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相抵的瞬间,林晚感觉自己像是主动跳进了西伯利亚的冰窟窿,还被人按着头往里塞。
无数混乱狂暴的意念碎片裹挟着刺骨的冰寒,如同失控的高压水枪,狠狠冲击着她的意识壁垒!
【痛!冷!杀!】
【虫子…撕咬…冻住…全部冻住!】
【黑暗…好黑…母亲…别关…】
【滚出去!都滚出去——!】
陆泽濒临崩溃的精神风暴里充斥着尖锐的痛苦嘶鸣、冰冷的杀戮指令、破碎的童年记忆残片,还有对入侵者(林晚)本能的狂暴驱逐!
混乱的污染能量如同粘稠的石油,混杂在极寒的冰晶风暴中,试图将林晚的意识彻底冻结、撕碎、污染!
“唔…!”
林晚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冰冷的汗珠瞬间从额角滚落,又在接触陆泽额前厚霜时冻结成冰粒。
她感觉自己像一艘随时会被巨浪拍碎的小破船,在狂暴的精神风暴中飘摇。
不行!撑住!必须撑住!
她死死咬着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明。社畜多年被甲方反复蹂躏练就的“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钢铁神经瞬间绷紧!
她不再试图强行梳理那混乱的风暴,而是集中全部意念,如同最顽固的钉子,狠狠楔入风暴中那一点微弱却始终未曾熄灭的、属于陆泽本身的冰冷核心!
【陆泽——!】
【是我——!林晚——!】
【那甜味是毒——!是致幻的虫子——!别信——!】
【压住它们——!用冰——!纯粹的冰——!冻住那些乱窜的虫子——!】
【跟我念——!甲方都是傻逼——!方案明天再交——!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最后两句纯属社畜应激反应下的胡言乱语,带着破音的嘶吼和一种荒诞的豁达,如同魔音穿脑,狠狠砸进混乱的风暴核心!
风暴似乎凝滞了一瞬。
混乱的嘶鸣和破碎的记忆画面中,那点微弱的冰核,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又像是濒临死机的cpU被强行输入了一段极其无厘头但逻辑清晰的代码。
【甲…方…傻…逼…?】
【方…案…明…天…?】
【世界…美好…?】
陆泽那濒临溃散的冰冷核心,似乎被这串完全不合时宜、充满社畜怨念的“咒语”给干懵了!
混乱的风暴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和…茫然?
就是现在!
林晚抓住这千载难逢的、用社畜怨念创造出的“精神宕机”窗口,将挂坠传来的那股微弱却坚韧的清凉能量,如同精准的外科手术刀,狠狠刺入风暴核心与污染能量纠缠最薄弱的一点!
【冻结——!】
她的意念如同最高指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嗡——!!!
陆泽体内那狂暴混乱的能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失控的冰寒与暗红污染能量瞬间凝滞!
虽然依旧在剧烈冲突,但那种狂暴外溢、如同要炸开般的毁灭感被强行遏制住了!
“噗——!”
陆泽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夹杂着细小冰晶的血雾!
整个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彻底瘫软下去,覆盖在脸上的厚厚冰霜发出“咔咔”的碎裂声,簌簌掉落。
他那只完好的左手无力地垂落,揪住胸口衣襟的手指也松开了。
狂暴混乱的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衰弱、内敛,只剩下一种深沉的、近乎死寂的虚弱和冰冷。
他依旧昏迷着,但呼吸虽然微弱,却不再带着那种濒死的痉挛,变得相对平稳绵长。
只是周身散发的寒气,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厚重,仿佛一座真正的冰山。
林晚也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额头猛地从陆泽冰冷的额头上弹开,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金星乱冒,后背的冷汗被寒气一激,冻得她牙齿咯咯打颤。
“晚晚!” 苏晓晓哭着扑过来扶住她。
“大人!您没事吧?”
阿土也提着斧头紧张地围过来,警惕地盯着陆泽,生怕他又突然暴起。
“没…没事…”
林晚摆摆手,声音嘶哑得厉害,她抹了一把额头上冻结的汗水和冰碴,心有余悸地看着破床上气息微弱却平稳下来的“冰山”,
“暂时…压住了…这制冷空调…算是…暂时死机了…”
刚才那一下精神层面的“硬碰硬”加“社畜咒语干扰”,简直比连加三天三夜班还累!
她现在只想倒头就睡,睡到地老天荒!
