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悄悄推了推身旁的女儿。
“娘,你掐我干什么!”女孩噘着嘴,委屈巴巴。
江尘自然知道赵桂梅是想让女儿在自己面前卖卖可怜,甚至带她过来就是因为这个。
但........这点小心机他也不在意,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赵桂梅早年家里付不起徭役银,丈夫离乡服徭役,再没回来过。
自那之后,一个人拉扯着女儿过活,现在家里连粮食恐怕早不够了,所以才才来这,想找一份工做。
挖地基,采石,她肯定是不合适的。
但.......他正好需要找一批人上山帮忙取元宝树汁。
于是江尘开口:“桂梅嫂,这活太重了,你干不了。”
赵桂梅立马急着辩驳:“能干,我真的能干,肯定不比这些男人差!”
那些刚准备去采石的壮丁,同时哄笑起来:“赵桂梅,你这就吹得有些过分了!”
“就是,就你那小胳膊,能挥得动镐子吗?”
“要不咱们来扳扳手腕,看看你到底有劲没!”
赵桂梅气得眼发红,却没办法反驳。
她是肯下力气,可真要掰手腕子,她肯定也没办法赢哪怕任何一个。
孙德地扭头高声喊了一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干活去!吃饭积极,干活磨磨唧唧,你们对得起东家吗!”
几人顿时缩了缩脑袋,不再多说,悻悻散去。
江尘又扭头回来:“桂梅嫂子,这挖地基、采石的活,你是真干不了。”
“我干得了!” 赵桂梅咬着牙,眼眶泛红,“尘哥儿,家里是真没粮食了,我不要工钱,有口饭吃就行!我饿着没事,可孩子也跟着我挨饿啊!”
“这活你干不了,但……”
“我能干!” 赵桂梅梗着脖子坚持。
江尘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桂梅嫂子,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赵桂梅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江尘好像说了一个但字。
江尘这才说道:“有别的活给您干,比挖地基、采石轻松些,就是有点繁琐。管饭,要是干得好,挣的钱不比挖地基少。”
“真的?什么活你说!我肯定能干!” 赵桂梅立刻双眼放光。
此前江尘就有过制糖的想法,眼下没有别的原料,只能拿元宝树汁试试 了。
再过了四月,元宝树汁就不甜了,得抓紧时间。
“这样,你先回家里拿柴刀,多带几个竹筒竹碗、或者破角的陶碗都行。拿完就来这儿集合。”
赵桂梅听完转身就要走,又被江尘喊住:“等等,先把饭吃了再去。”
赵桂梅扭过脸,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干活呢……”
“你饭都没吃,哪有力气干活?”江尘道,“先吃,小玲也一起吃。”
陈巧翠早就在远处看着,她是知道赵桂梅日子过得不易,早看的眼眶发红了。
听到这话,直接端着两碗饭走过来,上面已经浇满了菜汤。
“妹子,赶紧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干活。”
赵桂梅起初还扭捏,可当碗递到她手上,闻到饭香味,咽了咽口水,躬身道了声谢后,立马接过狼吞虎咽起来。
陈巧翠在一旁开口:“小尘,山上那活,我能干不?”
她本来是在家帮忙做饭,可孙德地找了人接替她。
倒不是她做得不好,而是她从没做过几十人的饭菜,也真做不到了。
现在在家反倒闲了,便也想找些事做。
“行啊,那嫂子您也去,正好帮我看着点。对了,村里哪几家日子不好过的,也一起叫上吧,凑个十来个人就差不多了。”
“别忘了让她们带柴刀和竹筒。”
一听有活干,还能帮到其他人,陈巧翠脸上多了几分欣喜:“好!那我这就去叫人!”
这次来挖地基的都是男人,妇人想干活的多着呢!根本不用怕招不到人。
没多久,陈巧翠就带着十几个妇人到江家门口集合,每人手上都提着柴刀,怀里还塞了或多或少几个平常用来盛水的竹筒竹碗。
江尘于是带着十几人,往小黑山走去,最终停在北边一片树林中。
妇人们走进林子,左看右看,实在没看出要干什么活,有人忍不住问:“尘哥儿,到底要干啥啊?挖野菜?”
“挖野菜要柴刀干什么,不是要砍树吧?”
“砍树可不成啊,要是让里正知道了,得报官的啊,还要罚银子呢!”
江尘:“不砍树,竹筒都带了吧?”
“带了带了!” 几人连忙点头。
“今天的活,就是采这元宝树的树汁。”
江尘走到身旁一棵粗壮的元宝树前,拍了拍树干。
从腰间解下柴刀,在树干离地半人高的地方,轻轻削出个斜斜的小口子,又在对面切了一刀,随后扒开树皮,形成一个倒三角形。
口子刚开,透明的汁液就顺着树皮往下渗,黏糊糊的,还带着股淡淡的草木香。
“我要收这元宝树的树汁,一两汁一文钱。”
江尘说着,将随身带的竹筒切了个小口,贴合在树干的口子下方,用草绳固定,让汁液流进竹筒。”
“这样就可以了。”
“记得,得这么斜着削,一棵树最多开两个口子,采完记得用湿泥把口子封上,下次还能再采。”
妇人们凑上前,见透明的汁液正一滴滴落进竹碗,顿时来了劲:“这法子好啊!之前我们都只能扒开树皮尝个味儿,没想到还能取汁。”
“这么流一天,估计能流出好几两吧?”有人凑上去看,竹筒下面已经多了薄薄一层的树汁:“小尘,你真收啊!别是骗我们这些老娘们吧。”
江尘没好气的开口:“张嫂!我不收大早上拉你们闹着玩啊,得罪了你们,我在这十里八乡还怎么混啊。”
“哈哈哈。”人群顿时哄笑起来。
老娘们不可怕,可怕的是村里老娘们的嘴,那可是能把死人说话了,活人说死了。
再次确定后,已经有性子急的妇人,选了旁边一棵小树。
学着江尘的样子几柴刀下去,切出一个斜口,立刻有汁液缓缓流出。
“哎,还真能取到汁!”
江尘又加上一句:“下刀别太深,伤了树就再也流不出汁了。”
“晓得晓得了,这法子真不错,小尘你怎么想出来的。”
哪里用想,江尘前世上山,时常看到这么取树汁的。
“我也是从别处学的。”江尘道:“活计就这么简单,你们今天就在山上找元宝树,然后取汁就行了,看着竹筒差不多满了,就找我嫂子称重结账。”
“尽量别让树叶子掉进碗里,也别选太小的树,要是太脏、太稀我可就不收了。”
江尘还没说完,有人已经开始切树皮捆竹筒了,其他人也迫不及待的忙活起来。
元宝树可不是遍地都有的,要是被别人抢了先,自家可就赚的少了。
这一天要是能采八两树汁,挣的钱比在山下挖地基的男人还多,谁舍得耽误。
所有人忙活起来,林子里顿时响起细碎的削树皮声和竹筒碰撞的轻响。
江尘没闲着,四处逛着,稍微指点一下。
不过这法子本就不难,也没几个出问题的。
江尘想着要不要下山,后面传来江能文的声音。
江尘回头看去,跟着上山的江能文,正在不远处跟他招手。
压低声音,又有些急迫的说道:“二叔!”
“二叔!有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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