今日助大铁锤一臂,便是助燕国一臂,必招来诸多敌视,得不偿失。
饮罢酒,二人各自离去。
大铁锤迈着阔步回到军营,正欲歇息,却发现房中早已有人等候。
燕丹从暗处走出,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回来了。”
大铁锤点头称是。
“张良和你都说了些什么?当然,不说也无妨,我只是随口一问。”燕丹问道。
大铁锤稍作思索,并未隐瞒,将两人谈论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燕丹听完,拍了拍大铁锤的肩膀,站起身来。
“我知道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如今燕春军已死,我们面对的压力是小了些,但不可掉以轻心。从明日起,你务必加紧操练士兵。为了燕国的崛起,你我身为燕国男儿,责无旁贷,必须担起这份重任,守护我们的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无忧无虑。”
燕丹的劝慰让大铁锤心中安定,他郑重地点头,激昂回应:
“请太子放心,我定当全力练兵,绝不辱没燕国威名。太子也请保重。”
燕丹点头后转身离去。
回宫路上,燕丹一路思索着今日张良与大铁锤的对话。
他既敢与大铁锤说这些,自然不惧我知道。这些话,本就是有意要传到我耳中。
那么,他究竟是何用意?秦与燕相比,燕虽非最弱,但与强秦之间,仍有天壤之别。
正沉思间,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面前。
燕丹抬头,竟是多日未见的东君菲烟。只是她脸色苍白,似有不妥。
“菲烟,你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苍白?莫非受了伤?”
看着眼前之人,若不是张良点破,又亲眼所见,自己恐怕一生都将被蒙在鼓里。
原以为她仍在掌控之中,却不料她早已脱出掌心,反将自己玩弄于股掌。
若在数日之前,听到这般关怀之语,或许还会信以为真。而今看来,字字虚伪,句句令人作呕。
但为了阴阳家的大局,为了苍龙七宿的秘密,此时还不能与他决裂。
“无妨,只是刚突破至宗师后期,境界尚未稳固。过两日便好。你去哪儿了?我本有事寻你,去了你宫里未见人,便出来找你。”
东君语气之中似有异样,燕丹听出几分,却不知缘由为何。
他轻轻点头,回应道:
“今日下午,大铁锤与张良一同饮酒。我去他营中问了问,想听听张良说了些什么。这不,刚从军营回来。”
东君微微颔首,两人并肩往燕丹宫中走去。
“那你从大铁锤那儿,可探出张良说了什么吗?”
燕丹摇头道,“大铁锤已将他与张良的对话都告诉了我,但内容都很普通。张良只问了一个问题:如今燕军与秦军相比,有何差距。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东君沉吟片刻,说道:“或许张良只是随口一问,未必有别的用意。”
燕丹却不认同,“张良心思缜密,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话。其中必有深意。我们必须想清楚,才能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见燕丹如此多疑,东君只得无奈摇头,不再与他争辩。
二人很快回到燕丹宫中。落座后,燕丹看向东君:“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东君点头:“我已突破至宗师后期,该做些准备了。阴阳家后续还会派些人手过来,请你安排地方安置他们。”
燕丹虽厌恶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但如今实力尚弱,仍需倚仗阴阳家庇护。哪怕知道他们意在苍龙七宿的秘密,眼下也只能隐忍。
与东君分开后,张良回到客栈。
一进门,就见小金猴趴在桌上。它一见张良,立刻跳上他的肩头,使劲揉他的头发,像是在怪他出门不带自己。
下午张良与东君比试时,将小金猴独自留在客栈。它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早已不耐烦。
张良把它从肩上抱下来,笑着安抚:“好了好了,下次一定带你,再也不把你单独留下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小金猴,张良 片刻,借机巩固刚突破的境界。
方才与东君一战,验证了自身所学。这时他才想起曾答应弄玉要回去看她,便带上小金猴,略作收拾,准备回道场。
刚出客栈,忽闻街边风声呼啸。
屋顶上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掠过,速度快得惊人,常人若见,怕要以为是鬼影。
前面一人张良不识,后面那人他却认得——竟是荆轲。
张良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心念一动,对小金猴笑道:“走,带你去看场热闹。”
小金猴站在他肩头,轻轻点头。
张良十分赞同这个看法,立刻展开身法,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一处城里的破庙中,张良终于见到了刚刚认出的第二个人。
那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荆轲,此刻他手持长剑,站在庙门外,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庙内。张良隐在暗处,并不打算惊动他。
忽然,荆轲拔剑了——剑光一闪,直刺向庙内的一扇窗口。
原来那方向刚掠过一道黑影。两人虽未看清是什么,荆轲却已果断出剑。剑尖瞬间穿透窗纸,刺中了什么,却又不像血肉之躯。
他剑锋一偏,整扇窗户便被挑落下来。窗后竟站着一个黑衣人。
荆轲的剑已刺入对方身体,却不见半点血迹。那人头戴一顶宽大的黑斗篷。
荆轲正要伸手掀开斗篷,一旁忽然传来一声:
“别动,当心!”
但这提醒还是晚了一步。
斗篷已被荆轲扯下,他这才看清,黑衣之下竟是个稻草人。他刺中的,不过是一具草扎的人偶。正欲细看,刹那间,从稻草人衣 出数枚细小的飞针。
荆轲惊呼:“危险!”
几乎同时,从刚才传来声音的方向也飞出两颗石子,与飞针撞个正着。
那石子正是张良自暗处掷出的,方才那声提醒,也出自他口。
石子与飞针相击,纷纷落地。张良也自暗处缓步走出。
荆轲见到张良,抱拳说道:“多谢张兄救命之恩。若非你及时提醒,我恐怕已中了暗算。”
张良摆摆手,问道:“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荆轲摇头,反问道:“对了,张兄怎会来此?”
“我本要回道场,才出客栈,便见两道人影从房檐掠过,其中一人认出是你,便跟上来看看究竟,也想与你叙叙旧,不想竟救了你一回。”
荆轲点头:“原来如此。”
“你追的是什么人?竟在此设下如此阴险的陷阱?”
荆轲摇头,面带困惑:“此人我并不认识。原本我在太子燕丹宫中,傍晚时分,他突然出现在我房内,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我,看得我心中发毛。我刚要问他是谁,他竟朝我射来一镖,随即转身逃走。我便一路追来,之后便如你方才所见——我追至这座小庙,恐有埋伏,不敢贸然进入,只得在外守候。”
张良应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进去探查一番。”金珂点头同意,二人随即并肩踏入庙门。
破庙之中,除了先前发射飞针的稻草人外,不见半点人影。
庙堂正中供着一尊神像,二人分头查看左右,仍然一无所获。
走到稻草人前,荆轲以剑缓缓挑开它外层的衣物。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大秦:我的底牌是仙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