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考研的日子。
清晨的空气冷冽而清新,秦柏舟亲自开车送苏酥去考场。
他替她整理好围巾,检查了准考证和文具袋,语气沉稳:“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苏酥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嗯!”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考生们鱼贯而出。秦柏舟站在约定的地点,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苏酥几乎是蹦跳着跑出来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亮得惊人,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秦柏舟!”她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里满是雀跃,“我都会!我真的都会哦!你划的重点全中了!我感觉一点都不难!”
看着她自信满满、一扫考前焦虑的模样,秦柏舟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他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我们苏酥本身就聪明,一点就通。”
苏酥嘿嘿一笑,仰着脸邀功:“那也是秦书记教得好呀!”
“走,”秦柏舟揽过她的肩,将她往暖和的车里带,“带你去吃好吃的,犒劳犒劳你这颗用了两天功的小脑袋。”
“好呀!”苏酥欢呼,钻进温暖的车厢。
十二月的京市,寒风刺骨。苏酥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说:“我想吃火锅!热乎乎的!”
秦柏舟对那种喧闹又油烟重的环境向来敬而远之,但看着身边女孩亮晶晶的期待眼神,他没有任何犹豫,打了方向盘:“都行,听你的。”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热气氤氲。红油滚滚的锅底沸腾着,散发出浓郁辛辣的香气。
秦柏舟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熟练地拿起长筷,负责将毛肚、黄喉、肥牛、虾滑一样样下锅,精准地计算着时间,然后捞起,沥干汤汁,全部放进苏酥面前的油碟里。
苏酥则负责埋头苦干,吃得鼻尖冒汗,脸颊红扑扑的,满足地眯起眼。
“好好吃!我好久没吃火锅了!”
秦柏舟看着她餍足的样子,眼里带着纵容的笑意,将自己几乎没动过的筷子放下,只偶尔在她强烈推荐下,才象征性地尝一两片清汤锅里煮的蔬菜。
“喜欢就多吃点,不过,”他故意板起脸,“下次我可就不批了,这东西吃多了上火。”
苏酥正咬着一片脆嫩的毛肚,闻言含糊不清地抗议:“你不批?你不批我就回家住去!让我妈给我做!”
秦柏舟立刻失笑投降,语气无奈又宠溺:“好好好,我错了。批,以后都批,行了吧?”说着又给她捞了一勺刚好的牛肉卷。
吃完饭,秦柏舟去吧台结账。
苏酥站在不远处等他,小口喝着店里送的酸梅汤解腻。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惊喜和不确定的女声响起:“苏酥?”
就在苏酥转头应声的瞬间,张黎的目光早已像被磁石吸住般,牢牢锁定了正从吧台转身走来的那个男人。
他身形极高,挺拔如松,即使在喧闹拥挤的火锅店里,也自带一种隔绝喧嚣的清贵气场。
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同色系的针织马甲和挺括的白衬衫,领口规整,一丝不苟,与周围休闲的氛围格格不入,却愈发衬得他卓尔不群。
他的面容极其英俊,却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精致漂亮,而是棱角分明、线条冷峻的英俊。
眉骨很高,衬得眼眸越发深邃,鼻梁高挺如峰,薄唇抿成一道略显疏淡却性感的线条。下颌线清晰利落,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毅和权威感。
他迈步走来,步伐沉稳从容,大衣下摆随着动作带起细微的气流。
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更添几分难以捉摸的成熟魅力。
他看起来年轻,不过三十上下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却沉静得仿佛能洞察一切,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和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张黎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窒了片刻。
她在艺术学院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帅哥型男,却从未见过将冷峻、禁欲、成熟、权威与这种极具冲击力的男性魅力融合得如此恰到好处的男人。
他像一件精心打磨的艺术品,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低调的奢华与极致的品味。
尤其是当他走到苏酥身边,那双深邃的眼眸淡淡扫过来时,张黎甚至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仿佛被什么极具分量的东西审视着。也正是在这一刻,她听到男人开口说:“好了,走吧”。
他认识苏酥,难道是…
张黎开口说:“真的是你啊苏酥!我刚才远远看着就像,没想到真是你!”。她笑着走过来看着苏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苏酥边的秦柏舟他挺拔的身姿,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这位是……?”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探究。
苏酥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平静却带着清晰的宣告:“我未婚夫。”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之后,便是如同海啸般袭来的、混杂着嫉妒与强烈征服欲的探究。
秦柏舟自然地站在苏酥身边。
听到苏酥的介绍,他目光落在那个陌生女人身上,微微颔首,神色疏离而礼貌,声音沉稳:“你好。苏酥的未婚夫,秦柏舟。”
张黎,眼睛瞬间亮了几分,迅速伸出手,笑容变得愈发甜美:“秦先生你好!我叫张黎,是苏酥的……同学,你可以叫我黎黎。”她刻意忽略了一旁苏酥微微蹙起的眉头,继续追问,“不知道秦先生在哪里高就呀?”
