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表面在挑狗,实则在看卦签,想知道哪只更适合做猎犬。
可看了半天,卦签竟没半点反应。
他只好问一句:“这狗多大了?”
“满三个月了,一开春就能上山帮忙捕猎!”
汉子说着,抓起一只细犬的前腿,指给江尘看,“你别看这狗瘦,骨子里都是劲儿,下口也狠,跑起来兔子、狐狸都能追上,追上一口就能咬死!”
“只要买了,来年绝对能赚到!”
江尘倒认识这种狗,是专门的捕猎的细犬。
前世传说中哮天犬的原型,好像就是这类狗。
“小哥要是真心要,我算你便宜些。”
汉子见江尘真的意动,又低声补了句,“这狗好养活,给点剩肉掺着粟米就能喂!”
江尘却还在犹豫,不知该选哪只。
关键是次次管用的卦签,此刻竟像销声匿迹了一样。
他又摸了摸那只 “白脸” 细犬。
这狗像通人性一样,正顺着他的手往他怀里钻;
另一只 “白脚” ,却拼命把其往回拉。
看着两只小狗,江尘忽然笑了:谁说一个猎户只能养一只猎犬?
他又不是养不起,养两只不更好嘛!
拿定主意后,他抬头问:“两只一起要,多少钱?”
汉子眼睛一亮,连忙说:“单买一只得二两,你要是两只全要,给三两半就行!”
“这天气太冷,我是真不想在这儿耗着了。”
江尘起身皱眉:“这太贵了,买头猪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别,别走啊!” 汉子急了,“我这可是猎犬,哪是肉猪能比的?”
“你养到开春,上山抓兔子、抓狐狸,随便抓两只就回本了!”
江尘摇头:“我可没那本事,次次都能找到狐狸,要只是抓两只兔子,还不一定够这两只狗吃呢。”
说完更是一脸嫌弃:“而且,这看着也不像三个月的啊,不是病了吧,不会带回去养不活吧。”
“没......绝对没病!”汉子连忙开口。
但却没否认这两只狗还不足三个月。
江尘也不介意:“那你就给个实在价,我拿着走了,这天气,谁也不想在外面耽搁啊。”
男人也实在很少能碰见真愿意买猎犬的人,来问的,十个有九个都是想买猎犬的。
看见江尘浑不在意的表情,顿时有些急了。
一跺脚:“二两半,两只你拿去!”
“但我说好,这真是猎犬的种!你拿回去要好好养,不要想着杀了吃肉。”
“明白明白。”
这细犬一看就是专门狩猎的,浑身也没二两肉啊
“那就这个价了。”
江尘虽然觉得还能往下压,但也不想继续纠缠,对方这寒风里蹲着也不容易。
二两半买两只猎犬,要是真能帮着捕猎,也还算值得;
而且有卦签保底,这两只狗应该挺有捕猎天赋。
江尘从怀里摸出二两半银子递过去,又问:“有绳子吗?”
“有!有!”
汉子见到江尘掏出钱的来,立刻就喜上眉梢了。
接过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衣服内。
又连忙从麻袋底下翻出两根粗麻绳,麻利地给每只狗系上简单的项圈,再递给江尘。
白脸根本毫不认生,走到江尘脚边,顺着江尘的裤脚往上爬,想钻进他的皮袄里。
白脚却弓着背,死命往后退,被汉子狠狠踢到江尘脚边。
“小哥放心,这狗通人性!这只听话,你不用多管;另一只你带回家熬几天,以后保准只听你一个人的!”
被踢了一脚,白脚果真老实了些。
江尘也不客气,直接提起绳子将其拎起来。
“白脚” 被勒得直吐舌头,江尘才松手塞进怀里,这下才彻底安分下来。
“那小兄弟,我就先走了!”
