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
李洵照例睡到日晒三竿才自秦可卿内神清气爽的拔起身。
由香菱晴雯服侍穿戴齐整,梳洗擦脸,这才走去书房干正经事。
顿了顿脚又回头交代秦可卿,等姑娘们歇过午觉,可以带她们游湖划船,或是去王府戏楼打发时间皆可。
王府书房。
李洵斜倚在太师椅里,两条长腿交叠着搁在桌角,手里捏着一份名单,正是永熙帝昨儿在朝上记得小本本。
上面是借贷记账法事件的重点打击对象名录。
李洵嘴里叼着根狼毫笔杆,眉头微蹙,目光在十几个或面生或有印象的名字中来回挑选。
这些都是跳的最欢最活跃的国之栋梁们。
“户部管着钱袋子,账最花,水最深,户部尚书陈敬明这老小子昨儿跟礼部尚书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想想都滑稽。”
李洵用笔杆点了点排在第一的名字《陈敬明》自言自语的道:
“陈敬明坐在六部最紧要的位子,椅子上全是钉子,就算他屁股处理的干净,但他手底下那群狗腿子就难说了。
没把他那些部下屁股上的屎擦干净之前,陈敬明打死也不愿这照妖镜挂起来。怪不得他反应那么激烈,礼部尚书刺他几句,就绷不住开始互喷口水了。”
李洵嘴角勾起坏笑:“行,就先拿可爱的陈大人开涮。”搞定陈敬明,户部其他的墙头草自然望风归顺。
二哥推行借贷记账法实行的是投票,目前支持的想要超过反对票数,还差三十多个,搞定陈敬明就能扳回十票左右。
他提笔在陈敬明三个字上画了个醒目的红圈。
又往下扫,勾了两个跳得同样高的侍郎,最后不耐烦的叉掉,这两位侍郎年纪都快入土了,折腾一下估计直接蹬腿儿。
李洵撇撇嘴,无奈想起皇帝二哥的叮嘱,这些国之栋梁你骂得,说得,啐得,就是打不得。
打坏了谁给朝廷干活?
二哥还得用他们治理江山去干活,不像闲散,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勋贵后代,便是把他们打成废物,与朝廷国家也没什么大损失。
不能殴打虐待这些笔杆子官儿的限制,让李洵颇有些束手束脚的不爽利。
他端起手边的雨前龙井呷了一口,眼角余光瞥见书房中央跪在那偷偷扭身子的刘长史。
刘长史这位哼哈大将的官帽早已自觉地滚落在门外廊下,他头发散乱,脸色灰败,顶着黑眼圈从昨晚一直跪到现在,双腿早已麻木得没了知觉,膝盖钻心的疼。
官袍下,两条腿正偷偷地,极其轻微地互相磨蹭着,试图缓解那极致的酸麻感。
刘长史几次想开口告饶,偷眼瞧见李洵那副“认真思考国家大事”的模样,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只敢在心里哀嚎。
李洵压根没有生刘长史的气,也没打算彻查是谁泄露出去的,本来借贷记账法与他就不是什么宝贝东西。
结果这厮昨晚他一回来,就痛哭流涕地自首了,承认是自己酒后失言,泄露了借贷记账法。
于是轻飘飘一句去书房跪着反省,刘长史便从昨晚跪到了现在,这老狗精明的很。
没准在他昨夜与秦可卿她们三排时,偷偷在书房地面睡大觉,今早才装样子跪着呢。
李洵虽然不太在意泄露本身,甚至觉得闹这一出还挺有趣,但规矩就是规矩,他起身走到刘长史面前,戳着他的鼻头骂:
“不会喝白酒你喝个屁!喝点马尿就忘了自己姓啥,把王府的事当谈资?”
“王爷……”刘长史一把鼻涕一把泪,“下官也是急着表忠心,想替王爷办好差事,跟六部官员拉近关系,才……”
结果酝酿了半宿的“日月可鉴忠心”被李洵无情抬手打断,刘长史难受的要死。
李洵正琢磨着怎么文雅的收拾陈敬明,侍卫长傅义急急的走来在外求见。
得到准示走进书房,傅义眼睛快速掠过跪着的刘长史,见他那狼狈模样忍不住嘴角抽笑,怎么说也是王府一文一武的老搭档,关系自然不错。
若刘长史真的要被重罚,他自然会帮忙求情,但早知道王爷根本没在意后,傅义就没搭理长史官。
他对李洵抱拳行礼,恢复严肃脸道:“王爷,这是锦衣府的回文。” 说着双手奉上一本薄薄的,封面无字的蓝皮册子。
锦衣府,天子亲军,侦缉天下。
虽只有皇帝能直接调动,但李洵这位备受宠爱的亲王开口想要份私人资料,又是皇帝二哥恩准,自然轻松的就跟买大白菜一样。
锦衣府的办事儿能力那是相当强悍,遍布全国各地,每个州,城都有办事衙门,只是并不像京城总部这里明写,而是伪装起来了。
什么便衣装小摊贩,卖鱼佬,菜农一样,鬼知道这群锦衣虎牙有什么副业,保不齐还有妇科大夫的正职身份也是锦衣卫。
你去当地赌坊玩乐,保不齐就是锦衣府的人 ,白天他们是活灵活现的小瘪三,晚上就成了穿梭在你家屋顶的鬼影了!
