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步星阑立马起身走过去。
“好像是……实验记录?”艾利威正准备细看,屏幕上的画面忽然像是被溶解般散开。
“怎么会这样?”他连忙低头操作。
步星阑走近时,只看到平板电脑上横着一串倒计时,“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刚才明明破解了……”艾利威额头上直冒汗,白皙的十指在键盘上舞出了残影。
忙活半天倒计时仍在继续,只剩下两个多小时。
大伙跟着凑过来,沈柒颜看了眼立马断定:“这是反破解系统,强行进入会触发自毁程序!”
“自毁?”步星阑回头看她,“你的意思是……倒计时结束后,芯片里的资料会自行抹除?”
“对!这是很常见的防御程序,除非在规定时间内找到正确密码,以正当途径打开这份资料,否则……”
她瞄了眼屏幕上的倒计时,接着说道:“两小时十七分钟后,芯片会自动格式化,永久删除里头的内容。”
步星阑双眉拧起,先前倒是没太着急想知道这块芯片里记录的东西,不是不好奇,而是她相信,以艾利威的能耐一定能够破解。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这就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如此大费周章守护的秘密,必然十分重要,大概率和底下那群怪物有关!
“这也太变态了!”艾利威的嗓音中满是挫败。
“怎么了?”驰向安和邵程一起围了过来。
“你们看!”艾利威翻转平板,上头的倒计时字样缩小了些,底下出现了八排密码输入栏,每一排都是八位数。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有八组密码?”邵程瞪大双眼,满脸不敢置信,“这还怎么搞?”
不但加密,还附带反破解程序,而且密码还是八组八位数,简直逆天了!
步星阑接过平板,“所有可能的八位数排列总数量是九千万组,总不可能一个个试,没有别的线索吗?”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放弃。
完全无从下手。
况且这样的密码程序,大概率设定了次数限制,根本不能随便尝试!
艾利威摇头:“我刚刚啥都没来得及看清……”
步星阑盯着密码输入栏思索片刻,沉声低喃:“芯片既然是在tundra的项圈里发现的,那dylan肯定是所有人,密码一定与他密切相关……”
说到这里,她突然转头冲着驰向野问:“你还记得,八个月前他招待我们的那顿饭吗?”
“记得,怎么,想到什么了?”
“当时他曾说过,'最珍贵的记忆都锁在那间屋子里',他说那是他仅剩的‘财富’。”
驰向野稍加思索,恍然大悟,“镇北那栋木屋!”
……
天色越发深沉,暴风雪的低吼声仿佛近在耳畔,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祁玉和邵程留在临时落脚点照看越野车和诺拉,其余六人跟着tundra,在能见度急剧下降的白色世界里挣扎前行。
半小时后,他们终于踩着一尺深的积雪,来到了小镇边缘那座破旧的木屋大门前。
幸好北路镇并不大,不然光是找地方就得浪费不少时间。
松木建成的屋子像头被冻僵的野兽,匍匐在镇子最北端,歪斜的屋檐下挂着冰锥,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tundra拔腿冲向门板,爪子在发霉的木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艾利威连忙跟上去查看。
“锁芯冻住了。”他弓着背往钥匙孔里呵了口白气,军刀刚插进缝隙,整块门板突然簌簌落下碎雪。
“咔嚓”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居然没锁!”他有些意外地推开大门,轴承发出老人起床般的呻吟,寒风立刻灌进屋内。
“先进去再说!”洛玖川的声音被风雪撕扯着。
等所有人进入屋内后,他迅速插上门栓,隔绝了大部分呼啸。
喘息声充斥小屋,温热的呼吸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风雪天赶路可不轻松,尤其他们还得跟上一条雪橇犬的速度。
即使前爪受伤,tundra的脚程也不慢。
艾利威一边喘气一边搓着手往里走,战术手电扫过布满灰尘的几件家具。
单人沙发上搭着件旧毛衣,袖口处有反复缝补的痕迹,壁炉里的柴火只烧到一半,灰烬中隐约可见几张未燃尽的纸片。
陈年罗宋汤的味道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餐桌上摆着没来得及收拾的搪瓷碗,半碗浓汤凝成了猩红色的冰。
炉子上炖着一锅土豆,早已凉透,案板上的熏鱼还带着浅浅刀痕。
屋内的时间仿佛静止在主人匆匆离开的那一刻。
步星阑顺着手电光芒一路看过去,似乎和她八个多月前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
tundra突然径直冲进厨房,对着角落里的储物柜一通狂吠,像是发现了生人气息。
“这狗咋了?”驰向安顺着它的目光左右打量,最后锁定墙角几只发霉的面粉袋。
等到将袋子全都移开,底下露出了一块明显被频繁移动的木板。
虽是同种材质,颜色却和地板区别很大,显得有些突兀,边缘还贴着一圈黄色警告胶带,想不注意都难。
“这胶带……不太对劲。”驰向野拔出匕首,挑起一角,“粘性还很足,边缘也没有积灰,应该是最近才贴上去的。”
沈柒颜站在一旁,歪着脑袋问:“是不是有人不想让主人发现这个地窖曾被打开过,所以用新的胶带封了回去?”
