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与不敢置信。他们本已是山穷水尽,能活下来已是奢望,如今竟有这等仙缘摆在面前!
惊羽再无半分犹豫,拉着姐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仙子!我叫惊羽,这是我姐姐云袖!我二人愿追随仙子,为奴为婢,永不背叛!”
“为奴为婢便不必了。”敖萱淡淡道,她可没兴趣玩主仆那套。她指尖一点,一缕柔和的青光没入云袖的伤腿。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那血肉模糊的箭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便光洁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未留下。
“起来吧。”敖萱转身望向依旧在酝酿着下一波雷霆的劫云,语气平淡,“从今日起,你们便跟着我。先在一旁看着,待我渡完此劫,再谈其他。”
云袖与惊羽连忙起身,退到远处,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心中除了敬畏,再无他想。他们知道,他们姐弟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将彻底改变。而天空中的雷云,似乎也因为被打扰而变得更加狂暴,第二道、第三道雷劫,正接踵而至。
天劫,于修行者而言,是生死之关,是天道对逆天而行者的考验与惩罚。但在敖萱眼中,这不过是此方世界法则的一次集中展示,是一场可以近距离观摩的烟火盛会。
第二道雷劫,是赤色的天火,将半边天空烧得通红,热浪滚滚,仿佛要将山谷化为一片琉璃火海。敖萱只是张开小口,轻轻一吸,那漫天火海便化作一道赤色长虹,被她鲸吞入口,最终在她丹田内化为一朵温顺的火苗,成了壮大修为的养料。
第三道雷劫,是白色的庚金之气,化作万千刀兵,森然锐利,带着撕裂一切的锋芒呼啸而下。敖萱并指如剑,对着天空随意一划。一道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气横贯长空,与那万千刀兵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无声的湮灭。庚金之气被剑气中蕴含的大道至理磨灭,化作最精纯的灵气,逸散于天地之间,让整个山谷的草木都疯长了一截。
云袖和惊羽在远处看得目眩神迷,心神俱颤。他们从未想过,有人能以如此写意、如此优雅的姿态,来面对传说中九死一生的天劫。这已经不是渡劫了,这分明是在……品茶、赏花、戏耍雷霆。
当第九道,也是最后一道水桶粗的混沌色雷霆被敖萱一拳打散,化作漫天光雨洒落时,天空中的劫云终于不甘地散去,一缕缕功德金光自九天垂落,融入敖萱体内。
她整个人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她是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神兵,那么此刻,她便是已经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让人不敢直视。她的肌肤变得更加晶莹剔透,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尊由天地灵粹雕琢而成的玉人。
人仙境,成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仙元,以及与这方天地更加紧密的联系,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这点力量在她本体面前不值一提,但在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她横着走了。
她回过身,看向早已拜倒在地的云袖和惊羽。
“从今往后,你们不必再称我为仙子。”她思索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名字是阿萱,倒也省事,“我名敖萱,你们称我为……小姐吧。”
“是,小姐!”两人异口同声,声音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崇敬。
“你们的来历,我大致清楚。”敖萱继续道,“辰荣覆灭,王族血脉成了西炎的眼中钉。你们能逃到这里,也算命大。跟着我,过去的恩怨便暂且放下,日后自有清算之时。当务之急,是提升你们自己的实力。”
她屈指一弹,两道光华分别射入二人眉心。那是一篇名为《青木诀》的修炼法门,中正平和,最适合此方世界的神族。同时,她还将自己对这功法的理解感悟一并传了过去。
“此乃修行之法,能走多远,看你们自己的造化。”敖萱道,“此地灵气尚可,你们便在此修行。待你们修炼完成,我们便离开此地。”
云袖和惊羽只觉脑海中多出无数玄奥的信息,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与狂喜。这等于是将饭喂到了嘴边,连怎么咀嚼都教得一清二楚。他们再次重重叩首,才盘膝坐下,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第一次吐纳。
敖萱则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行程。小夭,长相思世界的天道之女,她才是自己此行的目标。根据天道给出的模糊信息,小夭此时应该已经流落民间,但具体在何处,却无从知晓。不过,剧情开始的主要舞台,是在一个叫清水镇的地方。
与其满世界大海捞针,不如守株待兔。
一个月后,云袖和惊羽在敖萱不计成本的灵药和亲自指点下,双双成功修炼成功。两人脱胎换骨,气质大变,云袖更显清丽脱俗,惊羽则英气勃发,再不是当初那两个狼狈的逃亡者。
“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惊羽兴奋地问道,感受着体内涌动的法力,他第一次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清水镇。”敖萱言简意赅。
她祭出一片巨大的树叶,那是在山中随手炼制的一件飞行法器。三人踏上树叶,法器化作一道青光,冲天而起,向着清水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行来,大荒的景象尽收眼底。战争的创伤随处可见,废弃的村庄,荒芜的田野,还有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偶尔能看到西炎的军队耀武扬威地经过,将本就困苦的百姓压榨得更加彻底。
惊羽看得双拳紧握,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云袖则默默垂泪,为这满目疮痍的故土而悲伤。
敖萱神色平静,她见过的世界生灭、文明兴衰,比这惨烈百倍的景象不知凡几。她虽有怜悯,却不会轻易插手。天道有其运转规律,大势不可轻改。她此行的目的不是当救世主,而是为小夭一人而来。不过,若是有不开眼的撞到她手上,她也不介意顺手清理一下。
半月之后,一座掩映在群山之中的小镇,出现在他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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