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镇中心,一家热闹的烧肉店内,烟火气十足。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肉香和酒气。
在一个相对安静的隔间里,宇智波初纯和千手柱间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各种肉片和蔬菜,以及好几壶清酒。
初纯似乎已经喝了不少,白皙的脸颊上染着明显的红晕,平日里那双冷静锐利的墨灰色眼眸此刻显得有些迷离,甚至……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水光。她毫无形象地用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晃着酒杯。
坐在对面的千手柱间则有些手足无措,他看着眼前这个状态明显不对劲的宇智波初纯,挠了挠他那头顺毛的直长黑发,脸上是既担心又想笑的复杂表情。他印象里的初纯,永远是运筹帷幄、笑里藏刀、能把人坑得底裤都不剩还让人谢谢她的狠角色,何曾见过她这副……借酒浇愁、还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初纯妹子,你…你慢点喝…”柱间小心翼翼地劝道,试图把她手里又空了的酒杯拿过来。
“不要!”初纯一把抢回酒杯,又给自己满上,然后举起杯,对着柱间,舌头有点打结,
“来!柱间大哥!干、干杯!庆祝…庆祝我没真死成!”
柱间:“……”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啊喂!而且这话听起来就很不对劲啊!
他只好硬着头皮陪她碰了一杯。
一杯下肚,初纯放下酒杯,忽然毫无预兆地,嘴巴一瘪,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睛看向柱间,哇地一声就哭诉出来,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像个在外面受了欺负终于找到家长告状的小孩子:
“柱间大哥——!我苦哇——!!!”
柱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嚎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手里的肉都吓掉了:
“诶诶诶?!怎、怎么啦初纯妹子?谁欺负你了?!跟大哥说!大哥帮你…呃…”他本来想习惯性地说“帮你教训他”,
但脑子里瞬间闪过因陀罗那张冰冷的脸,后面的话立刻噎了回去,只能干巴巴地补充,“…帮你想想办法?”
初纯根本不管他后面说了啥,自顾自地开始倒苦水,一边说一边还用袖子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但眼圈是真的红了):
“我每天…嗝…管着那么大个商会…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头发都要掉光了…”
“族里那群老橘子皮…天天就知道找我麻烦…这也不准那也不准…”
“辛辛苦苦培养的孩子…说没就没了…我心痛啊…”
“想买个团子…都要写五万字论文!五万字啊!那是人干的事吗?!”
“还有…还有…”她越说越委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不就是骗了斑哥和泉奈哥一点零花钱嘛…他们居然联合起来克扣我下个月的分红!那是‘一点’吗?!那是我应得的!”
“最过分的…最过分的还是…”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响,引得隔壁桌都侧目看来。
柱间赶紧压低声音:“嘘嘘嘘!初纯妹子,小声点小声点!”
初纯根本不理,继续控诉,仿佛要把积压的所有郁闷都发泄出来:“…还是那个老祖宗!整天冷着张脸!说话能冻死人!逼我修炼!克扣我零花钱!还…还…”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卡住了,最后化作更加委屈的哀嚎,
“…反正就是他最讨厌了!我苦啊柱间大哥!我心里苦哇!”
她说完,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了桌子上,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我好苦”、“没人疼”、“团子好贵”之类的话。
千手柱间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孩子气十足抱怨的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心疼。他叹了口气,拿起酒壶又给她倒了一小杯温热的清酒,轻轻推过去。
“好啦好啦,知道你不容易。”柱间的声音温和下来,带着兄长般的包容,
“喝点热的,缓缓。今天大哥请客,团子管够,好不好?”
