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被撞开的瞬间,苏眠抱着铁盒,借着青铜镜的青光,看清了赵鹤亭幻影手中的真剑——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剑柄缠着黑色的布条,布条上还沾着一丝暗红的痕迹,与苏玉棠戏服领口的血迹如出一辙。她没有硬拼,而是趁着幻影刚撞开门、身形未稳的间隙,猛地朝着密室另一侧的通风口冲去。
通风口狭窄得只能容一人爬行,里面堆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苏眠钻进时,脸颊被蜘蛛网粘得发痒,却顾不上清理。她能听到身后赵鹤亭的嘶吼声越来越近,真剑劈在石门上的“哐当”声,震得通风管道都在颤抖。她咬紧牙关,手脚并用地往前爬,青铜镜的青光在前方引路,照亮管道内的障碍物——一根断裂的铁丝、一块掉落的水泥块,她都小心翼翼地避开,生怕发出声响被追上。
爬了约莫三分钟,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微光。苏眠推开通风口的格栅,翻身跳了出去,落在一片柔软的布料上——是戏院大厅后排的座椅,上面还盖着破旧的绒布。她顾不得拍掉身上的灰尘,快速躲到座椅后面,透过绒布的缝隙观察四周:大厅里一片昏暗,只有舞台方向隐隐透出微弱的光,赵鹤亭的幻影还没追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胭脂味和灰尘味,之前被驱散的观众幻影,此刻竟又重新凝聚,只是大多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舞台,像是在等待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演出。
“必须尽快赶到舞台,找到当年的证据。”苏眠轻声自语,将铁盒藏在座椅下方的暗格里——这里暂时安全,等处理完眼前的危机,再回来取。她握紧青铜镜,贴着座椅边缘,慢慢朝着舞台方向移动。每一步都走得极轻,生怕惊动那些观众幻影,更怕遇到折返的赵鹤亭。
就在她走到大厅中间时,舞台突然“唰”地亮起了两盏聚光灯!
强烈的白光刺得苏眠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等她适应光线后,才发现舞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模糊的演出幻影——不是之前断断续续的戏腔,而是一场完整的《霸王别姬》演出,演员的身形、动作都清晰得仿佛真实发生,只是每个人的脸都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看不清容貌。
台下的观众幻影瞬间有了反应,他们纷纷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原本空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与专注,仿佛回到了民国二十年七月十五日的那个夜晚。苏眠屏住呼吸,躲在一根立柱后面,借着立柱的遮挡,仔细观察着舞台上的演出——她知道,这场幻影演出,很可能会重现苏玉棠死亡的关键瞬间。
舞台上,“项羽”(赵鹤亭的幻影)手持长枪,步伐沉重地来回踱步,嘴里唱着“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唱腔浑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虞姬”(苏玉棠的幻影)端着一盏酒,缓缓走到他面前,轻声唱道:“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她的身段依旧柔美,唱腔却带着一丝隐忍的颤抖,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忧虑——苏眠知道,此刻的她,心里想的是被赵鹤亭威胁的母亲,手里攥着的,是揭露真相的最后希望。
演出一步步推进,到了“虞姬自刎”的关键桥段。苏眠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盯着“虞姬”手中的剑——按照剧情,她应该拿起放在一旁的道具剑,可就在她伸手的瞬间,“项羽”突然上前一步,看似是要帮她递剑,实则悄悄将一把剑塞到了她手里。
那不是道具剑!
苏眠借着青铜镜的青光,清晰地看到剑身的寒光——道具剑的剑身是哑光的,而这把剑的剑身泛着冷亮的金属光泽,剑柄上还缠着与赵鹤亭幻影手中真剑相同的黑色布条。“虞姬”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又抬头看向“项羽”,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与绝望,却很快被决绝取代——她知道,赵鹤亭不会给她留退路,这把剑,要么是她的“罪证”,要么是她揭露真相的“武器”。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虞姬”再次唱起这句戏词,只是这次的唱腔里,没有了之前的柔美,只剩下彻骨的悲凉。她缓缓举起剑,对着自己的脖颈,眼神里最后看了一眼台下——苏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台下第三排的位置,坐着一个穿西装的幻影,正是张老板!他的身体前倾,眼神里满是焦急,像是想冲上台阻止,却被周围的观众幻影死死按住。
“噗嗤——”
剑刃划破皮肤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苏眠耳中。“虞姬”的身体软软地倒在舞台上,脖颈处渗出暗红的血迹,染红了红色的戏服,像是一朵盛开的血梅。她倒在“项羽”的脚边,最后一丝意识里,手指轻轻在地面上划了一个“赵”字,却很快被“项羽”用脚抹去。
“她是畏罪自杀!”
