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做贼一样,悄无声息地从椅子上滑下来,赤着脚(冰冷的地板让她差点跳起来),猫着腰,一步一步,挪到治疗舱侧面。
她伸出手指,极其小心、极其缓慢地,靠近那散发着微弱热量的舱壁。
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有门!
林晚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虽然身体还是冷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治疗舱里的陆泽,依旧“沉睡”,毫无反应。
机不可失!
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把自己缩成一个尽可能小的球,然后,像只寻找热源的流浪猫,一点一点,把自己塞进了治疗舱底座和冰冷地面之间的…那个狭窄缝隙里!
缝隙不大,但勉强能容纳她蜷缩的身体。
更重要的是,治疗舱运行产生的微弱热量,以及从舱内透出的那丝暖意,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珍贵的“温暖角落”!
虽然依旧比不上有暖气的房间,但比起刚才那个四面透风的金属椅子,这里简直是天堂!
林晚满足地(带着点悲壮)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贴紧那温暖的金属底座,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很好,钉子户的生存技能点+1!物理取暖,不违反守则!
她甚至有点小得意地,隔着透明的舱壁,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陆泽。
他苍白的侧脸离她很近,连那长而浓密的睫毛都根根分明。
“资本家…”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音,无声地吐槽,“享受恒温被窝…压榨社畜当人肉暖脚宝…迟早遭报应…”
治疗舱里,陆泽那安静垂着的睫毛,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林晚没发现。
她正沉浸在“蹭暖”成功的卑微喜悦中,加上一夜未眠的疲惫和之前情绪的剧烈波动,眼皮开始沉重起来。
在这狭窄却相对温暖的小空间里,冰冷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没那么刺骨了。
她的意识,在仪器的嗡鸣声中,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更短。
一股强烈的、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戳在了林晚的…头顶。
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治疗舱光滑冰冷的底部金属板。
然后,她缓缓地、僵硬地抬起头…
视线穿过透明的舱壁,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毫无情绪波动的寒眸。
陆泽醒了。
或者说,他一直就没睡沉。
此刻,他微微侧着头,正垂着眼帘,居高临下地、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目光,静静地看着…像只蜷缩在暖气片下流浪猫一样、把自己塞在他治疗舱底座的缝隙里、睡得脸颊都压出一道红印的林晚。
那眼神,三分审视,三分无语,三分“这女人又在搞什么名堂”,还有一分…极其隐晦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奇异?
林晚:“!!!”
社死!绝对的社死现场!
她瞬间从迷糊状态吓清醒了!蹭暖被抓包!还是在债主兼“工伤”患者的眼皮子底下!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想从那个狭窄的缝隙里爬出来,结果因为太急,脑袋“咚”一声磕在了治疗舱底座的边缘!
痛得她龇牙咧嘴,眼前金星乱冒!
“嘶——!”
她捂着脑袋,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生理性的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
治疗舱里,陆泽看着林晚捂着脑袋、疼得眼泪汪汪、狼狈不堪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抓不住。
林晚又羞又恼又痛,也顾不上什么守则了,隔着舱壁,对着里面那个“罪魁祸首”怒目而视,用气音控诉:“看什么看!还不是你这破病房冷的跟冰窟似的!资本家也得讲点人道主义吧!冻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找谁要去?!”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因为愤怒和疼痛,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
陆泽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疼的),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看着她捂着脑袋的狼狈。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林晚以为他要继续用眼神冻死她,或者直接启动安保系统把她扔出去的时候…
陆泽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动作还有些僵硬,显然身体并未完全恢复。
他修长的手指,在治疗舱内侧的某个控制面板上,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
嗡…
治疗舱底座,靠近林晚刚才蜷缩的那个位置,一小块区域,极其微弱地亮起了一圈柔和的白光。
一股虽然不强,但明显区别于冰冷环境、实实在在的暖意,从那块区域缓缓散发出来!
林晚愣住了。捂着脑袋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她呆呆地看着那块散发着暖光的地方,又看看治疗舱里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做的陆泽。
他…这是…给她开了个…局部小暖炉?
这算什么?资本家的怜悯?还是…对她这个“人肉暖脚宝”蹭暖行为的…官方认证供暖点?
病房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林晚看看那块温暖的小区域,又看看闭目养神(或者装死)的陆泽。
刚才的羞愤和控诉,被这突如其来的、无声的“暖气片”给整不会了。
她犹豫了大概三秒钟。
社畜的实用主义精神最终战胜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面子?面子能当饭吃吗?面子能保暖吗?
显然不能!而这块小小的、资本家特批的暖气片…它能!
她默默地、默默地,又把自己挪回了那个狭窄的缝隙里。
这一次,她精准地将自己冰凉的后背,贴在了那块散发着暖光的金属区域上。
唔…舒服!
一股暖流瞬间从接触点蔓延开,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虽然地方依旧狭窄,姿势依旧憋屈,但有了这“官方认证”的暖气片,体验感直线上升!
林晚满足地(且带着点小得意)蹭了蹭那温暖的地方,像只终于找到舒适窝点的猫。
她甚至挑衅似的,隔着透明的舱壁,朝陆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意思很明显:谢了,资本家!这暖气片,我笑纳了!
治疗舱里,陆泽依旧闭着眼,仿佛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只是,在他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耳廓边缘,似乎…泛起了一点点极其微弱的、不易察觉的…浅粉色?
病房里,冰冷的仪器嗡鸣依旧。
但在这片小小的、被局部供暖点温暖的角落里,气氛似乎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
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对峙,而是多了一丝…荒诞的、微妙的、甚至有那么一点点…诡异的“和谐”?
一个躺着装病(养伤)的资本家,一个蜷缩在他“水晶棺”底下蹭官方暖气的讨债社畜。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冷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林晚身上洗衣粉的、极其清淡的干净气息。
就在这时——
“叮咚!叮咚!叮咚!”
一阵极其突兀、极其响亮、极其欢快的门铃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寂静的病房里!瞬间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林晚被吓得差点从缝隙里弹出来!
陆泽的眉头猛地蹙紧,长睫颤动,显然也被这噪音惊扰。
病房门上的通讯屏幕亮起,显示出门外走廊的景象。
只见苏晓晓那张活力四射的脸几乎贴在了摄像头上,手里拎着两个巨大的、印着某知名火锅店Logo的保温袋,另一只手正拼命地按着门铃,嘴里还在兴奋地喊着:
“晚晚!开门啊!是我!你最亲爱的晓晓!给你送温暖来了——!!!”
“我带了毛肚!黄喉!肥牛!鸭肠!还有你最爱的特辣锅底——!!!”
“快开门!再不开门香味都要飘走了——!!!”
林晚:“……”
她看着屏幕上闺蜜那张放大的、充满热情的脸,再看看自己此刻蜷缩在治疗舱底座缝隙里的狼狈造型,以及舱内那个被门铃吵得眉头能夹死苍蝇的冰山债主…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绝望感,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瞬间将她淹没。
完了。
守则第一条:绝对静音。违规一次,日租费上浮10%。
苏晓晓这堪比防空警报的嗓门和门铃声,分分钟突破120分贝!
她的首付…她的…这下真的要彻底灰飞烟灭了!
“苏!晓!晓——!” 林晚发出一声无声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悲鸣,“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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