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舞蹈欣赏后自然要来点别样才艺。
作为本次赏美会的东道主。
北静王水溶自觉方才李洵和昭宁郡主故意捣鬼,令他在世家子弟跟前有些跌份。
毕竟是他北静王邀请来的客人。
眼下被李洵这强盗二话不说抢走宝贝,那些世家子弟表面不敢发怒。
可心里肯定是气得跳脚连他北静王一起啐骂了。
我高高兴兴带着宝贝捧你北静王的场,你把李洵那魔王请来作什么?
忠顺王李洵他是来赏美的吗?
他是来打劫的吧?
他确实是打劫。
此刻李洵的随行四位侍卫身上,手里、脖子间都挂满了宝贝。
逛了半圈下来已是满载而归。
…
北静王举办赏美会的用意。
是想和山庄中大部分在四王八公体系之外的世家子弟接触。
谁知李洵不请自来。
偏这忠顺王李洵赶又赶不得,言语上骂又骂不得,直恨的北静王暗暗咬牙,肠子都搅在一起打了结。
他重整笑容,忽略掉李洵的抢劫行为,击掌唤人:
“今日良辰不可无雅趣佐酒,小王不才,搜罗海外偶得几位奇女子身怀绝艺,请王爷与诸位共赏,博君一笑。”
话音刚落。
四名健仆抬上一个彩绘陶缸,那缸口狭窄,仅容一人蜷缩。
一名肤色微深的暹罗少女,身着金线勾勒的轻薄纱衣,对着众公子柔媚一拜。
随即在众人注视下,她身体无骨般柔软扭转,跟条泛黄的老海带似的摇摆。
缓缓的慢慢儿的,把身子缩进了那狭小的缸中,甚至还能在缸内婉转起舞,做出种种诱人姿态。
李洵看着那暹罗婢女表演不由好笑。
不就是缩骨功么,水溶真是脑子有屎,上次花重金去海外请酿酒师。
这回他又拿什么奇珍异宝跑去淘换?看来北静王养在王府里也是给奴才,部下给坑惨了,水溶还不自知。
傻逼。
就水溶一个人觉得神奇。
“妙啊!真乃尤物!”贾赦第一个高声捧场。
贾赦双眼放光,一手搓着黑参白胡须,手里还捏着酒杯,刚灌入嘴里看到暹罗婢女这一幕,忙喝彩起来,酒都淌到胡须上了:
“如此柔软,这若是摆放些刁钻花样,想必轻而易举,正合本将军心意,正合心意,哈哈哈……”
“叔叔眼光独道,侄儿也是如此想。”贾珍朝贾赦抚掌大笑,又不忘拍拍北静王马屁:
“这泡菜坛子似的陶罐竟能装下个娇滴滴美人儿,此女功夫真真是绝了啊!
北静王爷有此等宝贝,若置于闺房,岂不是夜夜笙歌,快活似神仙?真个儿羡煞旁人。”
贾家子弟怎么就只能想到下三路去?
那脑子里装的都是狗屎不成。
怪不得曾经风光的宁荣二府只鼎盛了两代。
到第三代子弟当家便开始走下坡路。
瞧瞧。
三代当家袭爵的都是什么货色。
北静王心里颇为厌恶,表面还要儒雅大度贤明附和贾赦、贾珍、以及其它捧场的子弟。
贾琏也看得口干舌燥,连连吞咽唾沫,目光死死黏在那缸中女子身上。
他恨不得自己替了那缸口。
让奇技美人儿也用百般手段钻钻他的眼儿。
世家子弟接连爆发出惊叹哗然。
当然。
都是在外面厮混的脂粉子弟哥儿。
有什么新奇玩意没瞧过。
自是要给北静王面子装作第一次所见。
“天哪!这这真是人能做到的?”
“北静王爷果然手段通天,此等异宝,闻所未闻,也能从异域买回来。”
“啧啧今日真是开了眼了!”
惊叹过后。
不少子弟眼中本色流露。
皆是与贾珍、贾赦相似的淫邪之光。
毫不避讳的交流心德技术,嘴里说的尽是龌龊的画面。
姬妾婢女本就是赏美会特色之一。
不足为怪。
听着周边世家子弟夸赞,水溶心中得意,特意转向李洵,谦逊道:
“王爷见多识广,不知觉得此技可还入眼?此女原乃暹罗王室所训,
犯事后被发卖出去,小王属下有幸淘换到此女,等闲难以得见。”
这个单纯的大傻帽。
李洵尚未言语,暗暗吐槽水溶。
昭宁已经瞪大了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扯着李洵的袖子,兴奋道:
“咦?这个缩骨功吗?听起来好厉害呀!”
