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周围的群臣也开始低声议论。
“可恶,又让这家伙抢先了。”
“我早就想到了。”
“根据题目,兄长缺五十两,弟弟只缺三钱。”
“黄翰林的答案,兄长带了三钱,弟弟带了五十两,玉价值五十两三钱,确实能一一对应!”
“看来黄翰林这是要一步登天了!”
“恭喜黄学士!”
在众多羡慕目光的注视下。
黄子澄笑得满脸皱纹。
就连朱允炆也期待地看向老爷子。
“皇爷爷,这第二题,看来是黄先生答对了。”
然而。
“咕咕!”
就在这时。
老爷子肩头的信鸽,却连续叫了两声。
经历过第一题。
众人已经明白。
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错误!”
“错了?这怎么可能错了?”
黄子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朱允炆的表情也瞬间凝固。
“不可能!”
“这个答案怎么会错?”
“明明毫无破绽啊!”
他望向群臣。
只见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片茫然。
“黄先生从首题中汲取经验,直接引用题目信息作答。”
“这分明就是题目原句……”
“两者相加,难道不正确吗?”
场中议论声此起彼伏。
连老爷子都蹙起了眉头。
……
此刻的桃园空间里。
朱雄英身旁摆满瓜果点心。
他边吃边观赏光幕中的众生相。
看着看着忍不住扶额叹息。
“实在太愚钝了!”
“以为简单相加就能得出答案?”
“没注意到题目明确写着'兄弟合力仍不足以购玉'吗?”
“若真能随意组合数字,随便报个数不就行了?”
正腹诽时。
朱雄英突然轻哼一声。
目光重新聚焦光幕。
……
朝堂之上群臣面面相觑。
连错在何处都未能参透。
这时响起一道怯怯的声音:
“皇爷爷……”
“若依黄学士的解法。”
“此题答案可谓数不胜数。”
“此玉作价六十两三钱,七十两三钱皆可。”
“乃至百两三钱,百零一两三钱亦无不可……”
“只需按兄弟缺额分配便是。”
朱允熥接连报出十余种答案。
满朝文武顿时愕然。
老爷子也听得眉心紧锁。
黄子澄笑容僵在脸上。
方才的得意荡然无存。
他强自争辩:“分明是题目有误,岂有如此多解之理?”
“题目无误,是黄先生错了。”
朱允熥字字清晰。
较之先前更显从容。
“解题关键在于众人都忽略的那句题眼!”
话音未落。
少年声线愈发清亮。
他似乎在数学迷题中寻得了独特趣味。
“兄弟合买,仍不足价!”
见百官似有所悟。
朱允熥转向祖父奏对:
“若按黄先生解法,兄弟资金总和恰是玉价五十两三钱。”
“那题中'合力仍不足'岂非成了赘语?”
轻飘飘的反问。
胜过万千驳斥。
百官瞠目结舌,继而纷纷颔首。
老爷子也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
“兄弟资金总和必须低于玉价!”
“五十两三钱既是黄翰林所定玉价。”
“故其答案确实有误!”
朱允熥从容应道:“正是!”
“允熥,你的答案呢?”
朱彪不由沉浸其中,出声询问。
得父亲垂询。
朱允熥眼底泛起暖意。
悉心解释:
“兄缺五十两,弟缺三钱。”
“正确答案其实暗藏题中。”
迎着父亲期待的目光。
少年只觉胸中暖流涌动。
“真正答案是——!”
“兄长身无分文!”
“是零!”
“什么?兄长没带钱?”百官纷纷将目光投向朱允熥。
满心困惑。
但朱允熥却未理会众人的注视。
继续阐述他的推断。
“既然兄长未带钱财,却仍短缺五十两。”
“可见此玉价值正是五十两!”
“而弟弟尚缺三钱。”
“因此,最终答案是……”
“弟弟所携银两为四十九两七钱!”
“此玉价值为整数!”
“五十两!”
朱允熥话音落定。
文武百官皆面面相觑。
若说首次是侥幸。
那此次。
绝非偶然!
这位三皇孙,莫非真精于术算?
此时。
闻得朱允熥的答案。
老爷子不自觉地望向信鸽。
而信鸽圆睁双目。
只发出一声。
“咕!”
老爷子内心大喜。
答案正确!.
“当真答对了?”
“谁能料到,这三道试题,前两道竟皆由三皇孙解出?”
“真人不露相!往日竟未察觉。”
武官队列中,尤以淮西勋贵为甚。
常茂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语。
“三皇孙此番一鸣惊人,术算之道竟胜于那些老学究。”
“自然,那些人读书读呆了,满口之乎者也,岂能与三皇孙相较。”
常茂作为朱允熥的亲舅。
此刻极力夸耀。
“哈哈……须知三皇孙承袭的是皇家与我们常家血脉!”
“岂是常人能及?”
