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晴正低头数着铜板,指尖划过每一枚带着温度的钱,心里盘算着:“今天卖得不错,除去面粉和芝麻的成本,净赚三百文。攒够给武松疏通关系的银子,指日可待。”
武大郎蹲在一旁,用粗布仔细擦着案板,每一道木纹都擦得发亮。他忽然抬头,憨憨地笑:“媳妇,咱晚上包荠菜饺子吧?我早上路过菜园,见张婶种的荠菜长老了,她让咱薅点。”
“行啊。”潘晴把铜板仔细包进蓝布帕子里,塞进炕洞的暗格里,“不过得加肉丁,光吃素的没劲儿。”
“哎!”武大郎应得响亮,扛起扁担就要出门,“我这就去肉铺割两斤五花肉!”
“等等。”潘晴叫住他,从帕子里数出五十文递过去,“别买太多,够包一顿就行。对了,顺带买捆韭菜,我给你做个韭菜盒子当明天的早饭。”
武大郎接过铜板,指尖捏得紧紧的,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他咧着嘴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好,都听媳妇的。”
看着他矮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潘晴摇摇头笑了。这男人,明明是个糙汉子,偏生有颗细心得不得了的心。前几日她随口说想吃腌菜,他就跑遍了半个阳谷县,找李奶奶要了老坛子,又去河边挖了半筐芥菜,笨手笨脚地学着腌,结果盐放多了,咸得能齁死人,却还是宝贝似的给她留着,说“慢慢吃,能吃好久”。
正想着,院门外传来一阵轻佻的笑声,带着股脂粉气:“哟,武大哥不在家?”
潘晴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她走到门边,透过门缝一看,顿时皱紧了眉头。
西门庆穿着件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把玩着折扇,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他那张脸倒是生得俊朗,只是一双桃花眼总带着三分邪气,正不怀好意地往院里瞟。
“你找谁?”潘晴推开门,挡在门口,语气冷得像冰。
西门庆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反应,愣了愣,随即又换上那副浪荡相,折扇“唰”地打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双眼睛在外面:“在下西门庆,久闻武大嫂手艺出众,特来买几个炊饼尝尝。”
“卖完了。”潘晴侧身挡住门槛,“要想买,明天赶早。”
“卖完了?”西门庆故作惊讶,折扇点了点下巴,“我怎么听说,武大哥刚出门买肉去了?既然没炊饼,那我跟武大嫂讨杯茶喝总可以吧?”
说着就要往里闯。
“站住!”潘晴后退半步,抄起门后的擀面杖,横在胸前,“我家不是茶馆,不招待外男。西门大官人请回吧!”
擀面杖是她特意让武大郎做的,比寻常的粗些沉些,握在手里分量十足。她前世练过几年女子防身术,对付这种花架子,未必没有胜算。
西门庆的家丁见状,立刻就要上前,被西门庆拦住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潘晴,像看什么新奇玩意儿:“武大嫂倒是比传闻中泼辣。不过……”他眼神扫过她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有这性子,才够味。”
“放尊重点!”潘晴握着擀面杖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我乃有夫之妇,西门大官人这般纠缠,就不怕坏了名声?”
“名声?”西门庆嗤笑一声,折扇合上,点了点自己的脸,“在阳谷县,我西门庆的名声就是规矩。武大嫂要是识趣,陪我喝杯茶,以后武大哥的生意,我保着。不然……”他眼神一沉,“这炊饼摊,怕是难开下去。”
这话戳到了潘晴的痛处。她不怕自己被欺负,就怕连累武大郎。这炊饼摊是他们俩的命根子,是攒钱救武松的指望。
可让她屈服?不可能!
“西门大官人怕是打错主意了。”潘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我家男人老实,不代表好欺负。这炊饼摊能不能开下去,靠的是街坊捧场,不是谁的施舍。”
她举起擀面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喊人了!这巷子里住着张屠户、李铁匠,都是跟我家大郎交好的,你说他们听见了,会不会来评评理?”