初纯从臂弯里抬起一点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撇撇嘴:“…还要加一份烤年糕。”
“行行行,加加加。”柱间连忙点头,招呼店员再加菜。
他看着初纯重新坐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温酒,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心里也松了口气。
或许,再强大厉害的人,也会有像这样,只想找个可靠的朋友,像小孩子一样尽情吐槽不痛快的时候吧。
只是…… 柱间心里默默擦汗:初纯妹子吐槽的名单里,好像个个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佬啊…尤其是最后那位…
初纯咕咚咕咚又灌下去大半杯温酒,酒精彻底上头,让她原本只是微红的脸颊此刻烧得如同晚霞。她猛地放下酒杯,发出“咚”的一声响,然后身体前倾,一把抓住了对面千手柱间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柱间都龇了龇牙。
她抬起迷蒙的双眼,眼神涣散却异常执着地盯着柱间,舌头打结,声音含混不清却掷地有声:
“柱间…大哥!我、我想明白了!”
柱间心里咯噔一下,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你想明白什么了?”
初纯用力晃了晃他的手腕,一副“我发现了真理”的表情,大声宣布(尽管因为醉酒而显得口齿不清):
“当…当那个老祖宗的媳妇儿…太…太亏了!整天冷冰冰的…还不给零花钱…规矩还多…动不动就考核…还要写论文!”
她越说越激动,另一只手也拍上了桌子:“还…还不如!还不如拿根绳子!去南贺川边上!把…把你家那个白毛弟弟给绑回来!”
千手柱间:“!!!!!!”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眼睛瞪得比烤盘上的牛眼还大:“等、等等!初纯妹子!你喝多了!扉间他…他…”
初纯根本不理他的震惊,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完美计划”中,掰着手指头数,虽然手指头已经不太听使唤:
“你看…扉间多好…银头发…红眼睛…长得好看…(柱间:???)还是火影…二把手…有钱!(重点)速度又快…飞雷神…唰一下就能带我去买最新出的限量版团子!都不用批经费!脑子还好使…肯定…肯定能帮我赚更多钱!还不用写论文!”
她最后总结陈词,用力一挥手,差点把桌上的酒壶扫下去,豪气干云地喊道:
“老祖宗谁爱要谁要去!我…我不要了!我就要绑千手扉间!!”
千手柱间已经彻底石化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播放他那个冷静理智、最讨厌麻烦和意外、尤其讨厌宇智波(特定某个老祖宗除外)的弟弟扉间,被宇智波初纯用绳子五花大绑扛回宇智波族地的恐怖画面……
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而且…初纯妹子你醒醒啊!扉间那是能随便绑的吗?!他那飞雷神是给你用来买团子的吗?!他要是知道你打这主意,怕是能直接用互乘起爆符把南贺川都炸平了啊!!!
“初、初纯妹子!慎言!慎言啊!”柱间慌忙想去捂她的嘴,又觉得不合适,急得满头大汗,“这话可不能乱说!被扉间听到…不对!被因陀罗老祖宗听到…我们俩就都完了!!”
初纯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警告,还在那自顾自地傻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绑回扉间后过上
“团子自由”
“财务自由”
“再也不用写论文”的美好生活。
然后,她笑着笑着,脑袋一歪,终于不胜酒力,砰地一声,直接醉倒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彻底睡了过去。
只留下千手柱间一个人,对着满桌狼藉和一个醉倒的宇智波初纯,风中凌乱,欲哭无泪。
他现在非常、非常、非常后悔今天答应出来喝酒!
救命啊!扉间!不对!因陀罗老祖宗!您听我解释!初纯妹子她喝多了胡说八道的!您千万别当真啊!!!
烧肉店隔间内,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温度骤降!
一道冰冷刺骨、蕴含着暴怒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千本,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砸了进来:
“我!的!好!大!哥!”
千手柱间浑身一个激灵,如同被雷劈中般猛地转头看向隔间入口!
只见千手扉间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一头银发似乎都因怒气而微微炸起,那双猩红的眼眸此刻燃烧着骇人的怒火,死死地钉在柱间身上!他脸颊上的三道红色印记都仿佛更深了几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要让炭火都熄灭!
他显然是来找自家这个又偷懒跑出来喝酒的大哥回去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的,却万万没想到,会意外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绑夫计划”!