但不行!危机还没解除!
空气中那股诡异的甜腻异香虽然因为磷火熄灭和夜风流动淡了不少,但依旧若有若无!
太医院的王八蛋肯定还有后手!陆泽这状态,就是块放在砧板上的冰镇五花肉,再来点刺激,铁定彻底报废!
“阿土!”
林晚强打精神,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虚弱,“去!把屋里所有能搬动的东西!桌子板凳破柜子!全给我堵到院门口!堵严实了!一只耗子都别放进来!”
“是!大人!”
阿土领命,立刻化身冷宫拆迁办(重建版),吭哧吭哧地把破屋里除了那张三条腿床之外的所有破烂家具往院门口堆,很快垒起一道歪歪扭扭但足够厚实的“垃圾防线”。
“晓晓,”
林晚又看向眼泪汪汪的小雷达,“你…你鼻子灵,盯紧点!
外面那股甜味,还有任何其他奇怪的味道,立刻预警!特别是…药味!或者…烧东西的味道!”
“嗯!嗯!”
苏晓晓用力点头,小脸绷紧,像只警惕的哨兵犬,鼻翼不停地翕动,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每一丝气息。
布置完防御,林晚才把目光重新投向“病号”。
陆泽躺在铺着破絮的破床上,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同样破旧的单衣。
他脸色苍白如雪,嘴唇毫无血色,覆着一层细密的冰晶。
长长的睫毛上也凝结着霜花,在惨淡的月光下微微颤动。
右臂的伤口被混合药粉覆盖,焦糊一片,不再蠕动,但狰狞依旧。
周身散发的寒气让身下的草席都冻硬了,整个人像一尊沉睡的冰雕,脆弱又冰冷。
这“制冷空调”算是彻底宕机了,但制冷效果…好像更好了?
林晚坐在离床几步远的地上,都能感觉到那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冻得她直哆嗦。
不行!伤员需要保暖!
虽然他是个人形自走冰柜,但这么冻着,没被污染搞死也得被自己冻死!
保暖?在这四处漏风的冷宫?给一座冰山保暖?
林晚的目光扫过空荡荡、冷飕飕的破屋,最后落在了自己和苏晓晓身上那两件薄薄的宫装,还有阿土那件紧绷的侍卫服上…
“阿土!晓晓!”
林晚一咬牙,“把你们身上所有能脱的…外衣!都脱下来!”
“啊?” 阿土和苏晓晓都懵了。
“啊什么啊!快脱!盖他身上!”
林晚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动手解自己身上那件灰扑扑、还带着磷火灰烬和污水味的旧棉袄——虽然刚才浸过水,但好歹是棉的!有点厚度!
“哦!哦!”
阿土虽然不解,但对大人的命令无条件服从,立刻把身上那件紧绷的灰黑色侍卫外衫扒了下来,露出里面同样单薄的里衣和虬结的肌肉。
苏晓晓也红着小脸,把外面那件藕荷色的小宫女外衫脱了下来。
林晚把三件外衣(自己的棉袄,阿土的侍卫服,苏晓晓的宫女衫)一股脑全堆在陆泽身上,又指挥阿土把角落里能找到的所有破草席、烂棉絮(之前给陆泽堆保暖工事剩下的)都压了上去。
很快,陆泽就被埋进了一个由破布、烂絮、草席组成的、散发着霉味、汗味、磷火味和污水味的“垃圾堆”里,只露出一张苍白冰冷的脸。
效果…聊胜于无吧。
至少那源源不断散发的寒气似乎被这层“垃圾保温层”阻隔了一点点?
林晚蹲在旁边,依旧能感觉到冷气嗖嗖往外冒。
“这样…行吗?”
苏晓晓抱着胳膊,冻得小脸发青,看着被埋起来的陆泽,小声问。
“死马当活马医!”
林晚也冻得够呛,搓着手哈着白气,“总比让他裸着冻成冰棍强!”
她看着“垃圾堆”里陆泽那张安静(或者说死寂)的睡颜,又看看这破败漏风的“病房”,一股浓重的无力感和荒诞感涌上心头。
想她林晚,堂堂梦境骚操作大佬,丧尸城美甲师,吸血鬼广场舞教练,如今沦落到在冷宫给一台“制冷空调”盖垃圾保暖,还得提防太医院的暗香杀机…这副本难度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不行!得支棱起来!伤员护理也是骚操作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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