西门庆的脸色变了变。他是怕麻烦的,尤其是这种可能被围观的麻烦。他上下打量着潘晴,见她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心里竟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这女人,跟那些见了他就眉开眼笑的庸脂俗粉,真不一样。
“好,好得很。”西门庆冷笑两声,“武大嫂,你给我等着。”
他转身要走,却迎面撞上了武大郎。
武大郎手里提着五花肉和韭菜,见西门庆堵在门口,又看潘晴握着擀面杖,脸“唰”地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他把东西往地上一扔,矮胖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撞,竟把西门庆撞得后退了两步。
“你想干啥!”武大郎声音发颤,不是怕的,是怒的。他一把将潘晴拉到身后,自己挺着胸膛挡在前面,明明比西门庆矮了一个头,气势却丝毫不输,“我媳妇要是少根头发,我跟你拼命!”
西门庆被撞得恼了,刚要发作,见武大郎那副豁出去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探头探脑的街坊,咬了咬牙:“武大郎,你给我记着!”
说完,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大郎!”潘晴赶紧拉住他,怕他追上去吃亏。
武大郎却没动,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五花肉,拍了拍上面的灰,又捡起韭菜,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拉着潘晴往院里走:“没事,咱包饺子。”
进了屋,他才把东西往灶台上一放,转身就往炕洞摸去。潘晴以为他要拿铜板,谁知他摸出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
“你干啥?”潘晴赶紧夺过菜刀,“疯了?”
“他欺负你。”武大郎眼眶红了,声音哽咽,“俺知道俺没本事,护不住你……可俺不能让你受委屈。俺去找他,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你傻啊!”潘晴又气又笑,把菜刀扔回炕洞,“跟那种人拼命,值得吗?咱好好卖炊饼,攒够钱救武松回来,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武大郎愣愣地看着她,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胸前:“可……可俺看他那样子,肯定不会罢休的。”
“他不罢休,咱就接招呗。”潘晴拿起五花肉,用刀切成小块,“你忘了?前阵子李三疤来找茬,不也被咱打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她冲他眨眨眼,“我可是练过的,真打起来,不一定谁吃亏呢。”
武大郎还是不放心,搓着手在屋里转圈:“不行,俺得去找俺弟!武松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
“别去。”潘晴叫住他,“武松在边关本来就不容易,咱别给他添堵。再说了,这点小事,咱自己能解决。”
她把切好的肉丁放进盆里,又拿出荠菜,开始择菜:“你想想,咱现在最重要的是啥?是攒钱。只要咱的炊饼摊一天比一天好,腰杆子就一天比一天硬。到时候别说西门庆,就是县太爷来了,咱也不怕!”
武大郎停下脚步,看着潘晴麻利的动作,听着她有条有理的话,心里忽然就踏实了。他走到她身边,拿起一棵荠菜,学着她的样子择起来:“媳妇,你说得对。俺听你的。”
潘晴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笨死了,根要掐掉,黄叶要摘掉,你看你这择的,跟没择一样。”
“嘿嘿。”武大郎挠挠头,笑得像个孩子,“俺学,俺慢慢学。”
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灶台上,五花肉在盆里泛着油光,荠菜的清香混着韭菜的辛辣,在屋里弥漫开来。潘晴一边择菜,一边想着明天要做些新花样的炊饼;武大郎一边学择菜,一边想着明天要起得更早,多和些面。
他们都知道,西门庆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但只要两个人心齐,手里有活计,眼里有盼头,再大的坎,总能迈过去。
“对了,”潘晴忽然想起什么,“明天做些甜口的炊饼吧,放些豆沙馅,给巷口的孩子们尝尝。”
“哎!”武大郎应着,手里的动作又快了些,“俺多和点面,让孩子们吃个够。”
窗外的晚霞红得像火,映着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这阳谷县的日子,因为彼此的存在,竟也有了些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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