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鞋带上粘着的算盘珠突然裂开一道缝。
那蝌蚪文报出的不是K线图,而是地府阎罗殿发来的股权变更通告——他和土地爷刚到手的神位股权,正在被天界财政司强行冻结。
“老阎这视频会议是个套。”土地爷的判官笔在供桌上划出火星,麦芽糖的甜腻味里混进烧焦的电子元件气味,“他们想用程序漏洞吞掉我们51%的控股权。”
苏清妍的玉笏嗡嗡震颤,绛紫色神侍服的袖口裂开蛛网纹。
她指尖划过玉笏表面,华尔街交易大厅的投影与地府账本重叠,映出天界仙官们正在集体抛售“庙基质押债券”。
“三十秒内不清算质押物,神位就要进入破产拍卖程序。”她锁骨下那道愈合的疤痕突然渗出金线,线头连接着虚空中的倒计时沙漏。
王小虎虎牙硌到舌尖的血痂。
铜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他看见童年那泡尿渍化作的琥珀正在褪色——琥珀里封存的股权证明上,鎏金小篆逐渐扭曲成天界律令的朱红色罚章。
“第一道防线。”王小虎扯断三根头发,发丝燃起的青烟裹住供桌上的香炉。
炉灰里飞出母亲缝尿布时的针脚,每一针都链着土地庙的梁柱榫卯,“用建筑结构对抗法律条文。”
青烟触到倒计时沙漏的刹那,整个庙宇响起木材断裂的呻吟。
房梁上浮现出唐代匠人的斗线,那些弹在木料上的痕迹突然立体化,变成缠绕天界律令的捆仙索。
土地爷的判官笔猛地扎进供桌裂缝。
笔尖带出的不是墨汁,而是表舅矿难时渗入地层的煤渣:“乖孙!他们的质押权链条有缺口——矿层深处藏着未登记的地脉灵髓!”
虚空中的投影突然切换成三维矿道图。
冯天龙焦黑的魂魄被焊在挖掘机钻头上,正疯狂啃噬着矿脉深处的灵石矿脉。
每啃一口,天界财政司的账本就多出一行赤字。
“第二道反击。”王小虎踹翻供桌,桌腿断裂处涌出六岁那夜尿渍的氨基酸数据流。
尿液分子与煤渣碰撞时爆出蓝光,竟重组出地府缺失的《阴阳物权法》残页。
苏清妍的玉笏突然裂成两半。
一半掉进矿道图变成地质锤,另一半飞向华尔街投影化作风险评估报告。
她扯开神侍服衣领,心口那道对称疤痕里跳出祖父的怀表齿轮:“用跨时空审计撬动质押链!”
齿轮咬住倒计时沙漏的瞬间,庙门外传来推土机的急刹车声。
范蠡的鬼魂卡在驾驶室挡风玻璃上,手里攥着的不是方向盘,而是写满违约条款的卷轴。
“王董!”宇文恺的罗盘从铲斗滚落,盘面裂痕里渗出混凝土浆,“他们用阳间拆迁令当执行工具!”
王小虎眼角瞥见老槐树影在扭曲。
树根下那滩尿渍化成的琥珀突然沸腾,泡泡里浮出巡值仙官当年暗藏的记录仪——镜头正对着六岁王小虎撒尿时,土地神像眼底闪过的赞许眸光。
“第三记杀招。”王小虎虎牙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沸腾的琥珀上。
血浆与尿液混合时蒸发的雾气,竟凝成天道契约的补充条款附件,“用童子尿的至阳属性,主张质押合同违反公序良俗!”
血雾喷到倒计时沙漏时,整个空间响起瓷器开裂的脆响。
沙漏里的时间微粒逆流而上,重新粘合成唐代的土地庙房契。
契纸边缘的虫蛀痕突然蠕动起来,变成啃食天界律令的银色书虫。
土地爷的判官笔猛地插入自己胸口。
笔尖挑出缕缕神格金丝,金丝缠住书虫化作织布机梭子:“老夫用神职编年史,给他们织个套牢的因果网!”
梭子飞窜时带出不同朝代的香火气。
宋代信众供奉的铜钱、明代商人捐赠的匾额,都在虚空交织成区块链的分布式账本。
每个节点都闪烁着土地庙的琉璃瓦光。
白无常的电子音突然夹着哭腔:“质押物...质押物在抗辩!”
轮回盘边缘裂开道缝隙,牛头马面正拖着血淋淋的算盘梁爬出来。
算珠噼里啪啦砸在阎罗殿的投影上,每颗珠子都映着王小虎商业帝国旗下子公司的注册商标。
“第四轮谈判。”王小虎扯过苏清妍祖父的怀表链,链子缠住冯天龙的魂魄往矿脉深处拽,“用现成的恶灵资产,抵偿他们的违规利息
冯天龙焦黑的躯体在矿道里爆炸时,迸出的不是血肉,而是天界财政司私设的小金库账目。
账页上明晃晃写着用童男童女命格做抵押的阴阳贷条款。
土地爷的数据链突然绷成弓弦。
枯瘦手指捻起供桌上的香灰,灰烬里浮出母亲病榻前熬药的火星:“乖孙!点火烧他们的暗账!”