扉间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宇智波初纯,最终再次聚焦在自家大哥那张写满了“完蛋了”的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确!定!要!把!宇智波初纯!嫁!进!来!吗?!”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握着门框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柱间被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冷汗直流,舌头都打结了:“扉、扉间!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初纯妹子她喝多了!胡说八道的!她…”
“呵。”扉间发出一声极其冰冷的、充满嘲讽意味的嗤笑,打断了他的辩解。他猩红的眼眸中怒火更炽,甚至带上了一丝被“背叛”的难以置信和……恶心?(想到要被宇智波绑走)
他猛地一甩手,指向醉死的初纯,对着柱间发出了终极暴击:
“你!娶!她!当!二!夫!人!去!吧!”
说完,他根本不给柱间任何反应的机会,猛地转身,银发在空中划过一个决绝而愤怒的弧度,砰地一声狠狠摔上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那速度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残风!
只留下千手柱间一个人,保持着伸手想要挽留的姿势,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仿佛被扉间最后那句话雷得外焦里嫩。
二…二夫人?! 水户知道了会杀了他的!!! 扉间你怎么能这样坑哥啊?!
他看看门口,又看看桌上睡得正香的罪魁祸首,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如此艰难过。
“初纯妹子…你可把我害惨了啊…”柱间发出一声无比哀怨的、近乎哭泣的呻吟,无力地瘫坐了回去。
今天这顿烧肉,吃的代价也太大了!!!
千手柱间看着桌上醉得不省人事、甚至还咂吧着嘴仿佛在梦里吃团子的宇智波初纯,又想想弟弟扉间那足以冻死人的怒火和那句可怕的“二夫人”提议,最后再想想家里那位温柔但生起气来同样恐怖的水户……
他深深地、绝望地叹了口气。
认命了。
还能怎么办?难道真把这醉猫扔烧肉店里?万一出点什么事,宇智波斑那个弟控(妹控?)绝对会开着完全体须佐能乎来拆了木叶!到时候就不是扉间生气的问题了,是整个木叶都要完蛋的问题了!
柱间苦着一张脸,认命地站起身。他小心翼翼地把初纯扶起来,然后转过身,将她背到了自己宽阔的背上。初纯软绵绵地趴着,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带着清酒的香气,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绑扉间…团子…”之类的梦话。
柱间听得头皮发麻,赶紧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刻把这烫手山芋送回去。
他背着初纯,一路如同做贼般,尽量避开人群,快速朝着宇智波族长的宅邸走去。幸好夜色已深,路上行人不多。
来到宇智波斑气派的宅邸门前,柱间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门被拉开。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似乎刚处理完族务,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烦。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千手柱间,以及他背上那个明显醉醺醺的、正是他那个“死而复生”还特别能惹事的妹妹时,斑的写轮眼瞬间就瞪了起来,周身气压骤降。
“千手柱间!”斑的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质疑,“你对她做了什么?!”
柱间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解释:“斑!冷静!冷静!我什么都没做!是初纯妹子自己约我出去喝酒!然后她就喝多了!还说了很多……呃……非常了不得的醉话……”他实在没勇气复述那些“绑扉间”、“不要老祖宗”的危险言论。
斑的眉头死死皱起,写轮眼审视地盯着柱间,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他又看了看趴在柱间背上、睡得毫无形象的初纯,脸色更加难看。他最终还是伸出手,动作算不上温柔地将初纯从柱间背上接了过来,打横抱在怀里。
初纯在熟悉的怀抱里蹭了蹭,咕哝了一句“…斑哥…零花钱…”,然后又睡死了过去。
斑:“……”
柱间看着斑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心里直打鼓,赶紧告辞:“那…那什么…人我给你安全送回来了!我就先走了!族里还有事!再见!”
说完,他根本不敢多留一秒,转身就用上了瞬身术,嗖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后面有尾兽在追。
斑抱着怀里沉甸甸的、酒气熏天的“麻烦精”,站在门口,看着千手柱间逃也似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初纯,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动着。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这家伙扔出去的冲动,黑着脸,抱着她转身大步走回宅内。
砰!
沉重的宅门被狠狠关上
宇智波斑抱着醉醺醺、沉甸甸的初纯,正黑着脸转身准备回屋,心里盘算着是先把这麻烦精扔进客房还是直接丢进训练场让她醒醒酒——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的写轮眼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本该空无一人的廊下阴影中,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身影!
