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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直接表明自己醒了，该谈什么条件就谈。
这是身为日本汽车业巨头社长应有的心理素质。
话音刚落，大约三秒后，麻袋外传来一声轻叹，随后是一个冷淡的少年声音。
“你让我这桶辣椒水白准备了，本来打算你要是继续装睡就把你脑袋按进去……不过没关系，待会儿照样能用上。”
辣椒水？
枡山宪三心里一紧。
表面上他是三菱汽车的社长，但暗地里由于黑衣组织的关系，他对黑道手段并不陌生。
通常用湿布盖脸就已经算狠招了，可这家伙居然想直接把人按进辣椒水里……现在的年轻人能不能别这么极端？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换上一副商量的口吻。
“既然你把我带到这里，想必清楚我的身份。如果我失踪超过十分钟，手下立刻会报警，全东京的警察都会出动……这样吧，如果是钱的问题，你开个价，大家都是体面人，何必用这种野蛮手段？”
“……钱？”
麻袋外，东京湾码头上，塞拉贝尔刚给水泥搅拌机通上电，闻言淡淡回应。
“我不缺钱，只想问点事情。”
说完，他走到枡山宪三身旁，一把抓起麻袋口。麻袋被提起的瞬间，布料绷紧，隐约勾勒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没错，现在全东京的警察都在找你，所以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简单点，说说你们组织的情况吧。”
“组、组织？”
枡山宪三一愣，随即怒火中烧。
“你 ** 我就为这个？ ** ……说吧，你是想看公司财报还是发展规划？只要你放了我，我马上让秘书送来，并且不追究你的责任！”
还在装傻？
塞拉贝尔拖长音调“哦”了一声。
“看来文明沟通是行不通了，皮斯科先生。”
“什——”
话音未落，枡山宪三突然感到头顶一凉。
辣椒水！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紧闭双眼，可仍有几滴溅入眼中。
瞬间， ** 的剧痛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停！快停下！”
枡山宪三嘶声大喊。
塞拉贝尔充耳不闻，甚至觉得不够彻底，索性隔着麻袋将他的脑袋整个按进辣椒水里。
这下连喊叫都成了奢望。
麻袋剧烈扭动了约十秒，塞拉贝尔才重新提起。混着辣椒水的液体顺着麻袋纹路淅沥沥流下。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咳……能、咳咳！能……我说！”
皮斯科终于放弃了伪装。
对方能精准说出自己的酒名，显然对组织有所了解，继续用三菱汽车当幌子只会招来更狠的揍。
“人呐，就是欠收拾……”
塞拉贝尔轻叹一声。
“言归正传，还是刚才的问题，简单介绍一下你们组织的情况。”
组织概况？
皮斯科脑子一片空白，这问题该怎么答？
见对方迟迟不开口，塞拉贝尔作势要把他脑袋按回辣椒水。
皮斯科慌忙讨饶：“等等！这问题太宽泛了，我一时说不清楚，你问具体点！”
“怎么会说不清楚？”塞拉贝尔挑眉，“作为三菱社长，这种事你应该驾轻就熟吧？比如新员工培训那套说辞。”
什么新员工培训？组织哪有这种东西！这人到底在胡扯什么……
皮斯科快疯了，但只能硬着头皮瞎编：“我们组织致力于……呃，汇聚各行业顶尖技术，核心价值观是……爱岗奉献，还有……”
——全是鬼话。
“顶尖技术”实为永生研究，“爱岗奉献”等于离职就枪毙。
塞拉贝尔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切入重点：“组织有多少人？海外据点分布？”
“人数太多，具体我不清楚……”皮斯科顿了顿，“但除了日本，英美法德等西方家都有分部。忽略非洲的话，几乎覆盖全球。”
“哦？”
塞拉贝尔一手拎麻袋，一手握着正在与赤井玛丽通话的手机。他扫了眼屏幕上的消息，问道：“搞这么大阵仗，是想统治世界？”
“重申一遍，我们只追求技术突破——”
“技术突破需要渗透各情报机构？”塞拉贝尔冷笑打断。
“荒谬！”皮斯科突然流畅起来，“组织有专业研发团队，何必觊觎情报部门那点资源。”
塞拉贝尔本就没打算留活口，问话越发犀利：“那派人潜伏情报部门的目的？”
“目的？”皮斯科低笑一声。
“你听说过……那份名单吗？”
“名单？什么名单？”
塞拉贝尔不假思索地反问。
皮斯科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发出一阵狼狈而讥讽的低笑。
“果然一无所知……让我猜猜，你应该是某个家情报机构的搜查官吧？不，准确地说，是叛逃的搜查官？”
！？
塞拉贝尔的呼吸微微一滞。
对方竟能精准戳破他的身份，这简直匪夷所思。为了隐藏来历，他在对话中始终谨慎措辞，甚至刻意用“各情报组织”代替了“mI6”。虽然皮斯科并未点明他来自mI6，但“叛逃搜查官”这个判断已经足够惊人。
难道现在各情报机构的搜查官集体出逃已成常态？mI6、FbI、cIA都在上演同样的戏码？
这怎么可能？
“看来我又说对了。”
察觉到塞拉贝尔的沉默，皮斯科继续道：