“聪明!”驰向野用力一扯,胶带“哧啦”一声被撕开。
步星阑蹲在旁边瞅了瞅,也跟着拔出匕首插进了木板边沿的缝隙里。
没费太大工夫,板子就被撬开,一股霉味混合着尘埃喷涌而出,还夹杂着一股怪味。
步星阑凝神分辨,片刻后忽然想起来,这味道她在驰玉山书房后头的暗室里闻到过,是显影液的气味。
驰玉山是个摄影爱好者,经常自己拍摄花鸟鱼虫和各种动植物照片,也喜欢帮家人拍照,他的书房里就配有专门的暗房,用来冲洗照片。
虽然湿式冲洗早已被主流淘汰,可他是个念旧的人,还收藏着不少以前的老胶卷,偶尔也会采用这种复古的方式怀念下过去。
驰向野帮着推开木板,一架狭窄陡峭的木质阶梯出现在众人眼前,直直往下,深不见底。
“走。”他打着手电筒领头,大伙依次踏上木梯。
tundra似乎对这道阶梯颇为熟悉,很快就从驰向野腿边钻了过去,径直往下,消失在黑暗里。
四周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脚下木板不堪重负的呻吟,漫长的下降过程让人心头发紧。
“这也太深了吧?”驰向安的声音在狭小空间里带着回音,“感觉比普通地窖深好多啊!”
“这明显就不是普通地窖!”话音刚落,沈柒颜脚下一滑。
“小心点!”走在最后的洛玖川连忙拽了她一把。
等到几人终于踏上坚实的地面,驰向野拧亮了头顶上方悬挂的一盏应急灯,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周围。
这间暗房不算大,天花板也比较矮,目测不会超过两米一,这对两个超过一米九的大高个来说委实有些压抑。
中央工作台上凌乱摆放着冲洗胶卷的各种工具,旁边还有大罐装的显影液和定影液。
四周墙壁上挂着许多老照片,基本都是dylan和Shirley Zhang的,有单人,也有双人,还有他们和科考站其他同事的合影。
每张照片底下都详细标注着时间地点,大多是在麦克默多站,也有其他科考站。
步星阑凑近观察,发现只要是和Shirley Zhang有关的照片,都细心装裱了起来。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相框玻璃,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大伙已经自发开始在暗房内寻找,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tundra默默蜷缩在沙发边上,身下压着一张旧绒毯。
它将脑袋埋进毯子里,似乎是在汲取主人残留的味道。
平板电脑上的倒计时只剩下一个半小时,大伙都有些着急。
驰向安一屁股坐在tundra身旁,单手搭着它的脑门抱怨:“这儿什么都没有啊!除了照片就是那些洗照片的工具!”
驰向野找了一圈没有收获,回头见步星阑还在看照片,于是走过来问:“有什么发现?”
“奇怪。”步星阑歪着脑袋,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所有单人照都是木质相框,而合照是金属框,单人照基本固定在这边的横向纹理木板上。”
她移动脚步,指向另一头,“双人合影都挂在那边。”
驰向野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对面的木板是竖向纹理。
他仔细看了看,眉头拧起,“底下好像也有几幅不是按照这个规律来的。”
“应该不是巧合……”步星阑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忽然抓起这头的双人合照走到对面,替换掉竖向纹理木板上的三幅单人照片。
当她将最后一张Shirley Zhang的独照挂到横向纹理的木板上时,墙壁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微脆响。
紧接着,一小块墙板向内凹陷,弹出一个隐蔽的抽屉。
“我知道了!”艾利威一脸恍然,“是重量!木质相框和金属相框的重量不同,这个机关是根据重量变化来启动的!”
他本来就对这些感兴趣,见状立刻跑到照片墙边细细观察起来,甚至打算拆开木板好好研究一番。
雪橇犬适时昂起脑袋叫唤一声,制止了他的想法。
沈柒颜笑着问:“你是要当着tundra的面拆了它主人的房子?”
艾利威尴尬地挠了挠头。
抽屉里的东西被驰向野取了出来,是一沓厚厚的笔记本,看起来像是日记,足有七八本,包在一块皮料中,保存得很好。
大概是时间比较长了,笔记本的皮质封面有些旧,边角磨损了些,里头纸张也泛着黄。
每一本封面上都有凹凸的压花图案,不算清晰,但可以看出是某种植物,而且每本上的植物形态都不太一样。
虽是同一种,但绝不是机器批量生产,看痕迹,应该是人为雕刻上去的。
她有种预感,那八组密码应该就在这几本日记里。
“要从这些东西里找密码?”沈柒颜秀眉皱起,“这么多,得找到什么时候?”
“找吧,也没别的办法了。”步星阑抱着日记坐到tundra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翻开了第一本日记。
木屋外,风声如同厉鬼尖啸,平板上的倒计时冰冷切割着每一秒。
等待破解的谜团就像屋外的风雪,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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