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资本家更不会做赔本买卖。
他图什么？
“条件呢？”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被巨大的馅饼砸晕，“除了刚才那两条（禁止刺激性食物和配合实验），还有什么？
比如…让我签个更长的卖身契？或者…终身免费当您的人形Emp？”
陆泽看着她眼中闪烁的算计和警惕，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附加条件：”
他缓缓开口，目光扫过林晚裹着的羊绒毯和她脚边空了的保温餐盒，“合作期间，病房内产生的所有额外生活物资消耗…”
他故意停顿，看到林晚瞬间紧张起来的神情，“…包括但不限于毯子、粥、泡面、火腿肠…”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要记账？！
“…由深空科技承担。” 陆泽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林晚：“……”
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由深空科技承担？！
免费？！这…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资本家转性了？
巨大的惊喜（虽然只是包吃包住）冲淡了警惕。
自由！暂缓债务！掌控印记！还包吃包住（特指病房版）！这条件…似乎…好像…大概…也许…可以咬钩？
“那…合作期间多久？怎么算实质性进展？” 林晚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讨价还价。
“初步目标：成功复现并控制一次对单一小型电子设备的‘定向屏蔽’。”
陆泽给出了明确指标，“达成此目标，即视为第一阶段实质性进展，触发债务减免谈判。合作期限…暂定一周。视进展调整。”
一周！目标明确！林晚心里飞快盘算。
一周时间，换自由和债务减免的希望，还有机会掌控那个鬼印记…好像…不亏？
“成交！”
林晚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
她裹着毯子，像只终于下定决心签卖身契的壮士，朝着陆泽的方向，伸出了一根手指（裹在毯子里，只露出指尖），
“不过！先说好！实验过程中万一我或者您或者这病房再出点什么意外…
比如我又不小心把什么贵东西炸了，或者您又被反噬吐血了…责任怎么算？医药费设备损失费…不能算我头上吧？得写进补充条款！”
陆泽看着林晚那裹成蓝色蚕蛹、只露出一根手指讨价还价的样子，深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无奈？
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补充条款”。
病房里的气氛，从之前的冰冷对峙和生死危机，诡异地转向了一种…充满算计和试探的临时联盟状态。
“实验什么时候开始？” 林晚有点迫不及待（主要是想早点达成目标好谈判减债）。
“现在。”
陆泽言简意赅。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还没被波及、看起来像是备用数据存储终端的银色小盒子，“目标：那个。
尝试建立链接，感受印记，引导能量冲击它。
记住，是‘引导’，不是‘发泄’。”
林晚看着那个无辜的小盒子，又看看陆泽，心里有点打鼓。
她学着之前的样子，裹着毯子挪到那个备用终端旁边。
深呼吸，闭上眼睛，努力去“感受”体内那个虚无缥缈的“印记”。
一片混沌。
啥也感觉不到。
她集中精神，想象愤怒（对陈博士的卖身契），没反应。
想象恐惧（净化警报），还是没反应。
想象…一碗热气腾腾的特辣火锅？…呃，链接好像没建立，陆泽那边没咳嗽。
“链接呢？” 林晚忍不住睁开眼，看向陆泽。
陆泽闭着眼，靠在舱壁上，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指尖对着林晚的方向，虚空一点。
嗡…
那股熟悉的、无形的链接感再次降临！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和稳定！像一条冰冷的、坚韧的数据线，强行接通了两人之间的某种通道。
林晚瞬间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拖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漩涡边缘！
无数冰冷的、逻辑严密的、属于陆泽思维底层的碎片信息流，如同失控的洪流，蛮横地冲刷着她的感知！
不是情绪！不是记忆画面！是纯粹的、冰冷的、海量的…数据流？！
代码片段！函数公式！逻辑架构图！物理常数！
甚至还有…某个加密文件夹的路径索引？！（路径名一闪而过：\/核心研究\/梦境链接\/异常能量\/林晚观察记录\/…）
