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淡然回应:\"山野之人惯于清贫,一日两餐足矣。不比子若兄养尊处优,讲究三餐温饱。\"
东汉时平民多食两餐,三餐乃富贵人家的做派。面对暗讽,秦鸣不以为意:\"奉孝兄此言差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晨午晚各有时辰。\"
\"养生之道,贵在规律。不用早膳最伤脾胃。说来也怪,当年在颍川广寻贤士,竟未发现兄长大才。\"
\"若早知有奉孝兄这等人物,断不会让你归于曹公帐下。\"
“兄长既在曹公帐下效力,身子骨可得当心些。依我看,曹公待奉孝兄这般栋梁之材,总不至于吝啬几顿早饭吧?”
“休得胡言!”
只见夏侯渊怒目圆睁,反倒是郭嘉本人神色如常。典韦与孙策见状立即横眉冷对,场中气氛骤然紧绷。
“夏侯将军不必动怒。”郭嘉轻摇折扇,朝秦鸣拱手道:“子若贤弟的美意,为兄心领了。回去定当添顿早饭,养精蓄锐方能替曹公分忧。”
“如此甚好。”
秦鸣话锋一转:“这几日难得遇见兄长,不如议事后同去酒肆小酌?听说城南新开张的醉仙楼...”
“今日使君召见必有决断。”郭嘉婉拒道:“届时自有庆功宴,何必另寻他处?”
“我看未必。”秦鸣笑得意味深长,“今日这场议事,怕是要闹得不欢而散。待他们吵得面红耳赤时,咱们正好偷闲去寻快活。”
郭嘉目光微凝:“贤弟这般笃定?”
自陈家父子到来,陶谦态度明显松动。这秦鸣为何断言议事必败?其中莫非另有玄机?
“这样——”秦鸣抚掌道,“咱们打个赌:若使君设宴,便在席间痛饮;若未设宴,便去醉仙楼畅聊。横竖这顿酒,奉孝兄是推脱不得的。听闻兄台最好杜康,这点薄面总该赏光吧?”
郭嘉一时语塞。
他正思索间,忽闻府中传来嘈杂动静,随后糜竺匆匆走出,高声宣布:
\"刺史有命,请两位使者速速入内!\"
秦鸣闻言,立即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笑道:
\"既如此,咱们一言为定!奉孝兄,今晚务必一聚!\"
说罢便带着孙策快步上前。
此行他为主使,孙策为副使,按例皆可入内。
糜竺凑近低声道:
\"子若,情况有变。使君昨夜与陈登父子彻夜长谈,今早态度已变。\"
\"你要有所准备。\"
秦鸣见糜竺面红耳赤,额头渗汗,便知方才议事厅内争执激烈。他从容拱手:
\"多谢兄长相助。\"
糜竺连忙摆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既然子若已有计较,这就请进吧。\"
此时郭嘉注意到二人私语,眉头微蹙,转身对夏侯渊道:\"夏侯将军,我们也进去吧。\"
不多时,二人先后入内觐见陶谦。
陶谦和颜悦色道:\"两位使者不必多礼,请入座。\"
厅内陈设已变,陶谦左侧坐着徐州大将曹豹及数位将领,右侧依次是赵昱、曹宏、糜竺、陈珪、陈登等人。两位使者被安排在正对陶谦的主宾席位。
待众人落座,陶谦开门见山:
\"今日请二位前来,是要答复贵方所请之事。不知子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此言一出,满堂目光齐集秦鸣身上。站在他身后的孙策暗自焦急,看出陶谦似乎有意回避关键问题。
此番来访乃以谢仪为名,只要秦鸣此刻应允,陶府君便可送客。
一着棋便封死了退路!
众目睽睽间,秦鸣青衫微动,拱手笑道:\"承蒙府君厚意,我家主公特遣末将前来答谢。\"
\"孙将 ** 实客气。\"陶谦捻须含笑道,\"区区谢仪竟劳子若亲临,足见赤诚。还望归告孙将军,这番心意老夫领受了。\"
\"甚善。\"秦鸣凤目微扬,\"有府君此言,末将也好复命了。\"
此言一出,满座俱惊。莫非这秦将军竟要鸣金收兵?
曹豹当即拍案大笑:\"既已事毕,何故枯坐?\"
\"正是。\"曹宏细眼微眯,\"府君既已答复使者,今日也算圆满。\"
陶谦正要传宴,忽见秦鸣纹丝未动,薄唇轻启:\"府君美意,末将岂敢推辞?只是......\"他环视众人,笑意渐深,\"府君莫非忘了正事?见贵军与曹公结盟,令末将想起昔日同袍之谊。现有奸贼挟持天子,汉室倾颓,吾辈汉臣正当戮力同心。若此时宴饮作乐......\"
话音未落,满堂鸦雀无声。郭嘉骤然驻足,面沉如水。
陶谦急欲分辩,却见秦鸣玉扇轻摇:\"府君且慢,末将尚有下情禀告。\"
**\"如今天子仍陷险境,我等日夜忧虑却无济于事。\"
\"因此我军早已筹备讨伐董卓之事!\"
\"现已在扬州招募大批兵马,整装待发!\"
\"特此邀请天下志士合力讨董。\"
\"若非亲临此地,尚不知使君与曹公结盟,故提议三方联手!\"
\"只需曹公与陶公首肯,我军即刻挥师洛阳,强攻潼关,救天子于水火!\"
\"方才陶公或许忘了此事,在下冒昧再问:陶使君可愿与我军结盟共救天子?\"
\"这......\"
秦鸣一番慷慨陈词让陶谦一时语塞!
此番言辞较先前更为犀利!
不再仅是结盟之议,而是直接质问是否参与救驾。
这让他如何作答?
结盟尚可推脱,但救驾之事岂敢不答?
