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名叫贾立国,抗战老兵,1950年因'历史问题'被批斗,1951年含冤去世,享年42岁。
贾丽穿入原主身体,改写原主命运。
1.
一阵刺目的白光突然闪过,贾丽感到天旋地转。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刺鼻的烟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
\"贾立国!老实交代你的反革命罪行!\"
贾丽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在一个简陋的土台子上,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绑在身后。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举着拳头,愤怒的口号声此起彼伏。
她低头一看——自己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蓝布褂子,胸前挂着一块写着\"历史反革命分子\"的木板。粗糙的麻绳勒进手腕,疼痛真实得不容忽视。
\"系统,你这回让我穿成谁啦?\"贾丽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竟然附身在了一个命运悲惨的抗战老兵身上!
2.
\"贾立国!别装死!\"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走上台,狠狠踹了贾丽一脚,\"王副主任问你话呢!\"
贾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见台中央坐着一个梳着背头、穿着崭新中山装的男人,胸前别着\"革委会副主任\"的徽章。
\"贾立国,群众举报你1943年曾与日伪军勾结,出卖抗日情报,你认不认罪?\"王德贵眯着眼睛,语气阴冷。
贾丽的大脑飞速运转。原主的记忆中许多抗战老兵在建国初期被诬陷,而真正的汉奸却混入了干部队伍。
\"王副主任,\"贾丽强忍疼痛直起身子,声音因紧张而颤抖,\"我贾立国1942年参加八路军,在冀中军区服役,43年春天在李家堡战斗中负伤,左腿中弹,伤愈后调往后勤部。这些都有档案可查。\"
台下议论声渐起。王德贵脸色一沉:\"胡说八道!档案早就证明你那段时期行踪可疑!\"
贾丽突然想起原主的记忆——这个王德贵后来被查出曾是伪军情报员,靠贿赂混入革命队伍。
\"王副主任,\"贾丽提高声音,\"既然您提到档案,我倒是想问,您1943年在哪工作?据我所知,您当时在县城伪政府当差吧?\"
王德贵脸色大变,猛地拍桌而起:\"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革命干部!\"
\"是不是污蔑,查查县档案馆的旧职员名册就知道了。\"贾丽直视王德贵,心跳如鼓却强装镇定,\"第38页,第三行,清清楚楚写着您的名字和职务。\"
这是贾丽瞎蒙的,她总得给原主一个喘气的机会。
台下哗然。王德贵额头渗出冷汗,朝身旁的民兵使了个眼色:\"把这个疯子拖下去!他疯了!\"
\"等等!\"一个白发老者从人群中站起,\"贾立国说的有鼻子有眼,王副主任,您要不解释解释?\"
贾丽认出这是村里最受尊敬的张老先生,抗战时期的老地下党员。
\"我...我那是地下工作!有组织证明的!\"王德贵声音开始发抖。
\"那正好,\"贾丽抓住机会,\"我请求组织调查我和王副主任的历史问题,还清白者清白。\"
会场陷入混乱。王德贵气急败坏地宣布散会,灰溜溜地离开了。
批斗会草草收场后,贾丽被松了绑,但被告知\"不准离开村子\"。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原主贾立国的家——一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屋内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缺腿的桌子和一盏煤油灯。
\"这就是英雄的待遇?\"贾丽苦笑,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王德贵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翻箱倒柜,找到了原主贾立国的军功章和几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贾立国和战友们在战场上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地点,正是最有力的证据。
\"得想办法自保...\"贾丽思索着。首先老兵要争取群众支持,其次要找到更高层的保护。
第二天一早,贾丽主动去了村里的打谷场,帮妇女们干活。
\"贾...贾大哥,你不必...\"一个年轻媳妇怯生生地说,眼神中带着恐惧和困惑。
\"我闲着也是闲着。\"贾丽笑了笑,模仿着那个年代男人干活的姿势。她注意到这些村民并非真心恨贾立国,只是被运动裹挟。
接下来的几天,贾丽白天帮村民干活,晚上偷偷记录王德贵的可疑行为。她发现王德贵经常深夜出入村仓库,第二天仓库里的粮食就会少一些。
一周后的深夜,贾丽蹲守在仓库附近。果然,王德贵鬼鬼祟祟地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民兵,三人扛走了几袋粮食。
贾丽悄悄尾随,发现他们把粮食藏在了王德贵家后院的地窖里。
\"证据确凿...\"贾丽心跳加速,正准备离开,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
\"抓到你了,贾'英雄'。\"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贾丽拼命挣扎,但对方力气太大。她被拖进一间黑屋子,门\"砰\"地关上。
黑暗中,王德贵的声音传来:\"你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翻身?明天县里来人,你这种顽固分子,直接送劳改队!\"
贾丽的心沉到谷底。她知道在那个年代,一旦被送去劳改,几乎等于判了死刑。
但她不能放弃。原主贾立国的命运,必须被改写。不然她改变不了命运,她就会被困在这一时代。
\"王德贵,\"贾丽在黑暗中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贪污的粮食藏在哪里?地窖第三块砖下面,还有你当年为日本人办事时收的金条。\"
这是她的大胆猜测,但王德贵的沉默证实了这一点。
\"你...你怎么会...\"王德贵的声音开始发抖。
\"放我走,否则明天全县都会知道你的秘密。\"贾丽强装镇定地威胁道。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门锁\"咔嗒\"一声打开了。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王德贵咬牙切齿地说。
贾丽冲出黑屋子,头也不回地跑回村里。她不再是贾丽,而是贾正国,必须要为原主伸冤。
2.
