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 · 上海法租界 · 迷宫般的后巷】
硝烟与血腥气被潮湿阴冷的巷风逐渐吹散。江凛和苏晴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在散发着霉味和污物气息的狭窄通道中快速穿行。左小指疤痕的刺痛感并未消失,但已从之前被锁定的尖锐转为一种弥散的、被多方窥视的粘稠压力。
“能量扫描脉冲频率在降低,但范围扩大了,”苏晴压低声音,手中伪装成玉簪的微型探测器发出极其微弱的震动,“他们在进行区域封锁和拉网排查,而不是精确追踪。我们暂时甩掉了尾巴,但活动空间被严重压缩了。”
江凛靠在一处斑驳的砖墙后,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巷子外传来巡捕房巡哨的脚步声和呵斥声,间或有机动车辆驶过的噪音。“‘美洲豹’反应很快,他们知道强攻不成,改为控制区域,逼我们现身,或者……困死我们。”
他闭上眼,努力捕捉着疤痕传递的更多信息。除了“美洲豹”那冰冷的技术性杀意,他似乎还感应到另一股……更为纯粹、带着焦虑与决绝的守护意志,就在这片区域的某个角落,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燃烧。
“这附近……还有‘自己人’。”江凛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投向巷道更深处,“很微弱,但没错。他们在移动,而且……状态很不好。”
【龙城基地 · 深空监测中心】
主屏幕上,代表法租界西南区域的地图被高亮的红色警戒线分割成数个区块,代表“美洲豹”的能量信号如同巡逻的鲨鱼,在这些区块边缘游弋。代表江凛和苏晴的绿点则处于其中一个区块的中心,暂时静止。
“守护者成功脱离直接接触,但已陷入‘美洲豹’建立的初步封锁区。”分析师报告,“敌方采取区域控制战术,正在逐片清剿。巡捕房的力量被有意引导向其他方向。”
林深眉头紧锁:“能定位江凛感应到的‘另一股守护意志’吗?”
技术员快速操作,调整着能量过滤参数。“正在尝试从复杂的背景噪音中分离……发现匹配信号!两个独立的生命磁场,能量特征与历史档案中记录的‘青鸾’、‘墨兰’两位先驱高度吻合!她们正在守护者所在封锁区的东南方向,约八百米处,处于移动状态,能量水平显示……其中一人(墨兰)有轻伤,另一人(青鸾)精神负荷极高!”
“把她们的位置和实时动态同步给江凛和苏晴!”林深立刻下令,“这是汇合的机会!四位守护者若能联手,突破封锁的几率将大大增加!同时,继续监控‘美洲豹’主力动向,尤其是‘屠夫’和‘夜莺’的位置!”
【1913年 · 上海 · 法租界靠近华界边缘 · “陈公馆”侧门小巷】
这是一座中西合璧、颇为气派的宅邸,高墙深院,正是“青鸾”所说的“陈公馆”。此刻,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隙,“墨兰”率先闪出,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小巷,她手臂上缠着的布条隐隐渗出血迹,是之前探查路线时与暗哨遭遇留下的。
确认暂时安全后,她向门内打了个手势。“青鸾”扶着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的孙中山迅速走出,三人不敢停留,沿着墙根的阴影快速移动。
“公馆内部有我们的人接应,但只能提供暂时的藏身之所,”“青鸾”语速极快,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袁世凯的人随时可能来访,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安全的出海通道。”
孙中山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两位女性守护者身上散发出的沉重压力和无时无刻不在的危险。“连累二位同志了。”
“先生何出此言,”“墨兰”回头,露出一抹带着血性的微笑,“护您周全是我们的职责,万死不辞!”
就在这时,“青鸾”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微变,她捂住胸口,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同类气息触及的感应让她心悸。“等等……附近好像……有别的‘眼睛’。”
几乎是同时,在几十米外另一条交叉的巷道阴影里,正在谨慎移动的江凛也猛地停下了脚步,左小指疤痕传来一阵清晰的、与之前感应同源的共鸣!
“她们在那边!很近!”江凛低声道。
苏晴也捕捉到了那细微的能量波动:“是‘青鸾’和‘墨兰’!她们好像……遇到麻烦了,能量波动很紊乱。”
没有犹豫,江凛和苏晴立刻改变方向,朝着感应到的位置悄无声息地靠拢。历史的轨迹与守护者的使命,在这危机四伏的上海滩暗巷中,即将迎来一次关键的交汇。
【1913年 · 上海法租界 · “美洲豹”临时指挥点(一辆行驶的黑色轿车内)】
“屠夫”听着“夜莺”的汇报,脸色阴沉。
“区域封锁已完成,目标(江凛、苏晴)失去精确踪迹,但被困在封锁区内。另外,我们监控到那两个一直像影子一样跟在孙文身边的女人(青鸾、墨兰)的能量信号再次出现,位置在陈公馆附近,她们似乎和孙文在一起。”“夜莺”的声音透过车载通讯设备传来,清晰冷静。
“陈公馆?”“屠夫”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狞笑,“有意思……真是自投罗网。看来不用我们费劲去找了。”
他对着麦克风下令:“‘幽灵’、‘工匠’,收缩包围圈,重点监控陈公馆周边所有出入口。‘夜莺’,调动你能控制的所有租界密探和华人眼线,把陈公馆给我围起来,但先不要打草惊蛇。”
他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仿佛已经看到了猎物在陷阱中绝望的模样。“等那两只溜进来的老鼠和他们的同伴汇合……我们再收网。这次,我要把他们一锅端!”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过夜色笼罩的街道,如同捕猎前的猛兽,悄无声息地向着最终的猎场驶去。一张更大、更致命的网,正在缓缓落下。而阴影中即将交汇的守护者们,对此仍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彼此,才能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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