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万灵丹的瞬间,张扬只觉丹田处像炸开了一座灵力泉眼,雄浑的灵力顺着经脉奔涌而出,运行起引气术时,周遭的灵气竟如被无形的大手牵引,疯狂向他汇聚,那沸腾的声势,竟比得上三名紫种弟子同时修炼!
古云子在一旁看得眼睛发亮,捻着胡须连连点头——夏云子这炼丹术果然名不虚传,这万灵丹的药效比预想中还要霸道!
张扬全神贯注,将涌来的灵力不断压缩、提纯,一股脑灌入那道裂开小缝的仙种中。只见仙种内的仙苗根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延伸,猛地冲破种皮,带着一丝清莹的灵光,稳稳扎入他的丹田深处!
扎根的刹那,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灵力波动荡开,张扬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气息也沉稳了不少——成了!他终于踏入了扎根境!古云子抚掌轻笑,眼中满是欣慰:“好小子,没白费这颗万灵丹!”
“师父!我成了!我扎根成功了!比李靖、徐羽都早!”张扬攥着拳头,声音里的激动几乎要蹦出来,脸颊涨得通红,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
古云子胸中也是一阵激荡,嘴角差点绷不住笑意,却还是端着师尊的架子,只缓缓颔首:“灰种本就不弱,赢在起步,未必就输于紫种。”
这话像团火,瞬间烧得张扬心头滚烫。他按捺住原地蹦跳的冲动,心里那笔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张狂虽是紫种,可在秦浩轩那弱种面前都屡屡碰壁,手下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早就变了。自己若能趁热打铁,赶在他们前头出苗,再把秦浩轩压下去,那些墙头草还能不往自己这边靠?
只要在师门长辈跟前露足了脸,让他们瞧见灰种也能赛过紫种,往后的资源、关注还能少了?说不定,自己真能创下灰种力压紫种的传奇!
比过李靖、徐羽的得意还没褪去,这份雄心又添了把火,张扬只觉得浑身的灵力都在雀跃,连呼吸都带着股劲儿,仿佛下一刻就能冲破天际。
躲在灌木丛中修炼了一夜的秦浩轩,周身凝结的寒霜随着他起身簌簌坠落。他抖了抖冻得发硬的衣衫,将其重新裹紧——这一夜,他借着一叶金莲的药力疯狂汲取周遭灵气,清晰地感知到仙种内那株小仙苗的根须又悄然延伸了几分,心中正暗自欣喜。
天色渐亮,晨曦漫过灵田谷的轮廓,他怕在此处突破的动静引来侧目,便朝着学堂方向走去。途经李靖房前时,一阵轻微却清晰的灵气波动传来,带着突破后的温润与张扬。
果然,房门“吱呀”开启,李靖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眼底虽藏着熬夜的疲惫,却难掩成功扎根的意气风发。作为第二个成功扎根的紫种弟子,他刚现身,周围宿舍的弟子们便涌了出来,纷纷围上前道贺:“李师兄好本事!”“恭喜李师兄成功扎根!”
簇拥的马屁声中,李靖目光一扫,恰好瞥见正路过的秦浩轩,脸上的笑意更盛,扬声招呼道:“浩轩,刚从外面回来?这时候才回,莫不是也在哪处闭关修炼呢?”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又藏着几分试探。
秦浩轩闻言,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不温不火的浅笑,抬手拱手:“恭喜李师兄得偿所愿。”他声音平稳,听不出半分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袖中的手指,正死死掐着掌心。
李靖被这声“恭喜”听得舒坦,脸上的得意又添了三分,故意提高了声音:“浩轩这话说得在理!你徐师妹至今还没动静,正好,我刚扎根的心得热乎着呢,这就去她房里说道说道,让她也沾沾我的喜气。”
说着,他便拉着秦浩轩往徐羽住处走,一路上周遭的弟子都凑上来道贺,七嘴八舌的恭维像潮水般涌来,拍得李靖越发飘飘然。秦浩轩被他半拽半拉地跟着走,目光却落在李靖那身崭新的锦袍上——昨夜还沾着草屑的衣角,此刻已换上簇新的料子,连腰间的玉佩都换了块成色更好的,生怕旁人看不出他的“成功”。
“李师兄的心得,想必是‘心诚则灵’吧?”秦浩轩忽然开口,语气清淡,却像根细针,轻轻刺了过去。
李靖脚步一顿,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秦浩轩迎着他的目光,笑意不变:“毕竟,李师兄为了扎根,前前后后请了多少长老指点,又用了多少珍稀药材,师弟可是看在眼里的。”
这话不轻不重,却戳中了李靖的软肋——他为了抢在秦浩轩前头扎根,背地里确实费了不少心思,此刻被点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干笑道:“师弟说笑了,修行么,本就该尽心竭力。”
秦浩轩没再接话,只是望着前方徐羽房间的方向,眸光渐渐沉了下去。徐羽性子温吞,被李靖这么一搅和,怕是又要被缠上了。他想起昨夜路过徐羽窗下,见她还在灯下抄写经文,案头摆着的,还是自己前几日送的那支狼毫笔——那时她说,“多谢浩轩哥哥,这支笔写起字来格外顺手”。
走到徐羽门前,李靖正要推门,秦浩轩忽然“哎呀”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坏了,许是早上吃了凉糕,肚子疼得厉害。”
李靖皱眉:“怎这么不巧?”