卖完狗,汉子急忙收摊跑路,感觉是在怕江尘反悔
他本来带了四只狗,现在死的就剩这两只,能卖出去已是万幸。
这两只身上有没有病还不知道呢,能卖出二两多银子,实属侥幸了。
有卦象保底,江尘也不介意,低头看着怀里的两只细犬。
分别抬起脸,看着面相,又扒开双腿,确定公母。
略微思索后,额头带白斑。
轻声取名:“脸上带白斑,还是母的……以后叫墨雪吧。”
“四足踏白,是公狗,那你就叫追云。”
墨雪已经钻进江尘的皮袄里,听到名字,低声叫了两声;
差点被勒晕的追云,也 “汪汪” 叫了两声,只不过是威胁的低吼声。
被江尘拍了下脑袋,还是乖乖钻进了皮袄。
凶是凶了点,可怕冷也是真怕冷。
两只猎犬安分下来后,江尘才转身,去买其他东西。
现在还没化冻,坊市还没完全开市,能买的物件不多。
他只找到一家肉铺,先买了些鲜肉。
走出肉铺,江尘把皮袄掀开一角,墨雪瞬间从里面探出头。
江尘从腰间抽出猎刀,将肉切成条递进去,墨雪一张口,连他的手指一起咬住。
还好嘴上没用力,一口吞掉肉条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的指头。
随后又切了一根,递给追云。
追云一双眼睛巴巴盯着那肉,却缩着脑袋,不肯上前。
“那你就饿着吧。”
好狗得训,他可不是养宠物,没那么好的耐心。
将切下来一条鲜肉,同样喂给墨雪。
墨雪吃完,还知道蹭蹭手掌以示感谢,属实惹人怜爱。
这两只猎犬虽是一奶同胞,性格却天差地别。
墨雪亲人,毫无戒心;
追云却没一点安全感,对谁都凶巴巴的,还需好好训一番才能养成。
之后,江尘又买了几包糕点小食、四块茶砖,另外添了些家中所需的杂物,林林总总花了五两银子。
其中最贵的就是茶砖和糕点,这在永年县都是稀罕物,自然价格极高,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了。
不过,这些除了家中留一部分,给两个孩子尝尝鲜。
另外是给沈家的礼物,也不能省。
算下来,今日进城,卖掉鹿皮后身上只剩六两银钱。
加上此前存下的,江尘粗略一算,手中现在约莫还有三十八两银子。
这钱在三山村百姓家中已是一笔可观的财富,可他开春后计划买骡车,方便日后进城。
还要扩建家里的房子,建成陈丰田那样的高门大院,以后在院中练武也不怕被人窥探。
算下来,这点银子,显然不够用。
“还是穷啊!得想办法赚钱了。”
“野山参、野猪,还有山中麋鹿,这些都是银子啊……”
眼看就要开春,江尘早已手痒,眼下他最重要的收入来源,还是捕猎。
除此外,他也在想着其他的生财路,只是暂时还没确定要走哪一条。
最合适的,还是能和命星结合。
卜卦开路,未卜先知,自然万事大吉。
心中想着,江尘已经背着东西往家走。
出县城时,正见到一行人刚从城外回来,个个风尘仆仆,面相和衣着都不像本地人。
江尘只扫了一眼,便想到今日卜卦的第三枚卦签。
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低头离开。
现在不论什么事,只要带凶的,他都不想沾染。
乱世将起,苟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说,有点实力了,再想其他的。
到家后,江尘把买的东西都放进屋后,转身就去了沈家。
戏本递出去了,总得跟沈朗知会一声。
他本来还想解释为什么没有酬银。
可沈朗听他说完经过,却淡然一笑:“这戏本,我本就没准备要酬银,不过是帮你扬名罢了。”
“但你既这么应下,看来对这戏本颇有自信。”
江尘顺势说道:“伯父文章一流,写戏本自然也能大火,等上演时,聚乐楼肯定座无虚席,到时候酬银肯定比现在多!”
沈家虽已落魄,靠当东西维持生活,可毕竟曾是高门大族,江尘带再多礼物,也难让沈朗有太大感触。
但夸他的文章,却正好搔到了痒处。
“戏本不过小道,算不得什么。”
沈朗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又问道:“之前给你的三本书,可都看了?”
江尘点头:“粗略看过一遍。”
“有何感觉?”
“世界之大,远超我的想象。以前的我,只能算是坐井观天了。” 江尘如实回答。
沈朗微微颔首:“你有这份感知,还算不错。那现在,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 江尘一头雾水。
想了想答道:“世道艰难,各地灾荒不断,我还需努力,让砚秋跟着我也能过上好日子。”
站在沈朗背后的沈砚秋脸色一红,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沈朗呼吸一窒:“你就没有别的冲动或想法?”
“大丈夫生在世间,你难道就没有高远的抱负?”
“高远的抱负?” 江尘有些狐疑地看向沈朗。
老沈不会真想让他帮沈家夺回失去的荣耀吧?
他前世就是普通人,这世也只是升斗小民,权谋算计可不怎么懂。
当然,看过那么多称王称霸的历史故事,说他没有想成就一番大事的想法也是假的。
可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什么都没有,就张口抱负、闭口天下,那不是志向高远,而是志大才疏,说出来也只是惹人发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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