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的靴底在布满弹孔的铁皮上蹭出火星时,谢洛科夫正用他那对合金义肢拧开最后一颗防御螺栓。义肢关节处的液压管滋滋冒着白气,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喉结滚动着说:“丫头,把那边的备用密封圈递过来。”
她弯腰去够工具箱,指尖刚碰到橡胶圈,就被利维坦的全息投影弹开——投影里是张三维地图,红得发黑的标记正从三个方向往营地收缩。“检测到混合感染体潮,含三阶腐蚀者与跳跳感染者,预计47分钟抵达。”它的电子音比平时快了0.3秒,“西侧防御墙的合金板厚度不足,建议立即加固。”
白猿李突然从物资堆里探出头,嘴里还叼着半截压缩饼干:“加固个屁,”他往地上啐了口渣子,“昨天那批钢板被该死的中间商换了料,用磁铁一吸全是铁渣。”他把块变形的钢板扔过来,刘静接住时差点被烫到——背面的灼烧痕迹呈蜂窝状,是腐蚀者的酸液留下的。
谢洛科夫的义肢突然“咔”地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眼,左手食指的合金外壳裂开条缝。“利维坦,调上次交易记录。”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刘静看见他捏紧拳头时,指缝里渗出的机油混着血丝。
全息投影立刻切换成交易界面,中间商的头像旁标着“信任等级A”,可供货清单里的“军工级合金板”被换成了“民用建筑板”。白猿李突然笑了:“难怪那孙子昨天塞给我两盒罐头,原来是打这个主意。”他摸出那两盒午餐肉,罐头表面的生产日期被人用马克笔改过,早过了保质期。
刘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项链——那是半块齿轮形状的银饰,边缘被磨得发亮。这是父亲留下的,他曾说“营地的信任就像齿轮,卡进脏东西就转不动了”。此刻齿轮的棱角硌着掌心,突然有点发烫。
“别查了。”她突然开口,把密封圈塞进谢洛科夫手里,“西侧用备用的波纹钢板,我刚才在仓库看见有二十块,虽然薄但抗腐蚀。”她顿了顿,指腹划过地图上的峡谷标记,“跳跳感染者怕强光,咱们在峡谷两侧架探照灯,再埋点绊发式闪光弹。”
谢洛科夫的义肢顿了顿:“腐蚀者的酸液会融掉闪光弹的引信。”
“所以要裹三层铝箔,”刘静从兜里掏出块被酸液灼过的铝箔纸,边缘虽然焦了,但中间还完好,“昨天收拾仓库时发现的,这玩意儿防腐蚀。”她没说的是,这是父亲以前包应急口粮用的,她一直揣着。
白猿李突然拍了下大腿:“丫头可以啊!”他扛起把电锯就往仓库跑,“我去裁钢板,谢洛科夫你搭支架,利维坦给我标闪光弹埋放点!”
利维坦的投影里,三个方向的红点还在逼近。刘静看着谢洛科夫用义肢固定波纹钢板,阳光照在他露在护腕外的皮肤上,那里有个褪色的刺青——是朵快谢的野蔷薇,和父亲手臂上的一样。她突然想起三天前,谢洛科夫帮她修床时,义肢不小心刮到墙皮,露出的刺青让她愣了半天。
“你认识我爸,对吗?”她蹲下来递螺丝,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他以前也是营地工程师。”
谢洛科夫的动作僵了0.5秒,义肢的液压管又漏了点油。“老林是吧,”他的声音低了些,“他以前总说,你小时候拿他的扳手当玩具,把齿轮项链拆了又装。”他捡起块碎镜片,照出刘静脖子上的半块齿轮,“另一半在他牺牲的地方,嵌在防御墙的钢筋里。”
刘静的呼吸突然卡住了。父亲的牺牲报告写着“遭遇意外感染体”,可谢洛科夫的语气像在说件平常事。这时利维坦突然插话:“检测到刘静心率异常,建议暂停对话。”它投影出段视频——是父亲最后的通讯记录,画面抖得厉害,能看见他举着焊枪往钢筋里嵌什么,“把这半块齿轮嵌进去,以后……丫头摸到就知道,爸没走远……”
白猿李突然扛着钢板冲过来,他的安全帽歪在一边,额角流着血:“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他手里举着个锈迹斑斑的盒子,打开的瞬间,刘静看见里面躺着另一半齿轮,边缘的缺口刚好能和她的对上。“刚才拆旧防御墙的钢筋,从混凝土里抠出来的。”
两半齿轮拼在一起时,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利维坦的投影突然闪烁了一下,调出段隐藏日志——是父亲的字迹:“波纹钢板+铝箔+闪光弹,对付混合感染体潮的土办法,丫头要是看到,肯定会说我投机取巧……”
谢洛科夫的义肢突然发力,将最后一块波纹钢板钉死在支架上。“47分钟,”他看了眼时间,义肢的裂缝似乎不那么显眼了,“够咱们给那些感染者准备‘惊喜’了。”
白猿李已经在峡谷两侧架好了探照灯,电线从他临时接的发电机里牵出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刘静蹲在地上裹闪光弹,铝箔纸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她突然笑了——父亲说的没错,信任这东西,卡进脏东西时会疼,但只要把齿轮拼回去,照样能转得很响。
利维坦突然“咦”了一声:“检测到未知信号,来自峡谷北侧,频率与老林工程师的加密频道一致。”它的投影里弹出个模糊的人影,正往营地的方向跑,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包。
谢洛科夫的义肢猛地抬起,对准人影的方向。白猿李也握紧了电锯。刘静却按住他们的胳膊,脖子上的齿轮项链还在发烫——她认得出那人怀里的包,是父亲生前用来装维修工具的,边角有个月牙形的破口,是她小时候用扳手砸的。
“是自己人。”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铝箔渣,“说不定,还带了咱们需要的东西。”
远处的感染体潮已经能看见灰黑色的轮廓,可刘静突然不慌了。她看着拼合的齿轮项链,听着谢洛科夫义肢的液压声、白猿李调试探照灯的吆喝、利维坦计算弹道的电子音,突然觉得这营地就像个巨大的齿轮组,就算卡过沙粒、生过锈,只要有人愿意一起拧,总能转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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