这锦衣府都是皇帝斟酌再三严格挑选的成果,几乎都是按照子承父业制度。
没准你爹当锦衣时,你都被蒙在鼓里,哪天你妇科大夫当的美滋滋的,结果秘旨下来,让你接替你爹……
李洵接过册子,饶有兴致地翻开。
“哟呵!”
刚看两页,李洵就乐了。
“这锦衣府的探子们,真他娘的是个吃苦耐劳的人才!连陈敬明一天拉几次屎、是干的还是稀的,放几个屁、
爱吃城南张记的臭豆腐、晚上跟他夫人嘿咻几次、一次坚持多久……都写得清清楚楚,啧啧啧,不用那么细吧?” 他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咂吧咂吧嘴。
李洵越看越起劲,当翻到陈敬明某一页小秘密时,眼睛猛地一亮,“啪”地一拍桌子忍不住乐起来:
“陈大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在朝廷威风八面,回到家得跪舔夫人脚底板?惧内啊,还是个妻管严。
惧内还敢在百花巷养外室金屋藏娇?弄出个嗷嗷待哺的私生子,哈哈哈有骨气,真他娘的有骨气。”
这陈敬明也算是个青年才俊,二十余岁高中进士,二十年的官场沉浮,四十出头就爬上了户部尚书这等显赫位置,堪称顺风顺水,一路开挂啊。
李洵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个绝妙的损招瞬间成型。
他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刘长史:“本王那宝贝土豆,伺候得怎么样了?”
刘长史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狂喜。
王爷终于想起我了!
这是要翻篇了?他立刻戏精附体,努力挤出满脸的懊悔与痛苦,哽咽道:
“王爷恕罪,下官……下官深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王爷,但王爷交代的差事下官一日都不敢懈怠,便是待罪之身,下官也会爬过去照看那土豆,
下官一天恨不得去菜园子看八十趟,已经严格按照王爷吩咐,等芽发到半指节长,切块,抹了厚厚的草木灰,全种到菜园里,每天精心伺候着,不敢有半分差池!”
他一边表忠心,一边悄悄活动了下僵硬的脚趾。
“嗯,算你还有点用。” 李洵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懒得再跟他计较昨晚的事:“去,跟傅义都换身不打眼的常服,本王要去百花巷瞧稀罕。”
“谢王爷恩典!” 刘长史如蒙大赦,激动哭出声,估计里面口水成分占的比较多。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腿脚不听使唤,还是傅义笑呵呵地伸手抓住他脖颈衣领,拎瘦鸡似的给他提起来,刘长史才双腿打摆子站在那。
李洵放下那本趣味盎然的密册,搓着下巴,又想起一事,随口问道:“对了,五城兵马司现在谁当家?”
傅义立刻回道:“回王爷,现任指挥使是景田侯之孙,裘良。算起来,也是北静王府祖上那一脉的,四王八公十二侯,沾亲带故。”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官不大,正六品,却是个实打实的“万金油”肥差儿,能轻松得到周边,花边新闻。
京城治安、巡捕盗贼、捉拿逃犯、维护市场、征收商税、清理街道、救火防灾乱七八糟的活儿都归他们那一挂管,累得要死,但油水也足,可操作的空间极大。
李洵眼睛眯了眯,裘良……嗯?与自己没甚关系,他盘算着,找机会得把裘良赶走,好让这位置腾出来把自己那个办事谨慎少言寡语的义子仇鹤顶上去。
至于另一个义子孙绍祖,暂时还没想好塞哪儿最合适,因地施材最好,那就先搁着吧。
他走到书架旁,取下一个巴掌大小,描金绘彩的精致木盒,唤来门口侍立的奴婢:
“把这个盒子,亲手交给暂住在园林那里的贾琏二奶奶,王熙凤。告诉她……” 李洵顿了顿坏笑道:
“请她务必仔细、小心地看!看完,本王等着她的回音!”
奴婢恭敬地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李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吧,陪六爷去百花巷,给咱们的陈尚书大人,送大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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