林晚：“！！！”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插入了超级计算机USb接口的U盘，正在被恐怖的数据洪流疯狂写入！
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全是飞舞的字符和线条！
“停…停下！太多了！要炸了！”
林晚抱着头，在链接里无声地哀嚎。
这哪是链接？这是信息轰炸！是思维强暴！
链接那头的陆泽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
他眉头紧锁，手指微微颤抖，试图收束那奔涌的数据流。
但链接一旦建立，似乎有些失控。
他平时严密如堡垒的精神世界，此刻在林晚这个“异常接口”面前，像是不设防的数据库，信息正不受控制地外泄！
混乱中，林晚那点可怜的“引导印记”的念头早被冲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感觉体内的“深渊印记”在这恐怖的数据洪流冲击下，像是一块被投入沸水的冰，开始剧烈地“沸腾”和“溶解”！
一股冰冷、混乱、带着吞噬同化欲望的力量被激活，顺着链接通道，本能地、贪婪地扑向那些奔涌而来的数据流！
不是攻击，更像是…野蛮的解析和吞噬？！
嗡——！
备用数据终端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
屏幕上的数据疯狂滚动、乱码、然后…彻底黑屏！一股青烟冒了出来！
又报废一台！
而林晚这边，感觉更诡异了！
随着印记对数据流的野蛮吞噬，她脑海里那些疯狂冲刷的冰冷信息，像是被强行“嚼碎”又“吐”了回来一部分，变成了一些极其零碎、但莫名能“理解”的片段：
“…精神链接稳定性模型第七版…节点共振频率需修正…误差率高于阈值…”
“…‘深渊侵蚀’频谱分析…与‘星尘’底层协议存在0.7%同源性…疑为…”
“…跨服味觉共享…非设计功能…能量泄露通道…定位失败…”
“…宫廷副本水晶罐能量残留…追踪信号指向现实坐标…（模糊坐标片段）…与陆氏老宅…”
这些碎片化的“理解”如同流星般划过林晚的意识，让她震惊得无以复加！
陆泽的研究进度？
星尘系统和深渊侵蚀可能有关系？
味觉共享是bug？
宫廷副本的邪气源头…指向陆泽老家？！
信息量太大！太惊悚！
链接瞬间中断！
林晚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气，脸色煞白，像是刚跑完一场信息马拉松。
陆泽也靠在舱壁上，呼吸急促，脸色比刚才更差，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被深度窥探的愠怒？！
“你…”
陆泽的声音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的冰冷怒意，“刚才…看到了什么？！”
林晚还沉浸在那些爆炸性信息的余波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看…看到您老家地址了？还有…您的…研究笔记？”
陆泽：“……”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病房里的温度骤降！
就在这时——
“叮咚！叮咚！叮咚！”
病房门铃再次被按响！
声音比苏晓晓那次还要急促和…暴躁？！
紧接着，门上的通讯屏幕被强行接通！不是陈博士，也不是医护人员！
屏幕上出现的，赫然是——德古拉·炫迈那张苍白、英俊、此刻却写满了暴躁和抓狂的脸！
他那头标志性的银发似乎都气得竖起了几根，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摄像头，用他那华丽而抓狂的咏叹调，隔着屏幕咆哮道：
“殿下！林晚！你们两个该死的、无视契约精神的、信号屏蔽器成精的家伙——！！！”
“加密紧急通讯被你们那该死的‘非法数据交换’干扰得断断续续，像卡了八百年的老唱片——！！！”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魅影那帮蝗虫找到‘门’了！坐标就在——滋啦…（一阵剧烈的信号干扰杂音）——你们再不——滋啦…（杂音）——等着给你们的——滋啦…（彻底断线）”
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只剩下德古拉·炫迈那张抓狂的脸在断线前一秒的残影。
病房里，一片死寂。
林晚裹着毯子，看着黑掉的屏幕，又看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的陆泽，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刚签的“泡面条约”…好像…又要赔钱了？
而且…魅影找到“门”了？什么门？副本入侵现实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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