因陀罗就站在那里,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与阴影融为一体。他依旧是那身简单的深色忍服,棕色长发垂落,面无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轮回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正平静无波地、漠然地注视着斑……以及他怀里的初纯。
没有任何气息! 没有任何查克拉波动! 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没有改变!
他就那样出现了,如同一个冰冷的、早已设定好的程序,精准地出现在最意想不到的位置。
“——!”
宇智波斑这一惊非同小可!饶是他身经百战、心志坚韧,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骤然对上这双无声无息出现的、属于始祖的轮回眼,也是吓得心脏差点骤停!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巨大的惊骇和本能的自卫反应,让他体内的查克拉瞬间失控般暴动!那双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不受控制地疯狂旋转,勾玉扭曲融合,恐怖的瞳力奔涌,几乎要强行冲破某种界限,勾勒出那更深层次的、属于轮回眼的图案!
然而,开启轮回眼所需的查克拉是巨大的,绝非瞬息可成,更非能随意维持。斑只觉得双眼一阵剧痛,眼前景象模糊了一瞬,那即将显现的轮回眼图案剧烈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因为查克拉的后续不足和控制的仓促而未能完全成型,被迫强行中断,重新退化回了永恒万花筒的状态。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斑闷哼一声,身体因为查克拉的剧烈反噬和惊吓而微微晃了一下,抱着初纯的手臂都收紧了几分。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写轮眼中还残留着未能散去的惊悸和骇然,死死地盯着阴影中的因陀罗。
因陀罗依旧面无表情,对于斑那剧烈的反应和差点失控的轮回眼,他似乎完全没有看见,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的目光,只是淡漠地扫过斑怀里那个因为被抱紧而不舒服地皱起眉头、咂着嘴的醉猫初纯,鼻翼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嗅到了那浓郁的酒气。
然后,他的轮回眼重新抬起,对上斑那惊疑不定、还带着未散惊恐的目光。
空气死寂。
只有初纯无意识的、带着酒气的嘟囔声细微地响起。
因陀罗什么也没说。
既没有质问斑为何抱着她,也没有对初纯的醉态发表任何看法。
他只是极其平淡地看了斑一眼,那眼神深邃冰冷,仿佛能看穿斑刚才那一瞬间所有的狼狈和惊骇。
然后,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般,身影缓缓退入更深的阴影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宇智波斑一个人,抱着醉死的妹妹,僵立在原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心脏还在狂跳不止,写轮眼中充满了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
……该死的老祖宗! 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吓死他了!!!
宇智波斑还僵立在原地,心脏兀自狂跳,写轮眼中惊魂未定,脑子里还在疯狂刷屏吐槽那位神出鬼没、吓死人不偿命的老祖宗——
下一秒!
那道冰冷的身影就如同视频倒放一般,毫无征兆地、再次从他面前的阴影中浮现了出来!
因陀罗去而复返!
距离甚至比刚才更近!
“!!!”斑的瞳孔再次地震!刚刚稍微平复一点的查克拉差点又暴动起来!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后退,却硬生生钉住了脚步,只是抱着初纯的手臂收得更紧,写轮眼警惕万分地瞪着去而复返的因陀罗,喉咙发干,“…始祖…您…?”
因陀罗完全无视了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丝毫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去而复返的意思。他的目光径直落在斑怀中那个因为被勒得不舒服而微微蹙眉的初纯身上。
然后,他用那特有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低沉嗓音,平淡地吐出三个字:
“我来吧。”
话音未落,他已然伸出手。动作看似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也无法抗拒的力道和精准,直接从斑紧绷的手臂中,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初纯接了过去。
斑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臂弯一空,那沉甸甸又烫手的“麻烦精”就已经易主。
因陀罗轻松地将初纯打横抱起,调整了一个让她似乎更舒服的姿势(尽管他动作依旧显得有些僵硬和笨拙)。初纯在他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或许是因陀罗周身那冰冷的查克拉让她觉得舒服,眉头反而舒展开了些,睡得更沉了。
因陀罗甚至没有再多看斑一眼,仿佛他只是个临时的人形搬运架。
抱着初纯,他转身。
一步迈出。
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倒影,连同怀里的初纯一起,瞬间变得模糊、透明,继而彻底消失在了廊下的阴影之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和波动。
来无影,去无踪。
只剩下宇智波斑一个人,还保持着刚才抱人的姿势,僵立在空荡荡的廊下,手臂微微张开,怀里却空空如也。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吹干了他额角的冷汗,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懵逼和……一丝莫名的憋屈。
所以…… 这位老祖宗特意吓他一大跳,就只是为了……亲自把醉猫拎回去?!