\"贾会计!\"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贾立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村支书王德贵的媳妇刘翠花,那个嘴角永远挂着假笑的女人。
\"王书记让你去大队部一趟。\"刘翠花站在三步开外,眼睛却往贾立国屋里瞟,\"说是县里来了领导,要了解生产情况。\"
贾丽心里咯噔一下。原主记忆中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秋日,王德贵用同样的借口把原主叫去,然后当着全村人的面,宣布原主\"破坏生产反对社会主义\",脖子上挂了二十斤重的铁牌,在晒谷场上被批斗了三天三夜。
\"我这就去。\"贾立国平静地说,转身进屋拿了件外套。经过灶台时,她不动声色地把一个小布包塞进了灶膛深处——那里藏着她的\"护身符\",最近以来她暗中收集的证据。
大队部里烟雾缭绕。王德贵正殷勤地给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递烟,见贾立国进来,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贾会计来了!这位是县革委会的孙主任和钱副主任。\"
贾立国点点头,目光扫过桌上那瓶开了封的茅台和半只烧鸡。五零年,全国还在闹饥荒,这样的\"招待\"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贾立国同志,\"孙主任推了推眼镜,\"听说你以前是八路军?\"
\"四二年的兵,四九年转业。\"贾立国简短回答。
\"老革命啊!\"钱副主任拍了下大腿,\"怎么听说你对大队的生产有意见?\"
贾立国心头一紧。
\"我服从组织安排。\"她谨慎地回答。
王德贵突然拍桌而起:\"贾立国!你还敢狡辩?上个月你在社员大会上公开说大队的化肥分配不公,这不是破坏生产是什么?\"
贾立国眯起眼睛。原主确实说过这话,因为王德贵把优质化肥全分给了自家亲戚,普通社员只能拿到掺了土的劣质货。但那次是在小范围的生产队会议上,哪来的\"社员大会\"?
\"王书记记错了吧?\"贾立国不卑不亢,\"我说的是三队化肥不够用,建议从储备里调拨一些。\"
\"狡辩!\"孙主任突然变脸,\"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长期散布消极言论,破坏农业学大寨运动!钱副主任,你看这态度...\"
钱副主任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经县革委会研究决定,对贾立国实行群众监督劳动,即日起押送东风农场改造!\"
贾丽如坠冰窟。原主记忆中东风农场是方圆百里闻名的\"鬼门关\",去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回来。她终于明白了——王德贵这是要彻底除掉她这个眼中钉。
两个民兵已经架住了她的胳膊。王德贵凑到她耳边,声音里带着毒蛇般的嘶嘶声:\"老东西,之前没整死你,这次看你怎么逃!你那点小把戏,当我不知道?\"
贾立国被推搡着往外走时,余光瞥见刘翠花带着几个人往她家方向跑去。她的心沉到了谷底——灶膛里的证据!
