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还在刮,李毅靠在断墙边喘气。他左手按着左臂伤口,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主殿前的地面裂得更宽了,红光从缝隙里往上冒,像地底有东西在呼吸。
他刚才那一跳震到了脚踝,落地时没站稳,现在每动一下都疼。但他不能停。祭司站在废墟中央,骨杖指向他,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话。那声音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更像是从地底传上来的回音。
李毅把刀换到右手,慢慢站起来。他知道烟雾弹的效果快过去了,浓雾已经开始变淡。只要视线一清,风刃就会再来。他不能等。
他弯腰抓起一块碎石,用力砸向右侧铜柱残基。石头撞上去的瞬间,黑晶闪了一下,光芒中断。祭司的动作也顿住了半息。
就是现在。
李毅冲向偏殿窗口。那个受伤的队员还没爬出去,半个身子卡在窗框里。另外两人已经到了外面,正伸手去拉他。可那人腿上的伤太重,动不了。
李毅一把将他拽出来,甩给外面的人。“走!”他说,“按原路返。”
那人被拖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李毅转身面对祭司。他从腰间摸出最后一枚烟雾弹,拉开引信扔了出去。白雾迅速扩散,把前廊全盖住了。
他没往后退。他往烟雾深处走。
风刃穿过来的时候,他侧身避让,还是被划到了肩膀。布料撕裂的声音很轻,但疼得很。他咬住牙,继续往前。
祭司的脚步声在雾里响起。不是走,是拖。骨头摩擦地面的声音。
李毅贴着墙根移动,耳朵听着动静。他知道对方看不见他,但能感觉到他的存在。那种感应就像蜘蛛网上的震动,只要他在动,就会暴露位置。
他又摸出一张拓印纸塞进怀里。这不是为了记录,而是防止它掉出来。情报必须带回去,哪怕他自己回不去。
雾开始散了。
他抬头看,屋顶塌得更多了,原本可以跳上去的地方现在全是断梁。但他注意到西侧有一道倾斜的缺口,石壁裂开一道斜缝,通向山崖下的雪谷。那里没人守,因为整个祭坛的结构都在往东边倾斜,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往那边逃。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喊:“目标转移!c路线!执行‘雪鸮’预案!”
声音穿透风雪,传向远处。
下一秒,他冲向祭司。
两人距离不到十步。李毅扑上去的一刻,祭司挥杖打出一道风刃。他低头躲过,右手刀锋直取对方手腕。祭司用骨杖格挡,力量很大,震得他虎口发麻。
但他没松手。
他借着冲势撞进对方怀里,左手抓住骨杖另一端,右膝顶向肋下。祭司闷哼一声,后退半步。李毅顺势拧身,把骨杖往下压,想把它夺过来。
祭司反应很快,立刻松手后撤。骨杖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李毅没去捡。他知道这东西不是武器,是法器。碰多了会出事。
他盯着祭司的眼睛。那人脸上涂着灰白色的泥,只露出两个黑洞似的眼眶。可李毅看得出来,他在生气。不是因为被打,是因为仪式被打断。
祭司抬起手,地面裂缝中涌出更多红光。两具尸体从旁边爬起来,身上缠着血线,动作僵硬地朝他走来。
李毅退了一步,背靠断墙。
他不能再拖了。队友已经走远,他得跟上。
他忽然弯腰,抄起一根断裂的木桩,猛地砸向最近的一具尸傀。木头撞在头上,发出闷响。那东西晃了一下,但没倒。
第二下砸在膝盖,关节碎裂的声音很清晰。尸傀跪倒在地,还在往前爬。
第三下打偏了,被另一具尸傀抓住手臂。力气大得不像死人。
李毅抽出短刀,反手插进那东西脖子。黑色液体喷出来,带着腥臭味。尸傀松了手,倒下。
他喘着气,看向祭司。
对方站着没动,双手合拢,又开始念咒。黑晶旋转得更快了,光芒越来越亮。
李毅知道时间不多了。
他转身就跑,沿着断墙边缘冲向西侧缺口。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祭司追来了,还有活着的守卫。
他不敢回头。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差点摔倒。他用手撑了一下,掌心被碎石划破。
缺口就在前面。三米高,斜坡向下,落差不小。跳下去可能会伤到腿,但比留在这里强。
他刚要跃起,背后一阵寒意袭来。
风刃贴着后颈飞过,割断了几根头发。
他翻身上了断墙,蹲下身,看到下面是一片积雪覆盖的陡坡。雪很厚,应该能缓冲。
他正准备跳,眼角余光扫到祭司已经追到十步之内。骨杖重新拿在手里,尖端对着他。
李毅没有犹豫。他纵身跳下,身体在空中转了个方向,落地时滚了一圈,卸掉冲击力。右脚踝传来剧痛,但他没停下,立刻爬起来往雪谷深处跑。
风雪更大了。他低着头,靠着记忆里的路线前进。c路线是他们进来时标记过的备用通道,穿过一片乱石区就能接上主撤路径。
跑了大概半盏茶时间,他停下来喘口气。回头望,祭坛方向火光隐隐,人影晃动。他们没追下来,可能怕地形太险。
他摸了摸胸口,拓印纸和符文碎片都在。情报保住了。
但他不能放松。这片区域还在震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塌一块。
他继续往前走,速度放慢了些。脚踝越来越疼,每走一步都像针扎。他把刀叼在嘴里,腾出手扶着岩壁支撑身体。
天快亮了,但风雪没停。远处传来一声狼嚎,接着是第二声。不是普通的狼,是北境的霜脊狼,成群活动,专挑落单的活物下手。
李毅握紧刀柄,加快脚步。
他知道队友应该已经在撤离点等他。只要再坚持一段路,就能汇合。
可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一沉。
他脚下的雪层塌陷,整个人往下坠。他本能地伸手抓,只捞到一把冰渣。下滑了两三丈才停住,落在一个狭窄的岩架上。
头顶的洞口被雪封住了大半。
他仰头看,光线很暗。想爬回去不容易。
他坐起来检查身体。除了原来的伤,背上多了几道擦痕,不严重。刀还在手里。
他掏出火折子试了试,受潮了,打不出火星。
岩架尽头有个小洞,黑乎乎的,不知道通哪里。
他盯着那个洞口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站起身,握着刀,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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