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已近尾声。\"
\"再有个把时辰便可完成。\"
心下却暗自计较:
原想当个甩手掌柜,
奈何孙坚帐下武官济济,文吏却寥寥可数。
他来之前,竟只有程普兼顾后勤。
往日军务简省尚可应付,
此番劫得董卓资财,
金银珍宝立时压垮了这位老将。
自汜水关至今日,账目始终未能理清。
见程普日日顶着乌青眼圈,
他实在不忍,这才接手。
幸有前期基础,
只需统筹核验。
即便如此亦疲惫不堪。
看来不能只荐武将,
还须网罗文臣。
否则堂堂军师终日埋首案牍,成何体统!
闭目沉思间,
开始盘算当世能吏:
寿春毗邻颍川,
曹操方起势,或可趁机招揽颍川英才。
沛国汝南亦有贤才。
不知张昭张纮是否已南渡。
鲁肃年方十八,应堪任用。
诸葛亮三兄弟尚在徐州——
可惜孔明年仅十岁,难当大任。
思绪翻涌间,
眉峰时蹙时舒。
貂蝉轻轻按摩着穴位,目光却不由得停留在面前男子身上。
这人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若不知晓他的身份,单看这副相貌,不过是个翩翩公子罢了。
可越是了解他的经历,她越是心惊——
这位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子,竟是诸侯帐前一谋臣。
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早已在沙场上立下不世之功。
如此年少,便得三军敬重。
她正出神,忽见秦鸣眉宇舒展,知他必在筹谋军务。
相处这些时日,他总这般不得闲。
她能做的,唯有竭力替他分忧。
正如母亲所言......
望着他的侧脸,她忽然心跳加速。
若按母亲说的做,公子会欢喜吗?
这般想着,脸颊顿时烧了起来。
真要那样的话,羞死人了!
手上力道不觉一松。
\"怎么了?\"
秦鸣察觉到异样,睁眼问道。
貂蝉慌得连连摆手:\"没、没事。\"
\"当真?\"他支起身子笑道,\"那脸怎么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她捂住发烫的脸颊,\"有...有吗?\"
那手足无措的模样,直教人移不开眼。
\"自然是真的。\"他轻刮她鼻尖,\"我何曾骗过你?\"
指尖传来的温软,竟让他疲惫全消。
貂蝉尚在 ** ,忽闻车外传来粗犷嗓音:
\"军师可在?主公有请!\"
一听便知是祖茂那厮。
秦鸣这才发现马车早已停稳。
\"这就来。\"他整衣推门而出。
祖茂挤眉弄眼道:\"末将没搅了军师好事吧?\"
谁不知道那日从宫里带出来的 ** 儿,这些时日都在车里......
\"再胡说,仔细你的皮!\"秦鸣作势要打,眼角却含着笑意。
车门一开,秦鸣笑着啐了祖茂一句,迈步下车。
祖茂那家伙也不恼,反而呲着一口白牙乐呵呵地笑。他俩跟着军师混了这么久,早就不讲究那些虚礼了。
\"军师快些,主公都擂鼓升帐啦!\"
\"晓得了。\"
秦鸣整了整衣冠,跟着祖茂往中军大帐走去。刚到帐外,就听见里头将校们铠甲碰撞的声响——看来孙文台这是故意最后一个叫他。
前脚刚跨进大帐,孙坚就撑着案几站起来大笑:\"这几日军务堆成山,没把咱们子若压垮吧?\"
\"托主公的福,腰还没折。\"秦鸣掸了掸衣袖,\"就是手下缺人使唤,您要是再不拨几个书吏过来,下次可要抬着属下出营帐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
孙坚捋着胡子往右边末座一指:\"你瞧,这不是给你请来个好帮手?\"
只见末席站起个其貌不扬的年轻文士,规规矩矩作揖:\"山阳王粲,见过军师。\"
\"蔡伯喈先生的高徒?\"秦鸣眉梢一挑,转头对孙坚拱手,\"主公认得这样的名士,当真好手段。\"
他当然知道这王粲——建安七子中最年轻的那个,如今在士林里风头正劲。
\"军师快入席!\"孙坚得意地拽着秦鸣往座上引,祖茂也自顾自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下。
等众将都落座,秦鸣搭着案几笑道:\"主公今日擂鼓聚将,怕不是单为介绍王长史吧?\"
帐内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主位。孙坚摸着腰间佩刀咧嘴:\"头桩事你们都看见了,咱们新来的王佐吏暂领长史一职。\"说着冲王粲点点头,\"日后都是一口锅里舀饭吃的兄弟,都认准了!\"
那年轻文士慌忙又站起来团团作揖,最后格外郑重地对秦鸣长揖到地:\"粲年少学浅,往后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您不吝赐教。\"
这长史佐吏说白了就是军师的副手。秦鸣望着眼前尚带几分稚气的脸庞,嘴角漾起温和的笑纹。
十五
“理所应当,仲宣既为蔡公得意门生,不必这般自谦。往后若有疑惑之处,尽管来询!”
听闻此言,王粲即刻恭敬行礼:
“军师宽心,王粲必当竭尽所能!”
虽系蔡邕门下,然面对这位受蔡邕盛赞的秦鸣,他丝毫不敢怠慢,言语间尽显谦逊。
待二人礼毕,孙坚朗声笑道:
“诸位无需多礼!”