她话锋一转,小脸上满是纯真的好奇:
“公子、公子,我记得去年元宵灯节,咱们出府在什沙海看的那个潘家杂耍班。
就是那个顶碗的小丫头,好像也能把自己塞进一个差不多大的箱子里呢。
我记得她还在里面连翻十几个跟头,她爹一边敲锣一边卖苦。
说那小丫头是得了一种天生软骨病,吃了十年苦才练出这手绝活混口饭。
好像看官们一次打赏,也才三五文钱吧?”
昭宁歪着脑袋,小手掩着嘴儿惊讶,仿佛在真心求教北静王:
“水王爷,你这个暹罗婢,不会很贵吧?花了多少银子买的呀?
不会比请一百个潘家杂耍班还贵吧?”
…
“噗,咳咳咳!”
“忠顺王爷身边的小郎君真是有勇。”
“能阴阳北静王也是胆子大,不怕死?”
“原来是亲王身边的小相公,当我没说。”
“呃……”
刹那间。
庄内响起一片被酒水呛到的咳嗽声。
以及极力压抑的闷笑声。
许多世家子弟低下头,肩膀剧烈抖动,脸憋得通红,手中的酒水抖得满袖满地。
想笑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只能拼命忍着,肠子都快打结了也架不住嘴角它有自己的想法。
大伙都清楚北静王的暹罗婢软骨功,在大顺朝见怪不怪,不足为稀奇。
但都心照不宣揣着明白装糊涂。
偏忠顺王李洵要拆台。
水溶脸上温润如玉的笑容瞬间冻结,捏着酒杯的手指根根发白,手背青筋微凸。
他强扯嘴角,干巴巴地道:
“这位小公子说笑了,此乃暹罗王室之艺,岂是市井杂耍可比。”北静王觉得自己胸口像是被堵了团棉花,闷得发慌。
李洵抿了口酒,云淡风轻补了一刀。
“本王倒觉得技艺本身无高下,端看赏玩者心境。
若论稀奇巧妙,京师街头的杂耍团未必就输了。
水兄若是真喜好此道,本王改日可让内务府寻几个缩骨功更精奇的来。
花费嘛,想必不及水兄此女之十一。”
庄内再次响起低低的哗然。
这次不再是惊叹,而是震惊于忠顺亲王这毫不留情的打脸。
是直接把北静王的雅趣踩在脚下。
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交换着惊恐又兴奋的眼神,大气也不敢出。
水溶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咬着后槽牙,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王爷真是……雅量高致。”
北静王淡淡地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让那暹罗女赶紧下去。
多留一刻都让他脸蛋发热。
想着与北静王祖上交情不错,又跟李洵当了亲家,贾赦、贾珍、贾琏三人慌忙打圆场。
贾赦点头对李洵哈腰道:“王爷说的在理,民间自有高人在。
不过北静王爷此婢女,贵在出身非凡,这、这其中意义不同嘛。”
“正是正是。”
贾珍陪笑着捻须:“两位王爷都是风雅之人,见解独到,我等佩服不已!”
贾琏则只会跟着磕巴:“对、对、所言极是、独到……独到……”
三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李洵心中怒意渐生。
他想着元春已是侧妃,贾家与本王可谓姻亲,此刻沉默全当看乐子就行了。
反倒要去捧水溶的臭脚,真是毫无眼力见,不知死活。
在他李洵那边只有单项选择。
万万无两边都要的道理。
水溶强吸一口气,暗暗磨着后槽牙,默念冷静,不要跟李洵那混账王爷较真,免得有失他北静王的美名。
他硬着头皮,命人传唤第二位女子。
这是一位肌肤雪白,气质清冷的新罗婢,怀中抱着样式古朴的玄琴。
“此女精通音律,尤擅抚琴。”
水溶努力维持着风度,与众子弟笑道:
“其琴音空灵幽远,中土罕闻,别有一番律味。”
那新罗婢柔柔一拜指尖拨动。
琴声流淌而出。
确实有种异样的宁静感。
李洵嘀咕点评道。
众公子经过方才一事。
吹捧之言到了嘴边都有些犹豫。
不由微微侧头观看李洵的表情。
以及他身边俊俏小公子动静。
若是梗着脖子一通夸赞北静王的话。
忠顺王又拆台。
他们可怎么好,没得来得罪两王爷。
就在这时。
昭宁果然又“咦”了一声,她侧耳倾听片刻,美目闪闪道:
“这调子我听着好生耳熟?