斑缓缓放下手臂,看着因陀罗和初纯消失的地方,嘴角抽搐了一下。
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只化为一句极其小声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嘟囔:
“………真是活见鬼。”
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柔和地洒在榻榻米上。
宇智波初纯睡得正沉,连日来的疲惫、昨夜的醉酒,让她难得地陷入了深沉无梦的睡眠。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想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手臂随意地搭向身侧——
指尖却触碰到了……一片冰凉顺滑的衣料?
以及衣料之下,坚实而冰冷的……触感?
这绝不是她的被子或者枕头该有的感觉!
初纯的睡眠神经瞬间被这陌生的触感惊醒!她迷迷糊糊地、带着一丝被扰清梦的不耐烦,睁开了尚且朦胧的双眼——
视线聚焦的刹那,她所有的睡意、所有的迷糊,如同被极寒冰瀑当头浇下,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
一张脸,就在她的枕边,近在咫尺!
那双深邃得如同宇宙漩涡、蕴含着无尽轮回之力的紫色眼眸,正一瞬不瞬地、平静无波地……注视着她!
因陀罗!
他居然就侧卧在她的身边!!!距离近得她甚至能数清他低垂的眼睫!
“——!!!”
巨大的惊吓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初纯的心脏猛地收缩,然后疯狂擂鼓!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逆流冲上头顶,让她头皮发麻,四肢瞬间冰凉僵硬!
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猛地想要向后弹开,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差点抽筋,整个人狼狈地僵在了原地,只有瞳孔在剧烈地颤抖,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和骇然!
她就像一只被毒蛇盯住的兔子,连呼吸都彻底忘记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双近在咫尺的、冰冷淡漠的轮回眼!
因陀罗似乎对她的剧烈反应毫无所觉。他就那样静静地侧卧着,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身前,仿佛只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醒来观察一件有趣的事物。
他看着初纯吓得血色尽失、几乎要魂飞魄散的模样,轮回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眨动了一下。
空气死寂。
只有初纯那几乎无法被听见的、急促而恐惧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咚咚作响。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因陀罗才缓缓地、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冰冷的嗓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醒了。”
两个字,平淡无奇,却像是一把钥匙,猛地解开了初纯被恐惧冻结的身体。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手脚并用地向后猛退,直到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停下来,抱着被子,惊魂未定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因陀罗,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后怕。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睡在她旁边?! 这是什么恐怖的早晨惊喜?!
初纯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抱着被子,惊魂未定地喘了好几口粗气,心脏还在咚咚咚地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那双轮回眼带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悸感尚未完全消退。
但就在这极致的恐惧和懵逼之中,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冷静的、带着浓浓自我怀疑的念头,如同破开迷雾的闪电,猛地劈入了她混乱的脑海:
(等等……)
(不对啊……)
(我为什么要怕他?)
她的喘息渐渐平复了一些,但瞳孔依旧因震惊而微微放大,只是这震惊的对象,从因陀罗的存在,转向了她自己刚才那丢人至极的反应。
(我们……好像是夫妻吧?)
(有婚契的那种?六道仙人见证过的?)
(虽然过程有点…嗯…非同寻常…)
她僵硬地转动眼球,再次看向依旧侧卧在榻上、面无表情看着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因陀罗。
(夫妻同床共枕…)
(好像…)
(是…)
(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
(那我刚才那一嗓子(虽然没喊出来)外加连滚带爬差点撞墙的反应……)
(是闹哪样?!)