秦柏舟并没有与她握手,只是再次淡淡点头致意,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在京大工作。”
张黎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追问道:“在京大?是教授吗?还是……”
“党委书记。”秦柏舟言简意赅。
“党委书记?!”张黎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度,眼中的光芒几乎可以用“炙热”来形容,她下意识地捋了一下头发,身体姿态也调整得更加婀娜。
“哎呀,真是年轻有为!太巧了,我也在圣立学院任课呢,(一个二本院校)是艺术学院的讲师。也算半个同行,秦书记,以后工作上说不定还有需要请教您的地方,不如我们加个微信方便联系?”她说着已经拿出了手机,笑容殷切。
秦柏舟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脸色已经明显冷淡下来的苏酥,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目光重新回到张黎脸上,语气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远:
“不了。”他拒绝得干脆利落,甚至没有找一个委婉的借口,直接看向苏酥,眼神温柔而专注,“毕竟,我未婚妻可能不太喜欢我加别的女生微信。”
说完,他对着张黎微微颔首,算是告别,便揽着苏酥,转身径直离开,留下张黎一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走出火锅店,冷风一吹,苏酥忍不住往秦柏舟怀里缩了缩,小声哼了一句:“她以前就那样。”
秦柏舟低头看她气鼓鼓的侧脸,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低笑道:“哪样?跟我没关系。我眼里只看得见某个小吃货。”
苏酥被他逗笑,心里那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用力回抱住他的腰。
嗯,她的未婚夫,真好。
“回家跟你说,我和她有仇,记得哪天要是遇见她,请避开她。”苏酥一脸愤恨的说。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程的路上,车厢里暖气开得足,却似乎化不开苏酥身上那层无形的、气鼓鼓的低气压。
她歪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嘴唇微微嘟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大衣的扣子。
秦柏舟偶尔侧头看她一眼,看着她这副难得一见的、为不相干的人闹别扭的娇憨模样,非但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可爱得要命,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等红灯的间隙,他伸过手,温热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声音里含着明显的笑意:“看来那个叫张黎的,确实很有故事。能让我们苏酥气成一只小河豚。”
苏酥被他捏得回过神,哼了一声,扭开头不看他,但那股闷气似乎因为他这句调侃消散了一点点。
回到家,暖气扑面而来。
苏酥踢掉鞋子,外套都来不及挂,就抱着睡衣一头扎进了浴室,只留下一句:“秦柏舟你快点洗!我要跟你八卦!”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急不可耐。
秦柏舟看着浴室关上的门,失笑摇头,语气里是满满的纵容:“好好好,马上。”
等他洗漱完毕,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和沐浴露的冷冽香气走进卧室时,苏酥已经盘腿坐在了大床中央,被子盖在腿上,一副严阵以待、准备畅聊的架势。
小脸洗得白白净净,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天鹅颈。
秦柏舟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将手臂伸过去。苏酥立刻熟练地枕上去,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像只找到窝的小猫。
秦柏舟侧过身,面对着她,另一只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眼神在柔和的床头灯下显得格外温柔:“好了,苏酥小朋友,现在可以开始你的吐槽了。我洗耳恭听。”
苏酥却先眨了眨眼睛,语气带上了一点小小的犹豫和事先声明:“我说了,你先别生气哦。”她可记得这男人醋劲不小。
秦柏舟挑眉,示意她继续。
苏酥往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有安全感的位置,才小声开口,语气里还带着点当年的郁闷:“就是……以前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大我两届的学长,金融系的人挺好的,也挺优秀的,我们都是学生会的……他那时候好像有点喜欢我,就……想请我出去吃饭看电影什么的。”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眉头微微蹙起:“然后有一次,学长请我吃饭,回学校路上,正好在门口撞见张黎了。她就特别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一口一个‘师兄’叫得可亲热了,明明她跟那个学长都不是一个系的……然后她就自来熟地加入我们一起走,一路上光听她说话了,从最新的展览聊到乐团演出,根本插不上嘴……再后来……”
苏酥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无语和憋屈:“再后来,她就要到了那个学长的联系方式……没过几天,我就听说,他们好像一起去看她说的那个展览了……”
说完,她仰起脸看着秦柏舟,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总结陈词:“明明那次是学长先约的我!而且我对他印象其实还不错的!结果……还没开始就被她半路截胡了!虽然后来我觉得那个学长眼光这么容易被动摇,好像也不怎么样……但当时就是很生气嘛!”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柏舟的脸色,生怕他因为听到“学长”、“印象不错”这些字眼而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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