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 · 上海法租界 · 霞飞路附近】
法租界的街道相较于闸北,显得更为“规整”与“文明”。梧桐树荫下,西式建筑林立,有轨电车叮当作响,衣着光鲜的中外人士穿梭于咖啡馆和百货公司之间。然而,在这份浮华之下,暗流同样汹涌。
江凛和苏晴换了一身稍显体面的行头,混迹于人流中,看似悠闲地漫步,实则神经紧绷。左小指疤痕的刺痛感在这里变得更为隐蔽和分散,仿佛有无数双眼睛隐藏在建筑的窗帘后、街角的阴影里,冷漠地审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能量背景干扰依然很强,但捕捉到几次短暂的、指向性明确的扫描信号,”苏晴挽着江凛的手臂,看似亲密,实则低语,“他们在用法租界更完善的电力网络和早期监控雏形作为掩护,进行区域排查。”
江凛的目光扫过路边一家报摊,上面悬挂着各种语言的报纸,醒目的标题大多与“孙文乱党”、“赣宁之役”有关。“他们知道我们进来了,正在缩小范围。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试图接触法租界内一位据说与革命党人有旧、且保持着中立态度的法国商人。这是林深提供的备选联络渠道之一,风险极高,但或许能获得关于孙先生行踪的关键信息。
【 · 龙城基地 · 深空监测中心】
主屏幕上,代表上海法租界的区域,能量云图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下,无数细小的、代表监控与扫描的能量波纹如同水下的暗流,不断涌动。
“检测到法租界区域出现协同能量扫描模式!”“夜莺”可能动用了多台隐藏的信号监听和生物特征捕捉设备!”技术员的声音带着紧迫,“他们在进行网格化筛选!江凛和苏晴的能量特征虽然经过伪装,但在高强度聚焦扫描下,仍有被识别的风险!”
林深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在代表扫描波纹的“网”中谨慎移动的绿点,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美洲豹”的行动效率远超预估,他们不仅拥有超前的装备,更具备高效的战术执行能力。
“能反向定位‘夜莺’的监听中心吗?”林深沉声问。
“信号源分散且跳跃,无法精确定位。对方是此道高手。”分析师无奈摇头。
“向守护者发送扫描盲区预测和已知的租界暗探分布图!”林深当机立断,“警告他们,对方可能已经掌握了他们的部分生理特征或行为模式,必须尽快脱离当前区域,改变行动策略!”
他意识到,“美洲豹”正在编织一张精密而致命的大网,试图将守护者困死在其中。
【1913年 · 上海 · 法租界某俱乐部内】
“屠夫”端着一杯威士忌,站在俱乐部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繁华的街道。他的队员分散在俱乐部各处,看似在休闲,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夜莺”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面前放着一台伪装成打字机的设备,耳机紧贴耳朵,手指偶尔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几下。“扫描进行中,发现几个能量反应异常的目标,正在交叉比对……排除本地帮派成员、法国巡捕的线人……目标范围正在缩小。”
“工匠”则在一旁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但那打火机的结构显然非同寻常。“几个关键路口已经布置好了,‘小礼物’随时可以引爆。足够拖延巡捕,也能制造混乱。”
“幽灵”依旧沉默,但他所在的位置,恰好能透过窗户,控制住俱乐部入口和外面街道的一片区域。
“屠夫”抿了一口酒,眼神冰冷:“不要着急,耐心点。猎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耐心。那两只老鼠既然钻进了法租界,就别想轻易出去。等‘夜莺’锁定,或者等他们自己撞到网里。”
他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过程,享受猎物在陷阱中徒劳挣扎的感觉。
【1913年 · 上海 · 法租界边缘安全屋】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孙中山已简单易容,准备随时转移。“青鸾”刚刚送走了最后一批前来汇报工作的同志,销毁了不必要的文件。
“码头那边传来消息,袁世凯的水师巡查突然加强,我们原定的出海路线风险太大。”“墨兰”从外面回来,带来一个坏消息,她眉头紧锁,“而且,租界里风声很紧,到处都有生面孔在暗中查探,我怀疑……‘美洲豹’可能已经摸到法租界来了。”
“青鸾”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谨慎地向外望去。街道上看不出明显异常,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让她心头发紧。“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这个安全屋可能也不安全了。需要找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地方,暂避风头,再图后计。”
孙中山神色平静,但眼神中透露出决断:“去哪里?”
“青鸾”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地名:“去‘陈公馆’。”
“陈公馆?”“墨兰”一愣,“那里可是……”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青鸾”打断她,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孤注一掷的光芒,“那位陈先生是袁世凯的红人,但他的府邸,恰好有我们的人。而且,‘美洲豹’和袁世凯的探子,恐怕想不到我们会藏在那里。”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1913年 · 上海法租界 · 接近目标商人住所】
江凛和苏晴拐入一条相对安静的林荫道,目标商人的公寓就在前方不远处。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时,江凛左小指的疤痕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强烈、如同针扎般的刺痛!这一次,刺痛感并非来自一个方向,而是来自他们刚刚经过的一个路口,以及侧前方一栋建筑的二楼窗户!
“有埋伏!”江凛低吼,猛地拉住苏晴,向旁边一个卖花女的摊位后闪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
“咻!咻!”
两声轻微的、几乎被街道噪音掩盖的破空声响起!两枚麻醉针一样的东西,精准地钉在了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不是狙击步枪,是麻醉武器!对方想活捉他们!
“暴露了!撤!”江凛没有丝毫犹豫,护着苏晴,利用摊位和行人的掩护,向反方向快速移动。
街道上顿时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卖花女的惊叫,行人的驻足张望。
远处俱乐部落地窗前,“屠夫”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应很快嘛……可惜,晚了。”
他对着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冷冷道:“‘幽灵’,拦住他们。‘工匠’,制造点‘热闹’。‘夜莺’,通知巡捕房,就说发现两名形迹可疑、携带武器的‘乱党’。”
命令下达,猎杀之网,骤然收紧!
江凛和苏晴刚刚冲出林荫道,来到一个相对开阔的十字路口,就听到侧后方传来一声不大的爆炸声!紧接着是人群的尖叫和汽车刺耳的刹车声!是“工匠”制造的混乱,旨在阻断他们的退路,并吸引巡捕!
而前方,路口对面,一个穿着风衣、戴着礼帽的身影(幽灵)如同鬼魅般出现,他手中没有拿长枪,但腰间鼓鼓囊囊,冰冷的目光隔着街道,牢牢锁定了江凛和苏晴!
前后夹击,巡捕将至!
暗影已然合围,守护者陷入了登陆以来最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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