初纯的表情逐渐从惊恐,转变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茫然、羞耻、和自我唾弃的扭曲。
(宇智波初纯啊宇智波初纯!)
(你可是能面不改色算计影级强者、谈笑间撬动一国经济、甚至敢跟老祖宗玩假死自刎(未遂)的女人!)
(怎么结了个婚…)
(婚后生活…)
(智力水平还带直线下降的?!)
(被自己合法丈夫(虽然是老祖宗)睡在身边吓到差点灵魂出窍?!)
(这说出去谁信啊?!)
(南贺川的鱼都能笑活过来!)
她越想越觉得丢人,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刚才吓得惨白的脸色此刻倒是恢复了几分血色,只不过是羞愤的血色。
她默默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紧紧攥着的被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虽然效果甚微。
因陀罗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轮回眼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从极致惊恐到懵逼,再到自我怀疑和羞愤交加……
他似乎觉得很有趣
(虽然脸上完全看不出来),甚至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偏了一下头。
初纯:“……”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那奔腾的草泥马和羞耻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尽管还有点发颤): “…早,祖先大人。”
(该死的!声音还是抖了!)
因陀罗看着她这副强作镇定、实则耳朵尖都红了的模样,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语调,回了两个字:
“嗯。”
初纯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而缓慢,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残余的惊悸、尴尬和自我唾弃都彻底排出体外。
随着这口气缓缓吐出,她脸上那些复杂的、剧烈波动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重新被一种近乎平静所覆盖。
她松开了紧握被子的手,指尖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很快便稳住了。
她没有再看因陀罗一眼。
仿佛刚才那个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然后又陷入剧烈自我怀疑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只是极其自然地、如同完成一套演练过千百遍的动作般,掀开被子,起身,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寝衣衣襟,甚至还有闲心用手指随意梳理了一下睡得有些乱的长发。
整个过程,她将躺在旁边的因陀罗完全当成了空气,无视得彻彻底底。
然后,她迈开脚步,步履平稳(甚至刻意调整得比平时更加从容),绕过榻榻米,径直走向房门。
拉开门。
清晨微凉清新的空气涌入。
她一步跨出房门,身影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回头。
吱呀——
房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的空间。
也隔绝了那个依旧侧卧在榻上、轮回眼深邃地望着她离开方向的因陀罗。
廊下阳光正好,初纯微微眯了眯眼,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驱散了些许昨夜残留的酒气和方才那令人窒息的冰冷。
她面无表情地朝着庭院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今天…必须多吃两串团子压惊。) (还有…下次绝对不能再喝那么多了!)
宇智波警务部队,初纯的办公室内。
阳光透过窗棂,在办公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初纯正伏案疾书——并非处理公务,而是对着一幅铺开的、画技精湛
(毕竟是她亲手画的)的因陀罗肖像画发泄情绪。
画上的因陀罗依旧是那副冰冷淡漠、睥睨众生的模样,轮回眼描绘得尤其传神。
初纯手里攥着一支蘸饱了墨的毛笔,一边咬牙切齿地在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上画着一个又一个歪歪扭扭的王八,一边压低声音愤愤地嘀咕:
“邪恶的宇智波始祖!”
“仗着自己活得久!”
“仗着轮回眼厉害!”
“整天冷着张脸给谁看!”
“还不给零花钱!”
“考核那么难!”
“逼我写论文!”
“还不准我吃团子!”
(最后这条纯属迁怒)
她越说越气,笔下的王八也画得越发狰狞:“你是宇智波始祖正宗!非常稀有的宇智波纯血了不起啊?!啊?!”
她猛地抬起笔,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宣布一个重大的决定,恶狠狠地道:
“老娘我这就亲手——”
然而,那句“把你的画像涂满王八”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股熟悉的、冰冷彻骨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毫无预兆地自身后悄然弥漫开来!
办公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骤降!
初纯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愤慨,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僵住!
她握着毛笔的手停滞在半空,墨水差点滴落到昂贵的卷轴上。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滞了,一股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急速爬升!