文官队列中多数官员面色难看。
但眼下形势比人强。
加之他们确实未能给出正解。
而那黄子澄,上次猜谜便误导众人。
险些引祸上身!
此刻众臣难驳淮西勋贵。
便齐齐冷眼瞥向黄子澄。
朱允炆面色惨白,紧握双拳,目光阴郁。
又让朱允熥答对了!
他十余年来在百官与皇祖面前建立的勤学聪慧形象。
如今竟不及一向“透明”的朱允熥!
再看淮西勋贵。
常茂三兄弟作为朱允熥母舅,刻意使百官重新认识朱允熥。
这令他如何不焦灼?
更关键的是。
若朱允熥果真全数答对。
依皇祖先前所言,湖广布政司要职岂非要委于“亲熥”一派?
一方布政司,何等紧要?
岂能轻易让人?
朱允炆心绪愈乱。
……
“首题为九。”
“次题为五十!”
与众人各怀心思不同。
此刻老爷子全心系于三道试题答案之上。
必须收集所有答案,才能启动石板,开启石门。
时间紧迫,慢一刻可能就有无数灾民因饥饿而死去。
老爷子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应天府百里之外。
他似乎能看见,成群的灾民聚集在苏州府外,哭喊声、悲戚声交织成一片……
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经越过苏州地界,进入南直隶,连京城百姓也为之震动。
“解缙,念第三题!”
老爷子没空理会众人各自的心思,目光直接投向解缙,急着要最后一个答案。
解缙心领神会,不敢耽搁,立刻朗读第三道题。
【第三题:张秀才功成名就荣归故里,家中有贤妻与一只幼犬。夫妻相隔千尺,相见欣喜,秀才每刻行六尺,妻子每刻行四尺。幼犬兴奋,以每刻十尺的速度从妻子身边跑向秀才,遇到秀才又折返跑回……如此反复来回……】
【问:幼犬总共跑了多少尺?】
解缙话音一落,
早已等待多时、希望在这最后一题挽回颜面的众人,
全都聚精会神,屏息静听。
有人紧张地在手心里比划,
朱允炆更是绷紧神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黄子澄也暗暗发誓,定要一雪前耻。
然而,当听完题目,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算是什么题目?”
“张秀才功名在身、衣锦还乡也便罢了,夫妇重逢也还说得过去,可狗来回跑——这谁知道跑了多远?”
“为何要问狗跑多少尺?”
满朝大臣,多是饱读经书、精通典籍之辈,
可面对这最后一题,却连思路都找不到。
有人甚至觉得,除非实际放一条狗那样跑,否则根本算不出——
可狗又怎会按人的意思去跑?
“这位神医到底是怎么想出这种题的?哪有这样出题的?”
“人又不是狗,怎么知道狗跑多远!”
一些大臣气得几乎要骂出声来。
黄子澄、齐泰等人苦思良久,脑中依旧一片空白。
“如何?有答案了吗?”
老爷子看出百官的为难,仍抱着一丝期待问道。
“回禀皇爷,此题恐怕只有精于数算之人才能解。”
“民间或六部中或许有这类人才,若将题目传下去,应有人能解出。”
“不过,即便有巧妙解法,也需时间推敲。”
老爷子眉头一皱,
这些文官说话就是绕弯,直说“不会”不就行了?
他目光一转,带着期待,望向之前两次表现抢眼、让他眼前一亮的皇孙朱允熥。
“允熥,你可有办法?”
朱允炆闻言身体一紧,神色不安。
文官们也表情复杂——若三皇孙连这题都能解,就不只是观察入微,而是胸中真有丘壑了。
另一边的蓝玉等人,则是满脸期待地望着朱允熥。
想着三皇孙能再次一鸣惊人,但众人失望了。
朱允熥红着脸,先看了看爷爷,又望向父亲,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神情低落。
“皇爷爷,还有各位大人,这道题……我解不开。”
他似乎对自己很失望,说完头垂得更低。
文官队列中,众人脸上露出笑意。
朱允炆也悄悄松了口气,放松下来。
蓝玉等人却难掩失望。
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朱允熥更加失落,甚至带着愧疚。
“对……对不起。”
他低着头,不敢再看任何人。
大殿中,朱彪看着儿子,心中忽然一疼。
他想走过去说一句“你已经很好了”,可刚起身,身体却一软,险些跌倒。
“没什么对不起的,允熥,你已经很好了,至少答对了两道题。”
一只枯瘦的大手落在朱允熥肩上,老爷子的目光温和,带着鼓励。
朱允熥抬起头,眼眶发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老爷子又环视四周,开口道:
“既然现在没人能答,诸卿就先退下吧。稍后六部可向京城张贴告示,凡答对此题者,赏白银千两。”
老爷子知道最后一题或许最难,似乎也已接受这结果,便让群臣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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