公子府中那群来自高丽国的乐师,弹的不就是这个调子吗?
当时公子你还说此曲调虽简单重复,胜在心意诚恳,特意赏了那群乐师一杯酒水。”
昭宁声音清亮,那群高丽乐师、曲调简单、赏了一杯酒水这几个词像耳光一样扇在水溶脸上。
所谓中土罕闻的光环,在忠顺王府不是轻易所见么,瞬间变得廉价无比。
世家子弟们再次低下头,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是高丽国的。”
“忠顺王爷府里有一群,北静王才一个,啧啧啧。”
“北静王这……”
李洵恍然点头回忆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你不说本王都忘记了,据那些个高丽乐师所言,原是高丽国的民间乐曲。
后来被新罗偷师学去,本王记性愈发不好了,倒是霍公子记得清楚。”
水溶的脸色已经从铁青转向了灰白,握着酒杯的手抖得厉害。
贾赦三人本着当和事佬特别热心打圆场,缓解北静王的尴尬。
贾赦忙道:“呃,这个音律无国界,无国界,好听就行,好听就行!”
贾珍一时间找不到词,干脆夸婢女:“此女容貌甚美,琴技只是陪衬,陪衬。”
这话蠢得让旁边几个世家子弟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水溶一挥手,打断那新罗婢的演奏,面无表情的让她下去。
他咬着牙,赌气般推出了第三位“珍宝”。
身段娇小玲珑,面容稚嫩却眼神妖媚的东瀛婢女。
此女最特别处在于其双足。
穿着特殊的木屐和白色分趾袜,走起路来摇摇曳曳,步伐奇特。
“此女来自东瀛扶桑。”顿了顿,水溶看了眼李洵身边的昭宁郡主,心里气极。
当真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南安郡王府的这只顽皮小郡主和李洵简直天造地设。
水溶也没了笑容,淡淡说道:
“其国王室近年来风靡小脚,民女女子皆习此种步态,以娇弱顺从为美为荣。
浑然天成的金莲足儿稀少,需自幼精心缠束培育,方成此态。
而此女的足儿,忽略其容貌外表,单独拿来品鉴也不失为尤物。”
这一下。
连许多本就荒唐的世家子弟都露出明显的色相。
恋足虽也算一种癖好。
但大顺朝命令不准强行女子缠足。
有的三寸金莲皆是天然小脚。
秦可卿的脚就很小,李洵特别喜爱,时不时要拿来盘一盘。
北静王所介绍的完全是病态的畸形美感。
总有喜欢猎奇的。
贾珍再次兴奋起来,眯着醉眼品评:“妙,果然别致,步步生莲我见犹怜啊,此中趣味,非我等俗人所能尽知!”
贾赦也捻着胡须,故作深沉地点头。
贾琏更是看得目不转睛。
昭宁皱紧了眉头,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低头看看自己的脚。
若缠起来 别说骑马,便是想跑几乎只怕都很艰难,她用力扯了扯李洵的衣袖:
“公子!好好的人,把脚弄成那样走路不疼吗?
跟鸭子走路似的,一摇一摆,怪模怪样丑死了。
这东瀛小国当真是丑陋无比,还没我家中外院扫洒的小丫鬟走路好看利索,这是什么古怪癖好。”
李洵笑了笑。
“水兄的爱好,真是愈发别致超凡了,本王就没水兄这种超凡心境。”
李洵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水溶的脸瞬间涨成紫红色,却硬是被理智和对李洵的身份地位死死压住,不敢发作一字!
快要爆炸的北静王,索性命东瀛婢下去,嘴角抽动着邀请众人进山庄另一场地吃宴席。
李洵和昭宁相视眨眼,他刷地甩开扇子在身前摇了摇,微笑道:“你瞧,本王也没说什么,他又急了。”
(两章合一,出门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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