“项羽”突然大喊一声,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惊慌,却藏不住一丝窃喜。他指着倒在地上的“虞姬”,对着台下的观众幻影嘶吼:“她私通商人,挪用戏班公款,被我发现后,竟然选择自刎灭口!大家快抓住台下的张景明,他是苏玉棠的同伙!”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之前被谣言误导的观众幻影,此刻彻底被激怒,他们纷纷站起来,朝着张老板的位置冲去,嘴里喊着“抓奸细”“别让他跑了”。张老板试图解释,他举起手中的账册,大声喊道:“大家别信他!赵鹤亭才是挪用公款的人!苏玉棠是被他威胁的!”可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观众的怒骂声中,几个情绪激动的观众幻影甚至动手推搡他,张老板手中的账册掉在地上,被人群踩得粉碎。
苏眠看着眼前的混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这就是当年的真相!赵鹤亭用真剑替换了道具剑,逼苏玉棠“自刎”,再嫁祸给她和张老板,利用观众的愤怒掩盖自己的罪行。那些被谣言蒙蔽的观众,成了他最锋利的“武器”,而苏玉棠,就这样在绝望中死去,连最后留下的线索,都被无情抹去。
“不能让历史重演!”苏眠握紧青铜镜,她知道,现在必须赶到舞台,找到那把带血的真剑,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苏玉棠的清白,唤醒被蒙蔽的观众幻影。她从立柱后面冲出来,朝着舞台狂奔,可刚跑了两步,一道黑色的执念突然挡在她面前——
是赵鹤亭的幻影!他不再是之前的半透明状态,而是凝聚成了实体般的黑色雾气,手中挥舞着一把道具刀,刀身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显然是当年用来威胁苏玉棠母亲的工具。“都是她的错!毁了戏班的名声,毁了我的一切!”幻影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疯狂的嫉妒,“你也一样,想揭穿我?去死吧!”
道具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苏眠的胸口劈来。苏眠下意识地举起青铜镜,镜面的青光瞬间凝成一道屏障,可幻影的力量比之前强了数倍,屏障“咔嚓”一声出现了裂纹。苏眠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她知道,被动防御根本撑不了多久,必须用技能反击。
“钟鸣!”
苏眠集中意念,将体内的力量注入青铜镜。镜面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钟声,声音不似凡间所有,带着净化与震慑的力量,朝着赵鹤亭的幻影扩散开来。钟声所及之处,黑色雾气剧烈波动,幻影的动作瞬间停滞,他捂住耳朵,发出痛苦的嘶吼:“别响了!我的头……好疼!”
这是苏眠在青山疗养院后期解锁的隐藏技能,通过青铜镜与檀木佛珠的共鸣,发出能震慑执念的钟声,对心怀恶意的执念有奇效。趁着幻影痛苦的间隙,苏眠绕到他身后,朝着舞台继续狂奔——她能听到身后幻影的嘶吼声越来越远,显然被钟声震慑得不轻,暂时无法追来。
舞台上,“虞姬”的幻影已经消散,只留下一滩暗红的血迹,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悲剧。苏眠跪在舞台上,手指轻轻拂过血迹,能感受到残留的怨念——那是苏玉棠的不甘与委屈,也是她对真相的渴望。她沿着舞台边缘,仔细搜寻着那把真剑,目光扫过散落的道具:断裂的长枪、破碎的盾牌、破旧的戏服……终于,在舞台角落的道具箱后面,她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反光。
是剑!
苏眠快步走过去,将道具箱挪开,一把缠着黑色布条的剑躺在地上,正是之前“虞姬”使用的真剑。剑身已经干涸的血迹呈暗红色,沿着剑刃的纹路分布,像是一条凝固的血河;剑柄上的黑色布条有些松动,苏眠小心翼翼地掀开布条,赫然看到剑柄内侧有几枚清晰的指纹——指纹的纹路很深,边缘带着磨损的痕迹,与她之前在后台看到的赵鹤亭钢笔上的指纹,一模一样!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苏眠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她握紧这把带血的真剑,仿佛握住了苏玉棠沉冤得雪的希望。这把剑,不仅是赵鹤亭杀人的凶器,更是揭露他罪行的最关键证据——指纹、血迹、与赵鹤亭相关的黑色布条,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指向这个为了名利、嫉妒,不惜杀害师妹、伪造真相的恶魔!
就在这时,台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苏眠抬头看去,只见被钟声震慑的赵鹤亭幻影重新凝聚,他的身形比之前更庞大,黑色雾气中泛着猩红的光芒,手里拿着一把更长的真剑,嘶吼着朝着舞台冲来:“把剑还给我!我要让你们都闭嘴!”
台下的观众幻影也受到了影响,他们再次变得躁动,有的朝着舞台围来,有的则继续围攻张老板的幻影,大厅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苏眠握紧手中的真剑和青铜镜,眼神坚定地看着冲来的赵鹤亭幻影——她知道,这场决战,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苏玉棠,为了所有被蒙蔽、被伤害的执念,她必须赢!
“赵鹤亭,你的罪证,我已经找到了。”苏眠的声音清亮,传遍了整个大厅,“你杀害苏玉棠,挪用公款,伪造真相,今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
她举起手中的真剑,将剑柄上的指纹对准台下的观众幻影,青铜镜的青光瞬间暴涨,将指纹的细节清晰地映照在大厅的墙壁上,像是一幅巨大的投影画。同时,她将铁盒从座椅暗格里取出,高高举起,里面的原版剧本、账册、张老板的纸条,都在青光中泛着金光,将赵鹤亭的罪行,一点点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台下的观众幻影突然安静下来,他们盯着墙壁上的指纹,看着铁盒里的证据,之前愤怒的表情渐渐被疑惑取代,又慢慢转为愧疚——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当年被赵鹤亭利用,成了伤害无辜的“帮凶”;张老板的幻影也停止了挣扎,他看着苏眠手中的证据,眼神里满是感激,像是在说“谢谢你,帮她找到了真相”。
赵鹤亭的幻影看着这一切,黑色雾气剧烈波动,他的嘶吼声里充满了恐慌:“不!你们别信她!她在骗你们!”他试图冲上台,却被几道观众幻影拦住——这些观众幻影的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盲从,而是带着愤怒与指责,他们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恶魔的真面目。
苏眠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她倾斜。她举起青铜镜,将青光对准赵鹤亭的幻影,同时将真剑插在舞台中央,像是一座正义的丰碑:“赵鹤亭,你的阴谋,该结束了。”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惊悚副本:我的求生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