郭嘉闻言脸色骤变。
看来秦鸣已决心彻底摊牌!
无论如何,他必须立即表态。
转身含笑道:
\"正如钟先生所言,救驾乃当务之急!\"
\"我主必定赞成此事!\"
\"只是敢问先生所谓救驾之师现在何处?今日提议孙将军是否知情?\"
话音未落,一名青年起身笑道:
\"先生本是回礼而来,今日所言想必临时起意。\"
\"救驾乃国之大事!\"
\"我军不敢贸然应允,须确知孙将军态度方可定夺。\"
\"既然先生提及,我军自然不会推辞。\"
\"不如请先生先回禀孙将军,待其首肯后派使者前来共商会盟之事。\"
陶谦闻言捋须笑道:
\"元龙所言极是!\"
转向秦鸣道:
\"救驾之事我军义不容辞,但孙将军恐不知情,不如请先生先行禀报再议如何?\"
\"呵呵......使君所言甚是。\"
秦鸣缓缓起身道:
\"此事确需能决断者定夺。\"
目光转向那青年:
\"阁下莫非就是陈登陈元龙?\"
陈登忙拱手答礼。
“在下陈登,拜见秦大人!”
“久闻大名!”
秦鸣步履从容,含笑说道:
“既然诸位担忧决断之事,那我可以明确告知各位,在我军中,我的话便等同于主公之令!”
“此次虽是临时起意,却绝非戏言!”
“我军事务,我可全权做主,无需向上请示!”
话音未落,他已行至陶谦面前,郑重拱手道:
“今日,我正式代表征南将军,向陶使君发出结盟之请,邀陶使君与我军合力营救天子!”
“不知陶使君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此人竟敢如此狂言?难道就不怕孙坚心生猜忌?
陶谦双眼微眯,沉声道:
“若阁下之言当真能代文台之意……”
“自然当真!”
秦鸣神色不改,坚定回应:
“句句属实!”
“呵呵……阁下好大的口气!”
忽听一旁传来一声冷笑——
“阁下不过是一别驾,如何能代征南将军做主?空口无凭,可有凭证?”
“不知阁下是?”
秦鸣侧目望去,见说话之人留着短须,身形微胖,细眼长眉,正是徐州治中曹宏。
曹宏拱手道:
“在下曹宏,区区无名之辈,见过秦大人。”
“原来是曹治中。”
秦鸣淡然一笑:
“治中所虑确有道理,不过凭证嘛,我恰好带了一位。”
“伯符,既然诸位质疑我方才所言,不妨由你来说明。”
伯符?!
众人闻言,面色骤变。
难道是孙坚之子?秦鸣此行竟将他带在身边?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孙策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
“在下孙策,字伯符,见过诸位!”
“我可为先生作证,先生在我军中的决策效力等同家父。只要使君同意结盟,我军三十万精锐即刻北上,与使君共讨董贼!”
满堂俱寂,孙坚军三十万精锐之师的气势如雷霆炸响!
孙策此言一出,恰似惊雷落地。这分明是秦鸣在幕后指点,才敢如此掷地有声。虽然三十万之数确有夸大,但即便扣除驻防部队、郡国兵及屯田军,孙坚麾下真正能征善战的铁甲精锐也足有十万之众。单是这个数字,已让在座徐州文武悚然动容——整个徐州兵马加起来,恐怕还不及此数之半!
曹宏当场哑然,陈登陷入沉思。陶谦更是面色煞白,忽然忆起当年孙坚仅以数万之师就截断董卓西迁大军的壮举。如今三十万雄师压境,这天下还有何处不能踏平?所谓的曹陶联盟,当真能高枕无忧吗?所谓三足鼎立之势,真能制约孙坚吗?若孙坚不顾所谓平衡,举兵来犯,即便曹操驰援...
威慑之道,贵在时机。此刻陶谦既已动摇,这番强势表态当即扭转乾坤。郭嘉见状暗叫不妙——当年秦国 ** 六国合纵,用的正是这般威逼震慑之策!配合孙坚讨董时的不世战功,这老狐狸怕是要再度龟缩。
\"既然秦大人能代孙将军做主,想必三十万大军确有其事。\"郭嘉忽然朗声笑道:\"不过如今董卓据守雄关,不如我们邀袁本初、刘景升共襄盛举?五路诸侯会猎雒阳,岂不更妙?\"
这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提议,登时让大堂气氛为之一变。孙策脸色骤沉,陶谦则若有所思地望向秦鸣...
“子若兄对此有何高见?”
“断不可行!”
秦鸣蓦然转身,眉间凝着寒霜:
“袁本初执盟主印讨董,我等自当鼎力相助。
“但若要拉刘景升入盟——”他忽然戟指青案,“诸君可知其中利害?”
未待郭嘉开口,他倏然向陶谦深施一礼:
“陶公明鉴!当年十八路诸侯会盟虎牢,同袍浴血何等壮烈!
“再看那刘表,坐拥荆襄九郡,却只知与豪强宴饮高会。董贼焚掠洛阳时,他在何处?联军缺粮草时,他又在何处?”
他突然抓起案上茶盏掷地,瓷片迸溅:
“非但坐视不理,更在我军退守豫章时——”
“背后捅刀!”
郭嘉正欲劝解,却见秦鸣似笑非笑地逼视而来:
“奉孝兄素来多智,不妨评说评说——
“这等行径,与乱臣贼子何异?!”
“其中或有隐情......”郭嘉袖中的玉柄麈尾微微发颤。
“隐情?”秦鸣突然仰天长笑,惊得梁上栖雀纷飞。他猛地拽开衣襟,露出胸前箭疤:
“诸君且看!这就是刘景升送的‘误会’!”
满座哗然间,他忽然压低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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