“眼下该议正事了。”
众将领神色一肃。秦鸣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主公莫非得了新讯?”
“然也!”
孙坚眉头紧锁:
“且非一桩,而是数件!”
“我军南行后,刘岱率部突袭桥瑁大营,诛杀桥瑁。如今曹操已接管东郡。”
“袁绍返河内后与公孙瓒交锋,迫使韩馥惊惶让位,现袁绍已就任冀州牧。”
“袁术回南阳后大肆扩军,兵力激增至近十万。”
说到此处,他凝重地望向秦鸣:
“正如军师所料,诸侯回封地后便开始互相吞并,乱世已至!”
此言一出,众将骇然——离联军尚不足两月,天下竟已天翻地覆!
——
“刘岱竟敢背盟弑友!”
“袁本初区区太守,竟能窃据冀州!”
“袁术扩军十万,于我大不利!”
帐内议论纷纷。孙坚凝视秦鸣:
“军师何以如此镇定?”
秦鸣轻笑:
“他人争斗,与我何干?”
祖茂急道:
“军师!我军尚无根基,若遭来犯,如何应对?”
【众人听罢祖茂之言,纷纷附和道:
\"军师,咱们虽说是往扬州去,可具体怎么行事还没个准数,您得拿个主意!\"
\"军师就明说吧,咱们该从何处着手?\"
孙坚亦将目光投来,问道:
\"依军师之见,我军该当如何?\"
秦鸣闻言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诸位未免太过心急了!\"
\"莫要因为旁人同室操戈,咱们就有样学样!\"
\"刘岱斩杀桥瑁、吞并其部众,这般同盟相残之举,早已尽失人心。\"
\"正因如此,才让曹操轻易夺取东郡。\"
\"袁绍虽得冀州,却是韩馥自愿相让,名正言顺。\"
\"袁术本就坐镇南阳,如今班师回防,亦是情理之中。\"
\"若我等效仿他们倒戈相向,岂不令多年积攒的声望毁于一旦?\"
\"此事万万不可为!\"
孙坚所述局势他自然清楚。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需沉得住气!
在这汉末乱世,诸侯的声望比什么都重要!
强如曹操,在迎奉天子之前也不敢轻启战端,
不就因为名义上仍是汉臣?
纵使兵强马壮能攻城略地,
换来的却是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正说着,末席的赵云已起身抱拳:
\"末将以为军师所言极是!\"
\"我等既为汉臣,其他诸侯同室操戈是他们的事。\"
\"主公麾下乃仁义之师,岂能无故兴兵?\"
新投效的王粲也紧接着表态:
\"军师高见!\"
见二人接连响应,孙坚顿时醒悟——
他们此行本是借着赴扬州募兵勤王的名义,
一路上才能畅通无阻。
若贸然攻打淮南,
非但师出无名,更会令多年积累的声望付诸东流!
孙坚当即向秦鸣郑重行礼:
\"险些因忧心国事误了根本,多谢军师点醒!\"
\"主公言重了。\"秦鸣含笑还礼。
能闻过则改,方显雄主气度!
赵云与王粲见状齐声赞道:
\"主公英明!\"
孙坚心中稍定,却仍有隐忧未解——
为保声望不便动武,
这淮南之地又该如何取得?
他不由得再次望向秦鸣:
\"那依军师之见,我军眼下该当如何?\"
(孙坚心领神会,这分明是在点拨他如何兵不血刃拿下淮南!
听着两人间的密语,秦鸣抚须轻笑:
\"主公差矣!此刻该心急的,当是那扬州刺史陈温才对。\"
他目光扫过诸将:\"诸位莫非忘了?袁本初与各路诸侯联署的推举文书,早已为主公挣得扬州刺史之名分。\"
\"虽朝廷明旨未至,但主公以刺史之名赴任,名正言顺。\"
\"如今大军南下的消息,陈温岂能不知?\"
\"依某之见,我军当以静制动,且看陈温如何应对。\"
帐中诸将闻言茅塞顿开。难怪军师这般气定神闲,原来早有绸缪!
孙坚刚展笑颜,忽又蹙眉:\"若陈温装聋作哑......\"
众将附和:\"那陈温至今按兵不动,恐有恋栈之心!\"
\"绝无可能!\"秦鸣斩钉截铁道,\"陈温与袁术同乡至交,先前我军与袁术反目,这个睚眦必报之徒定会密信陈温。\"
\"要么唆使其偷袭我军,要么设 ** 计。\"
\"故而陈温必须抉择——要么背弃袁术,恭迎主公入主扬州;要么出兵阻我大军!\"
他掷地有声:\"扬州岂容二主?若他还想保这顶乌纱,就必会出兵!\"
\"反之,我军便可长驱直入。\"
言罢含笑四顾:\"只要我军不先动干戈,大义名分便始终在我,此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满帐将领闻言色变。孙坚击节赞叹:\"妙哉!原是咱们杞人忧天了!\"
正欲详询,忽闻帐外亲兵急报:
\"禀主公!辕门外有扬州长史求见!\"
众人皆是一怔,随即纷纷露出讶异之色望向秦鸣。
军师这张嘴莫不是被神仙点化了?
话音刚落,陈温的使者竟真到了?
秦鸣却只是略一错愕,旋即含笑道:\"诸位瞧瞧,这不就应验了?是敌是友,一见便知。\"
孙坚抚掌朗笑:\"正该如此!速请使者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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