“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对组织几乎没有直接接触。但若只是普通卧底，你掌握的信息又过于详尽。所以我推测，你的情报全部来自同事或朋友的转述——那些零碎的传闻和拼凑的猜测。”
知道得太多？
什么意思？
塞拉贝尔眉头紧锁。皮斯科的言论透着诡异，仿佛黑衣组织与各情报机构并非单纯敌对，而是某种既竞争又合作的扭曲关系。
“还不明白吗？”皮斯科的嘲弄愈发尖锐。
“最初并非组织渗透你们，而是你们为了窃取我们的研究成果，先派遣卧底潜入。我们随后反击，只为拿到那份各情报机构联合签署的卧底名单。”
“说白了，你们这些潜入者不过是上级派来的炮灰。一旦研究成果被窃取，你们的使命就会终结——甚至最终得手的未必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人。”
“现在就像两名黑客互相攻击，谁先清除对方的病毒并筑起防火墙，谁就是赢家。”
名单？使命？
塞拉贝尔听得一头雾水，索性掏出手机瞥了一眼。
通话仍在继续，但赤井玛丽那边已经沉默近三分钟，再未传来任何消息。
黑色奥迪静静停在码头十几米外的路灯下，即使看不清车内情形，塞拉贝尔也能想象赤井玛丽正握着手机，在副驾驶座上 ** 他与皮斯科的对话。
为何毫无反应？
他单手快速敲击屏幕：【玛丽姐，还有要问的吗？】
三十秒后，手机依旧沉寂。听筒里微弱的呼吸声证明通讯正常——她只是选择了沉默。
僵持无益。塞拉贝尔直切核心：你们首领是谁？人在哪里？
bS？麻袋里传出皮斯科的嗤笑，虽然算组织机密，告诉你倒也无妨。乌丸莲耶——对，就是那个乌丸财团的掌控者，至今仍操纵着整个组织。
（乌丸...真纯提过的日本顶级财阀？）
明白了。塞拉贝尔追问，他现在藏身何处？
皮斯科的讥讽骤然转为惊愕，你竟天真到以为能找到他？别说你，组织里都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原因？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感谢配合。塞拉贝尔掀开水泥搅拌机，将麻袋抛入其中。机械轰鸣盖过惨叫，当水管注入的清水与生石灰混合，白色蒸汽顿时从缝隙喷涌而出。
估摸着水泥已完全包裹目标，他拔掉电源，猛踹机身。搅拌机砸进海面激起巨浪时，他正检查着鞋底沾到的水泥渣：52.5标号海工水泥...应该够结实了。
瞥了眼逐渐平复的漆黑海面，他转身走向奥迪，风衣下摆掠过仍在运转的手机屏——上面最后一条未发送消息显示：【已确认乌丸情报 立即撤离】
码头边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线，奥迪车的驾驶座门被人从外侧拉开。
塞拉贝尔坐进驾驶位，肌肉记忆般扯出安全带扣好，余光扫向副驾驶沉默不语的英少女。
赤井玛丽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指尖轻触手机屏幕，目光落在挡风玻璃外的夜色里。
玛丽姐？
他轻声唤道。
空气凝滞般寂静。
玛丽？
称呼转换的瞬间，少女睫毛微颤，像是被唤醒的精密仪器，转头投来一瞥。
塞拉贝尔以为会听到那句惯例的收尾完成了？，随后便是简洁的指令。
然而温热的触感突然环住他的脖颈——少女竟越过换挡杆拥来，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着未散的硝烟味。没有言语，但紧绷的肩线暴露了某种濒临破碎的情绪。
若要用关键词描绘赤井玛丽，塞拉贝尔的答案必然是：淬火钢刃般的意志。
共度的五千多个昼夜足以佐证——无论面对枪林弹雨还是生活琐碎，她永远会劈开荆棘开辟道路。那份凌厉甚至让人忘记，钢铁在熔点之上也会柔软变形。
此刻怀中的颤抖却颠覆了所有认知。
塞拉贝尔不信教，但玛丽的状态宛如目睹圣像坍塌的信徒。是皮斯科的临终谶语？他放弃推测，直接解开对方安全带，将轻若无物的身躯拢在膝头。
要回安全屋吗？
他下颌抵着少女发顶问道。
回应是迟缓的点头，和一声闷在衣料里的气音。
指节抚过她后颈绷紧的肌肉，塞拉贝尔望向码头幽暗的海面：混凝土搅拌机的事不用担心，涨潮会抹平所有痕迹。夜色吞没了未尽的后半句——即便世界崩塌，这里仍有可供停泊的锚点。
车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赤井玛丽垂首不语，蜷曲的金色刘海滤过路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嗯，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
塞拉贝尔头顶浮现出巨大的问号。
虽然比方才多说了几个字，可这反常的平静更令人不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失礼了。他低声道歉，双手突然捧住少女的脸颊，迫使低垂的视线与自己交汇。昏黄的路灯下，那双英伦风情的眼眸里竟翻涌着死灰般的绝望。
塞拉贝尔瞳孔微缩，迅速稳住心神：玛丽姐，究竟发生什么了？
你...还没想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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