火星溅到阴阳贷条款的瞬间,整个地府响起婴儿啼哭。
那些被证券化的命格碎片从畜生道倒灌回来,在虚空凝成抗议的血色旌旗。
旗面上绣着张庄小学孩子们画的土地庙涂鸦。
“第五步收网。”王小虎踏碎满地算盘珠,鞋底粘起的契约碎片突然变成股东大会表决票。
他甩手将票据砸向虚空中的视频会议界面,“现在投票罢免财政司仙官!”
表决票触屏的刹那,琉璃灯爆裂的残片重新聚合。
这次映出的不是往事幻象,而是三界金融监管总局的鎏金招牌——挂牌地点正是拆迁队挖掘机下的土地庙基。
苏清妍的玉笏突然重组完成。
屏幕裂纹里伸出数据藤蔓,缠住那块招牌的钉钉:“虎子,挂牌仪式需要血契认证。”
王小虎低头看掌心。
那道契约纹路早已蔓延到腕骨,麦芽糖火焰烧出的焦痕里浮现新生儿脚印——正是他出生时接生婆拓在黄纸上的胎印。
“用这个。”土地爷的判官笔戳破自己指尖,神血与胎印融合时迸发七彩虹光,“三代人因果混着神血,够不够当公章?”
虹光照庙基的刹那,推土机驾驶室里的仙官突然惨叫。
他手里的判官笔融化成的金水,金水顺着操纵杆流进土地,竟浇灌出刻着王小虎生辰八字的青铜鼎。
范蠡的鬼魂终于钻出挡风玻璃。
他飘到青铜鼎前捻须微笑,袖子里抖落春秋时期的布币:“王董,该给咱庙基资产做估值了。”
虚空中的倒计时沙漏突然静止。
沙粒凝固成的钻石里,映出阎罗王亲自盖章的股权确认书——天界财政司的质押权已被强制注销。
“第六项议程。”王小虎虎牙硌着舌尖新咬出的血口,咸腥味里尝到麦芽糖的回甘,“讨论跨界并购的尽职调查清单。”
他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罗盘,盘针突然指向西北方位。
那里有群西装革履的鬼魂正在刨坟——分明是华尔街精英们在挖掘祖父埋下的避险基金契约。
土地爷的判官笔在青铜鼎沿敲出编钟声。
每声钟响都震落庙瓦上的陈年灰尘,灰尘里混着历代香客的祈愿絮语,渐渐凝成审计报告的附件材料。
“先审天界的坏账率。”苏清妍的玉笏射出红光,扫描着虚空中的仙箓档案,“他们用雷部正神的霹雳做资产减值准备,这不符合会计准则。”
王小虎突然听见老槐树传来蝉鸣。
六岁那年的蝉蜕还卡在树皮裂缝里,此刻竟震动翅膀摩擦音:“质押物清单第七页注脚,有仙官篡改庙基面积的数据痕迹。”
他抬脚碾碎一只从地缝钻出的书虫。
虫尸爆出的汁液在供桌上蜿蜒,竟勾勒出巡值仙官收受好处的流水记录。
每笔金额后面都缀着不同年代的香火钱图案。
“第七轮攻防。”王小虎扯下粘在鞋带的算盘珠,珠子裂开露出微型账本。
他蘸着舌尖血在账本边缘画押,血指印渗成朱砂印记,“用原始凭证戳穿他们的资产泡沫。”
血珠滴到青铜鼎的瞬间,鼎身浮现大禹治水时的勘测图。
图上标记的九州水脉与王小虎的商业帝国物流网络完全重叠,每条航线都链着土地庙的香火输送管。
白无常的电子音带着谄媚颤抖:“王董事长...地府愿用六道轮回的冠名权换10%股份。”
轮回盘突然倾斜成滑梯状。
牛头马面扛着孟婆汤桶当润滑剂,把投胎鬼魂们挨个推进王小虎的青铜鼎。
每个灵魂落入鼎中都会溅起数据浪花,浪尖托着不同时代的土地庙微缩模型。
“第八个议题。”土地爷的判官笔挑破虚空,笔尖带出华尔街铜牛的幻影。
牛眼射出红光扫描着庙基下的地脉,“讨论是否接受天界财政司的债转股方案。”
王小虎虎牙磨了磨。
他看见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尿布碎片正在青铜鼎里沉浮,布料的经纬线突然变成K线图的坐标轴。
“告诉他们他踹了脚青铜鼎,鼎鸣声震落房梁上的百年积灰,“想入股得先通过妈祖的尽调。”
灰尘落定时,庙门外夕阳突然凝固。
光线卡在门槛裂缝里,折射出七彩的股权结构光谱。
光谱尽头站着六岁的王小虎,正对着神像鞋尖撒尿。
那泡尿在时空褶皱里蜿蜒成签字笔,在虚空中写下新条款:
【即日起,三界金融秩序由土地庙控股集团重整】
【香火通货紧缩周期正式结束】
【所有因果债按复利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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