她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僵硬地转过头。
视线,对上了办公室门口。
因陀罗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悄无声息,如同融入阴影的一部分。他依旧是那身简单的深色忍服,面无表情,那双深邃的轮回眼,正平静无波地、落在她手中那支蓄势待发的毛笔……以及她面前那幅已经被画了好几个丑陋王八的、他自己的肖像画上。
空气死寂。
初纯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咚咚声,以及墨水从笔尖滴落桌面的细微“啪嗒”声。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蛋了。
因陀罗的目光极其缓慢地从那幅惨不忍睹的画像上移开,最终,落在了初纯那张写满了“吾命休矣”的脸上。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愤怒,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了足足有三秒钟。
这三秒钟,对初纯而言,漫长得如同三个世纪。
然后,因陀罗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并未走向她,也未看向那幅画,只是微微抬起了手。
初纯吓得差点把笔扔出去!
然而,因陀罗只是对着她办公室角落里那个专门用来堆放已批复文件的小山,随意地凌空一点。
咻——!
一份文件从那堆文件最顶端自动飞出,精准地、平稳地落到了初纯那乱糟糟的办公桌正中央——正是她之前被驳回了好几次、关于提高孤儿院额外营养补贴的申请报告。
而此刻,那份报告的审批栏上,赫然签着一个凌厉冰冷的“准”字,墨迹犹新。
做完这一切,因陀罗甚至没再看初纯一眼,也没再看那幅王八画一眼,仿佛只是路过顺手批了份文件。
他转身,衣摆带起一丝冰冷的微风,身影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门外走廊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初纯一个人,还僵硬地保持着握笔转身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那份被“准”了的申请报告,又看了看门口,再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支差点闯下大祸的毛笔,以及画像上那几个格外刺眼的王八……
一阵冰寒的后怕和巨大的荒谬感同时席卷了她。
她猛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般瘫软在椅子里,手心全是冷汗。
(他…他到底看没看到那王八啊?!)
(应该是没看到吧?!)
(不对…他肯定看到了!那他为什么不发火?!)
(还顺便…批了我的申请?)
初纯看着那个冰冷的“准”字,又看了看画像上的王八,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因陀罗离开后许久,初纯办公室内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才渐渐散去。
她依旧瘫坐在椅子里,目光有些发直地盯着桌上那份被批准的报告,以及旁边那幅被自己糟蹋得不成样子的画像。画像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的王八,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和……幼稚。
她下意识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一种混合着后怕、尴尬和一丝丝……懊悔的情绪,悄然漫上心头。
(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
(而且他刚才明明看到了,居然没发火,还批了报告…)
虽然因陀罗的思维方式异于常人,冷酷得不近人情,但仔细回想,他似乎从未真正因为她的冒犯、算计甚至那次“假死”而真正惩罚过她。最多只是……用更难的考核和论文来“回报”。
而自己,却像个没得到糖就闹脾气的小孩子,在背后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发泄情绪,还差点被当场抓包……
初纯越想越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她宇智波初纯,南贺川商会幕后掌控者,宇智波实际话事人之一,居然会干出这种偷偷画别人王八的蠢事?
太掉价了! 太幼稚了!
