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文抱着啤酒妹一直走,直到看不见缤纷溜冰场,这才把她放下来。
陈耀文掏出烟盒,自己点上了一根,递了一根给赵伟。
他明显感觉到,赵伟接烟时手都在抖,显然被吓坏了。
刚才可不是在厂子里,和张小勇那些人对峙,张小勇几人再怎么嚣张,也就叫的厉害不敢下死手。
但刚才两人直面的都是刀口舔血,喋血街头的真混子!
那些混子可不管你是谁,真会下死手!
有几个都偷偷掏出了蝴蝶刀,棒球棍等家伙。
显然是想要两人的命!
不过刚才那场面可真刺激啊,赵伟心里满是回味,还想着刚才出场姿势帅不帅,发型够不够酷。
“陈哥……这女的什么来头?”赵伟深吸了几口烟,平复了一下心情,旋即打量起眼前这女孩。
随后越打量越心惊,这不就是高点的方茹?
不对,这女孩比方茹还漂亮。
穿着白衬衣热裤的女孩,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精致白皙的脸上,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又亮又有神。
“这是方茹亲妹妹,方媛。”陈耀文脸色平静道。
眼前方媛如惊弓之鸟,扎着的马尾都散了,双手抱胸,垂着头望着地下,高挑匀称的身子不停颤抖。
显然被吓得不轻。
赵伟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陈耀文冲冠一怒为红颜,原来是方厂花妹妹。
这小子倒是识趣,感觉两个人有话要说,他这外人也不好继续待下去,眼见也没人追上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陈耀文紧盯着方媛,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昏黄的路灯下,曾经私定终身,说好一起白头的两人,站的这么近,心却隔得那么远。
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短暂相遇后渐行渐远。
风,不知何时猛烈刮起。
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从天而降。
方媛身上的白色衬衣,在雨水的浸透下紧紧贴在身上,露出黑色蕾丝文胸,加上玲珑有致的身材,充满了极致诱惑。
陈耀文心无杂念,脱下t恤,披在方媛肩上,语气温柔。
“走吧,回家……”
方媛没有回应,只是紧随陈耀文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行走在狂风暴雨中,方媛悄悄抬头,望着陈耀文宽大的背影,从未感到如此孤寂寒冷……
她多想,陈耀文如以前一般,把她紧紧拥在怀里,随后她银牙紧咬,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只是,身上陈耀文刚脱下还带着一些余温的t恤,让她冰冷的心有了一丝丝暖意。
——
出租屋内,方茹看着淋成落汤鸡的两人,急得又是烧热水,又是煮姜汤。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下这么大雨怎么碰到一起了?”
陈耀文打破沉默:“我刚才和同事到缤纷溜冰场玩,刚好碰到了她。”
方茹满脸惊讶:“你,都知道了?”
陈耀文点头道:“啤酒妹嘛,靠本事吃饭,不丢人。”
转而望着旁边一言不发的方媛,低声道:“对不起,误会你了。”
“陈耀文你混蛋!呜呜……呜呜。”
一路上没说一句话的方媛,这一刻却情绪崩溃,猛然一耳光打在陈耀文脸上,泪水夺眶而出,转身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陈耀文摸了摸脸颊,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茹姐你去劝劝媛媛,她身上都湿了,让她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不然容易感冒。”
“今晚我就开个旅馆将就一下。否则我待在家里,方媛不会出来的。”
方茹心疼的摸了摸陈耀文的脸,五个清晰泛红的手指印历历在目。
“你们何苦互相伤害呢?”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陈耀文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下了楼,陈耀文点上一根烟,望着逐渐停歇的雨,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原来,方媛并没有他心中认为的在做小姐,而是在做啤酒推销员。
这时候的啤酒妹工资很高,她们和各种夜宵摊,溜冰场合作,推销品牌啤酒。溜冰场和夜宵摊不管任何事情,只管抽成。
客人每喝一瓶啤酒,方媛也有抽成。
仅仅靠着缤纷溜冰场,方媛一个月收入也有两三千。
比在厂子里打工强多了。
但这份工作并不好干。
想要提成多,就要不停的搬运。
方媛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啊,繁重的工作,让她每天忙的焦头烂额浑身大汗。
有时还会碰到不讲理的客人,非要陪着喝几杯,甚至被人非礼轻薄也是常有的事。
就比如刚才那般被罗飞龙羞辱。
内疚,悔恨,充斥着陈耀文内心。
雨停了。
陈耀文闲着没事,来到吴老秃开的报刊亭。
“靓仔,手机给你准备好啦!刚从华强北过来,还是新鲜的呢。每人三万,已经打你们卡里了,有空去银行查一下啦!”
吴老秃笑眯眯拿出两个崭新的手机盒,摆在柜台上。
今天一早,吴老秃开车直奔华强北,把内存卡交给了他朋友。
这一笔生意,除去忽略不计的油钱,他整整赚了两万!
陈耀文此时在他眼里,就好像财神爷一般。
“谢谢吴老哥。”陈耀文找了个塑料袋,把两部手机塞了进去,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吴老哥,再帮我办两张电话卡吧。”
陈耀文抢劫了吴老秃的手机以来,一直没来得及办电话卡,平时只是拿来玩玩小游戏,听听音乐,录录视频。
此时想起这件事情,索性把方茹的电话卡一起办了。
这时候电话卡不需要实名制,到处可以买到,吴老秃报刊亭当然也有。
“没问题啦老弟,偶送你两张啦。”
吴老秃最是擅长察言观色,一边帮陈耀文安装电话卡,一边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笑着说道:“靓仔你又是怎么啦!年纪轻轻整天愁眉苦脸,让别人看到会笑你个衰崽啦!”
“要不我俩喝点啦。”
这时候手机卡也弄好了,他从冰柜拿出几瓶百威,又拿了几包熟食花生米,倒在玻璃柜台上,“条件有限,简单喝点啦!”
“谢谢吴老哥招待。”
陈耀文也不磨叽,帮吴老秃开了一瓶酒,两人就着熟食花生米畅饮起来。
此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多,路上没几个行人,雨后的空气潮湿闷热,来上一口冰镇啤酒,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陈耀文喝了几口酒,漫不经心似的问道:“吴老哥我向你打听个事,附近有没有个叫飞哥的?”
吴老秃喝的脸色发红,喷着酒气道:“飞哥?你是说罗飞龙吗?”
“不清楚是不是叫这个名,他年纪不大,留着鸡冠头。”
“那就是啦。”吴老秃打了个酒嗝:“怎么,你惹上他啦?不要怕,他就是一个烂仔啦,带着一帮乐色不是飞车抢包,就是拽人项链耳环。欺负外地打工仔打工妹,没什么大出息啦!”
陈耀文点头道:“今天我把他揍了。”
“没事的啦,那人就是欺软怕硬啦!不说那种乐色啦,继续饮酒啦!”
喝了两口酒润喉,陈耀文接着问道:“吴老哥,你知不知道罗飞龙的老巢在哪里?”
今晚他揍了罗飞龙,就怕罗飞龙后续再找方媛麻烦。
陈耀文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吴老秃狡黠的眨了眨眼,道:“我不知啦,他们整天骑着摩托车,深圳东莞两地跑,找不到的啦……”
吴老秃说不知道,陈耀文也没继续问。
他心里清楚,吴老秃肯定知道,就是故意不说,亦或是不敢说。
都是出来混的,不能不讲规矩。
吴老秃虽然不怕罗飞龙,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出来混,规矩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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