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眼看他们要喊第二遍,江尘赶紧拉开门。
想揉揉江晓芸的头,她却往后退了一步:“二叔!我都是大人了,你不准摸我头了!”
“好好好,你是大人,二叔不摸头了!”
江尘顺手抱起江能文,“谁教你们这么喊的?”
“爷爷!” 两人异口同声。
“二叔,压岁钱!” 江能文又补了一句。
江尘不禁眼皮一翻 —— 还以为是大哥或嫂子教的,没想到是爹。
看来老头子抱孙子的心思很是迫切啊。
开春后得抓紧,盖房娶亲,年底就尽量满足老头子的心愿吧!
沈朗给的书,确实让他看到了世界之大,甚至有种心潮澎湃之感;
可世界再大,总得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放下江能文,江尘从腰间摸出早准备好的两串铜钱,递给侄子侄女。
这才走到堂屋。
大年初一,江家六口都穿上了新衣。
其实也只有外层的棉布是新的,里面塞的还是旧棉花。
按永年县的规矩,这天各村各户会互相拜年。
不过是走到门前,进屋坐会儿、喝杯热水,算是拉近邻里关系了。
江尘却按前世习俗,让陈巧翠拿出之前准备的花生、油果,招待一下上门的孩子。
免得大年初一,过年还太过冷清。
等村中人来拜年时,见江家人人穿新衣,脸上都藏不住羡慕。
别家连饭都吃不饱,唯有江家鸡鸭鱼肉不缺、精米精面管够。
这一个村子,过的完全不是一种日子啊!
他们心中也清楚,江家的变化全靠江尘。
离开时还总忍不住念叨:“江尘这孩子,是真有本事啊!”
“我看江二郎就是武曲星下凡,不然哪能打死狼王?”
有闲汉双手拢袖,低声开口:“我听说,那狼王本就受伤快死了,江二郎不过是捡了个便宜。”
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妻子指了指脑袋:“我就不说让你打狼王了,你能让我们娘仨多吃几顿饱饭吗!”
那现汉顿时嗫嚅无言。
江尘去沈朗家送了拜年礼,回来时想起沈砚秋送他出门后,微微噘嘴,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嘴角忍不住上扬。
不过刚走进家门,就发现屋内气氛有些肃穆。
桌旁,张常青一脸苦涩的坐着,双目泛红。
爹、大哥、嫂子都在,江晓芸和江能文早跑出去疯玩了。
江尘收起笑容,开口道:“张叔来了啊。”
说着,目光看向江田,眼神询问。
江田叹了口气:“你婶子,昨夜走了。”
江尘眉眼一跳。
早听说张常青的妻子身子虚弱,常年吃药。
却没想到会在大年初一过世。
江田开口,张常青却再次不由垂泪。
“都怪我,地里种不出粮食,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还总说身子好了,不用吃药。”
“我就不该信她,我不该信他!”
张常青不断嘀嘀咕咕说着,江尘也听出了大概。
张常青家中本有八亩良田,在村中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差。
可妻子久病,去年就从陈家借了银子,又借了春种的粮;
去年种子播下去后,偏又碰上荒年。
荒年也就罢了,张常青家的收成,还不到别家的一半,日子越发艰难。
他只好将四亩薄田抵给陈家,偿还了部分欠债,又换了些银子,才勉强过了这一年。
张常青只当是自己要照顾妻子,体力不济,没将田地料理好。
连续两年如此,家中日子愈发艰难。
其妻也渐渐觉得自己是累赘,不再愿服药,只一直说身体好了。
就这么熬了一年,昨日大年,张常青煮了一碗鱼汤。
妻子喝完还说了句真好喝啊,然后就靠在张常青的肩膀上,失去了呼吸。
“梅英跟我半辈子,没吃饱没穿暖......”
张常青似是很久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对着江有林,把心里的话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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