一种久违的、名为“惭愧”的情绪,极其微弱地戳了一下她冷硬的心防。
她沉默地坐了很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二天。
因陀罗临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因陀罗抬眸,轮回眼淡漠地扫向门口:“进。”
门被拉开,宇智波初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便服,手上提着一个十分精致的三层漆木食盒。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闯进来或者耍什么花样,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神色是罕见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祖先大人。”她低声开口,声音也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因陀罗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轮回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初纯走上前,将食盒轻轻放在书桌一角,动作小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打开食盒的盖子,瞬间,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弥漫开来。
最上层是捏成小巧可爱形状、点缀着梅子干的寿司,米饭颗粒分明,散发着醋香;中层是烤得恰到好处、油脂微焦的鱼和嫩滑的茶碗蒸;最下层则是清爽的时蔬小菜和一碗冒着热气的、奶白色的味噌汤。每一样都做得极其用心,色香味俱全,远超平日族内厨房的水准。
“这是我…早上做的。”初纯的声音依旧不高,她微微别开视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直视因陀罗,“算是…为昨天…以及之前一些幼稚的举动…道歉。”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我不该…冲您乱发脾气,也不该…背后做那些无礼的事情。”
说完,她后退半步,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转身准备离开。没有多余的辩解,也没有往常那些狡黠的算计或试探,干净利落得仿佛只是来完成一件早就该做的事情。
因陀罗的目光从食盒上那些显然花了大量心思的精美菜肴,缓缓移到初纯那略显紧绷的背影上。
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时,他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
“站住。”
初纯脚步一顿,身体微微僵硬,却没有回头。
因陀罗并未看她,而是拿起旁边一份他刚刚批阅完的、关于商会最新季度利润分配的卷轴,语气平淡无波:
“这份,拿去。”
“利润,多划半成给你。”
“当作,”他顿了顿,似乎找了个词, “饭钱。”
初纯猛地回过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祖先大人?我不是为了……”
因陀罗却已经重新低下头,拿起另一份卷轴,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在意她的反应,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侧脸。
初纯看着桌上那份卷轴,又看了看食盒,再看了看似乎已经进入工作状态、无视她的因陀罗,一时间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这算什么? 用钱打发?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接受道歉?
她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那份卷轴,对着因陀罗的背影极轻地说了一句:“……谢谢祖先大人。”
然后,她快步离开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书房内,因陀罗批阅卷轴的笔尖并未停顿,只是在那份关于孤儿院营养补贴的报告边缘,无意识地多停留了一瞬。
角落里的黑绝默默刻下:……所以王八的事就这么算了?还倒赚半成利润?!这道歉成本是不是太低了点?!
南贺川商会顶层,初纯的茶室。
窗明几净,茶香袅袅。初纯独自一人跪坐在软垫上,捧着一杯温热的清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处理堆积的文书,只是望着窗外流云,微微出神。
她轻轻呷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化不开心中那点莫名的滞涩。她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极轻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叹息。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回想最初,刚与这位老祖宗有所牵扯时,她是什么心态?
是好奇,是探究,是带着一种“活了千年的老古董到底什么样”的戏谑和…隐隐的挑战欲。
她敢在他批阅重要文件时从后面扑上去抱他,
敢蹭着他的脖子撒娇耍赖要零花钱,
敢用各种歪理邪说试图干扰他的判断,甚至敢故意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去撩拨他,
就想看看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会不会出现一丝裂痕。
那时候,她看他,更像是在看一个强大、古老、却也因此充满“趣味”的观察对象。她乐于见他因自己的出其不意而无奈(虽然很少表现出来),
乐于挑战他的底线,乐于在刀尖上跳舞,享受着那种游刃有余的调戏感和掌控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变得会因为他一个冰冷的眼神而心生寒意? 变得会因为他一句否定而郁结于心? 变得会因为他的绝对理性而感到委屈和愤怒? 甚至变得…会因为他偶尔罕见的、笨拙的“让步”而心绪不宁?
是从那次死斗开始?是从夜莺的死开始?还是更早,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那些细微的、不曾宣之于口的期待和依赖,早已悄然滋生,扭曲了她最初那份纯粹“调戏”的心态?
她开始不仅仅把他看作一个“古老的强者”,一个“联姻的对象”,而是……
初纯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墨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
她变得更容易被他影响情绪,会因为他而失控,会做出画王八那种幼稚的举动,也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缓和”而心生窃喜甚至…愧疚?
这不像她。
一点都不像那个算无遗策、永远冷静自持、笑看风云的宇智波初纯。
“呵……”她忽然自嘲地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将杯中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苦涩的回味在舌尖蔓延。
调戏千年老古董?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注定会输的游戏。
因为当你开始在意那个“老古董”是否会因你的调戏而产生波澜时,你自己,早已先一步陷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
只是这漩涡,是甘之如饴,还是作茧自缚,恐怕连她自己,此刻也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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