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理论,也得在战场上见真章。大周折腾出来的“仙凡协作”新模式,没等多久就迎来了第一场硬仗——北疆铁壁关外三百里的黑风峪,成了检验这套体系的试金石。
黑风峪原本是条僻静的商道捷径,可近几个月来,不知从哪窜出一群铁背妖狼,足有近百头,领头的狼王更是厉害,实力堪比筑基初期修士。这群妖狼狡猾又凶残,不仅劫杀过往商队,连边境哨所都敢冲,已经伤了几十个军民。边军组织过三次清剿,可妖狼跑得飞快,山谷里又沟壑纵横,骑兵展不开,步兵又追不上,每次都损兵折将,连狼王的面都没摸清。
守将急得满嘴燎泡,一边把战报加急送回京城,一边在修仙任务大厅挂出了高额悬赏:剿灭黑风峪铁背妖狼群,报酬五百块下品灵石,由军方和北疆商会一起掏钱。
五百块灵石!这对低阶修士来说,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消息刚挂出去,任务大厅就炸了锅,不到半天,一个叫“风火小队”的三人散修团队就接了活——队长火云道人是筑基初期修士,擅使火法;队员李乘风炼气后期,御风术溜得很;还有个孙石匠,土系防御法术练得扎实,三人配合过好几次,经验老道。
与此同时,京城也下了令,让边军抽调百名精锐骑兵,配上奇技院刚打造的新家伙——箭簇刻了“锋锐”符文的弩箭,还有镶了薄铁片、浸过防火药水的皮甲,由赵烈校尉带队,跟风火小队协同作战。
这可是大周军队和“仙籍公务员”第一次正式联手打硬仗,意义非同一般。周玄在京城坐不住,让奇技院的工匠加急弄了个简易传讯法阵——这是之前散修和工匠合作的成果,虽然传不了画面,只能靠灵力传递简短文字,但聊胜于无。他守在法阵旁,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前线的消息。
黑风峪外的临时营地里,赵烈和火云道人正对着沙盘商量战术。赵烈穿着铠甲,身姿挺拔,虽然心里对跟“仙师”并肩作战有点别扭——毕竟以前见着修士都得恭恭敬敬的,但军令如山,他还是指着沙盘上的山谷地形说:“火云道长,妖狼巢穴在峪底的山洞里,山谷窄得很,骑兵没法冲进去。我的计划是,让弟兄们在峪口布阵,用箭雨把狼群压在洞里,阻断它们逃窜的路。但洞里情况不明,还得仰仗三位道长进去端了狼王的老巢。”
火云道人是个红脸膛的汉子,性格爽直,拍着胸脯说:“赵校尉放心!我主攻,用烈火轰开洞窟;李道友负责侦查,看看洞里有没有埋伏,顺便牵制外围的妖狼;孙道友守在阵前,给将士们加层防御。咱们分工明确,保准把这群妖狼一锅端!”
两人一拍即合,定好次日清晨动手。
天刚蒙蒙亮,黑风峪就被一层杀气笼罩。百名骑兵在峪口列成密集阵型,弩箭上弦,刀盾手在前,长枪兵在后,个个眼神锐利,屏住了呼吸。火云道人三人则脚下生风,悄无声息地潜入山谷,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里。
“咻——”一声清脆的哨响划破寂静,是李乘风发来的信号,说已经摸到洞口了。赵烈大手一挥,低声喝令:“准备!”
下一秒,洞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狼嚎,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蹄声——妖狼察觉到了入侵,疯了似的冲出洞口。
“放箭!”赵烈一声令下,弩箭如雨般射向狼群。刻了“锋锐”符文的箭簇威力大增,轻易就穿透了妖狼背上坚硬的铁皮,一头头妖狼惨叫着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山谷入口。可妖狼数量太多,还是有不少突破箭雨,朝着军阵扑来。
就在这时,火云道人一声大喝,从山坡后跳了出来,双手掐诀,一颗人头大的火球呼啸着砸进狼群,“轰”的一声炸开,火星四溅,好几头妖狼被烧得皮开肉绽,哀嚎着滚在地上。李乘风的身影则像一阵风,在狼群中穿梭,手中风刃唰唰乱飞,专挑狼眼、咽喉这些薄弱处下手,很快就杀得几头妖狼倒地。
孙石匠则守在军阵侧翼,双手按在地上,大喝一声:“石肤术!”一层土黄色的光晕笼罩在前排士兵身上,一头冲过来的妖狼狠狠撞在士兵的盾牌上,盾牌没碎,妖狼反而被弹得后退几步,刚稳住身形就被弩箭射穿了脑袋。
“刀盾手上前!长枪兵突刺!”赵烈见妖狼被压制住,立刻下令变阵。士兵们配合默契,刀盾手挡住妖狼的扑咬,长枪兵趁机捅出,惨叫声此起彼伏。修士的超凡力量加上军队的组织纪律,简直是天作之合,原本凶悍的妖狼瞬间被打得晕头转向。
洞内的狼王见外面乱成一团,怒吼着冲出洞口,它比普通妖狼大了一倍,皮毛发黑,獠牙外露,身上散发着筑基初期的威压。火云道人眼神一凝,大喝一声:“来得好!”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烈焰符箓,灵力催动,符箓化作一道火龙,朝着狼王扑去。
狼王不甘示弱,张开大嘴喷出一道黑色妖风,与火龙撞在一起,轰然炸开。火云道人被震得后退两步,随即纵身一跃,手中多出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长剑,朝着狼王劈去。一人一狼在山谷中激战起来,火焰与妖风交织,碎石乱飞。
赵烈见状,立刻指挥骑兵分出一部分,组成小阵,用弩箭牵制狼王,不让它有机会偷袭火云道人。李乘风和孙石匠则继续清剿残余的妖狼,配合着军队,把漏网之鱼一个个解决。
激战了半个时辰,火云道人找准机会,一剑刺穿了狼王的脖颈,紧接着又补上一道火球,把狼王烧成了焦炭。首领一死,剩下的妖狼彻底慌了,四散奔逃,可峪口被骑兵死死守住,没一头能逃出去,最终都成了刀下亡魂。
战斗结束,阳光已经升起。赵烈看着满地的狼尸,又看了看正在打坐恢复灵力的火云道人三人,心里五味杂陈。他走上前,有些别扭地拱了拱手:“此次多谢三位道长鼎力相助,若非你们,我军不知还要折损多少弟兄。”
火云道人睁开眼,笑着摆摆手:“赵将军客气了!贵部将士个个悍勇,箭法精准,配合也默契得很。要是没有你们挡住外围的妖狼,我们也没法安心对付狼王,这军功是大家的!”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那点别扭和隔阂,在并肩作战后的默契中烟消云散。士兵们也围了过来,看着三位修士的眼神里满是敬佩——以前觉得仙师高高在上,现在才知道,他们也能跟凡人将士一起并肩杀敌。
前线的消息通过传讯法阵传回京城,周玄猛地从御椅上站起来,兴奋地一拍桌子:“好!太好了!1+1>2,这就是体系的力量!”
他转身对王德福说:“你看到了吗?仙凡根本不是对立的,而是能互补的!军队有秩序、有规模,能稳住阵脚;修士有超凡力量,能精准打击强敌。这才是对付黑煞宗那种对手的正确姿势!”
这场实战的胜利,不仅除掉了黑风峪的妖狼,更用实打实的战绩证明了大周“仙凡协作”模式的可行性。军队对修士的看法变了,修士也对凡人军队的纪律性刮目相看。合作的种子,在这场胜利的硝烟中,深深扎进了土壤里,慢慢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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