押送的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贾立国双手被麻绳绑着,挤在五个\"犯人\"中间。开车的民兵哼着小调,副驾驶上的钱副主任已经打起了呼噜。
\"大哥,你犯啥事了?\"旁边一个年轻姑娘小声问。
贾立国苦笑:\"说了句化肥不够用。\"
姑娘瞪大眼睛:\"就这?\"她压低声音,\"我是因为不肯嫁给支书侄子...\"
卡车突然一个急刹,所有人都往前栽去。贾立国的额头撞在前座靠背上,顿时眼冒金星。
\"爆胎了!\"司机骂骂咧咧地下车。
钱副主任揉着眼睛:\"快点修,天黑前要赶到农场!\"
贾立国眯起眼睛观察四周。这是一段盘山路,右侧是峭壁,左侧是陡坡,坡下隐约可见一条小溪,一九四四年前打游击时练就的本能苏醒了——这是绝佳的逃脱机会。
\"领导,我要解手。\"贾立国突然说。
钱副主任不耐烦地摆手:\"憋着!\"
\"我四十一了,老了,憋不住。\"贾立国故意让声音发抖,\"要是弄脏了车...\"
\"晦气!\"钱副主任骂了句,示意民兵,\"带他到路边,盯着点!\"
贾立国被拽下车,故意踉踉跄跄地走向路边。她余光扫视——民兵的枪斜挎在肩上,注意力全在修车的司机那边。
走到悬崖边,贾立国突然转身,被绑的双手猛地推向民兵胸口。年轻人猝不及防,往后跌去。贾立国趁机纵身一跃,跳下了陡坡。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远处的叫骂声。贾立国蜷缩身体,任凭山坡上的灌木和石块刮擦着她的身体。四四年从鬼子包围圈里突围时,他也是这样滚下山坡的。
冰冷的溪水让他瞬间清醒。贾立国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浑身疼痛,拼命往上游跑去。天黑前,她必须赶到二十里外的柳树沟——那里有她的第一个证人。
老柳树下,独臂的铁匠张大山听完贾立国的讲述,独眼里燃起怒火:\"王德贵这个畜生!之前害你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大山,我需要你作证。\"贾立国喘着气,\"四九年修水库时,你亲眼看见王德贵从公社物资里偷了三根钢梁。\"
张大山拍着断臂:\"我记得!那钢梁后来出现在他连襟家的新房上!可光这个不够啊...\"
\"不止这个。\"贾立国从湿漉漉的内衣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我藏了三年,终于等到今天。\"
油纸包里是一张发黄的收据,上面盖着县银行的章:今收到红星公社王德贵交来黄金五条,合计500克。
\"这是...\"张大山倒吸冷气。
\"四九年清理地主家产时,王德贵私吞的金条。\"贾立国冷笑,\"他以为烧了账本,却不知道会计室的老李偷偷留了底。\"
\"老李不是去年死了吗?\"
\"死前把这张纸交给了我。\"贾立国小心收好收据,\"现在需要另外两个证人——粮站的赵会计和供销社的老周。\"
三天后,衣衫褴褛的贾立国出现在地区专员的办公室门口。警卫要赶他走,她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告诉李专员,四二年的老部下贾立国,有重要情况汇报!\"
当李专员——当年她救过的小通讯员——认出这个满脸伤痕的老大哥时,眼泪夺眶而出:\"贾大哥!他们说你...\"
\"说我破坏生产?说我畏罪潜逃?\"贾立国从怀里掏出油纸包和另外三份证词,\"李专员,请看这个。\"
一个月后,县礼堂召开了公审大会。王德贵、孙主任等人被押上台时,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当法官宣布查获王德贵家地窖里藏着的五根金条时,连维持秩序的民兵都忍不住叫好。
贾立国站在平反台上,听着宣布恢复她名誉和待遇的决定,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她看到了张大山含泪的笑,看到了粮站老赵竖起的大拇指,看到了供销社老周欣慰的点头。
大会结束后,李专员拉着贾立国的手:\"大哥,组织上决定让你住进地区干休所,好好养老。\"
贾立国摇摇头:\"我老了,就想守着老家的几亩地。\"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不过有件事得请组织帮忙——这是当年跟我一起被冤枉的几个年轻人名单...\"
秋风再次吹过稻田时,贾立国拄着拐杖站在田埂上。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那是新来的年轻支书带着社员们收割。三年前荒废的晒谷场,如今堆满了金灿灿的稻谷。
村口的大喇叭正在播报新闻:\"...拨乱反正,纠正冤假错案...\"贾立国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那枚生锈的八路军徽章,轻轻擦了擦。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柄出鞘的剑,笔直地刺向远方。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短篇快穿合集,每篇只写一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