“许是……见了师兄的喜气,激动过了头。”秦浩轩忍着笑,声音发虚,“师兄先去,我找个郎中看看,回头再过来赔罪。”
说罢,他不等李靖反应,转身就往回走,脚步踉跄着,却飞快,像身后有狼在追。他没去看李靖错愕的脸,也没回头看徐羽房间的方向,只是一路往自己住处跑,直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窗外的晨光漫进来,落在他手背上,带着暖意。他抬手抚上心口,那里跳得又急又重——不是因为李靖的炫耀,也不是因为秦浩轩的算计,而是因为,他忽然想起徐羽接过狼毫笔时,眼里的光,比案头的烛火还要亮。
他知道,自己这是搅了李靖的局。可他偏不想让徐羽被那点“扎根心得”缠住,更不想看她被李靖的得意压得喘不过气。至于李靖会不会记恨?秦浩轩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比起徐羽蹙着眉说“浩轩哥哥,我总觉得李师兄的话不太对”时的模样,这点记恨,又算得了什么。
远处,李靖推门的声音隐约传来,夹杂着徐羽有些无措的“李师兄”。秦浩轩走到窗前,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棂,忽然觉得,今日的晨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亮。
李靖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他身后的跟班们更是挺胸抬头,那股扬眉吐气的劲儿,看得张狂这边的人眉头直皱。
“不过是扎根罢了,比咱们老大晚了整整一天,有什么可嘚瑟的?”张狂的一个小弟忍不住嗤笑,“同样是紫种,慢一天就是慢一个档次,这点道理都拎不清?”
“就是!还好咱们老大先一步扎根,不然就某些人的嘴脸,怕是真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真当自己天下第一了?”
这话刚落,李靖那边的人立马炸了锅。
“呵,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听过没?”一个瘦高个梗着脖子回怼,“扎根早算什么本事?有能耐第一个出苗啊!到时候再在这儿摆谱也不迟!”
“就是,别拿这点皮毛当资本,真到了比拼硬实力的时候,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两边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像带了刺,扎得空气都躁得慌。李靖抬手扬了扬下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慢悠悠开口:“行了,都是同门,吵什么?扎根早晚不过是早晚的事,真要比,也得看往后的进境不是?”话虽这么说,那眼神里的得意却半分没减,明摆着是在暗讽张狂这边急着炫耀。
场面上的火药味更浓了,连周遭路过的弟子都停下了脚步,眼神在两拨人之间来回扫视,等着看接下来的热闹。
李靖特意借用了秦浩轩先前说过的话,语毕朝他温和一笑,那拉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秦浩轩礼貌地颔首回应,心中却暗自思忖:这般拉拢人心的手段,确实有几分门道,换作旁人,怕是早已心生感激,对他死心塌地了。
李靖身后的小弟们可没秦浩轩这般斯文,立刻炸开了锅似的附和喝彩。
“老大英明!这份心境,真是我教之福啊!”
“就是!能跟着这样胸襟宽广的老大,是我们的运气!”
马屁话此起彼伏,听得李靖笑容越发灿烂,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目光转向始终沉默的秦浩轩,再次开口提议,语气透着几分热络:“走,我们去徐师妹那里一趟。我正好把扎根的经验整理了些,或许能帮她早日突破,也算尽份同门情谊。”
秦浩轩暗自点头,李靖主动示好,且此事对徐羽确有益处,自己自然没有理由替徐羽回绝。他微微颔首:“也好,徐师妹近期确实在为扎根之事烦忧,或许能有所助益。”
两人刚走到女弟子宿舍区附近,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突然从徐羽房间方向传来——分明是扎根成功的气息!李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头暗叫不妙:怎么偏偏这时候成了?自己还没来得及把整理好的扎根心得递出去,这下可好,示好的机会又飞了。他暗自懊恼,却也只能压下那点惋惜,迅速调整好表情。
徐羽推门而出时,李靖已换上一脸热络的笑容,快步上前拱手道:“恭喜徐师妹成功扎根!真是可喜可贺!”
徐羽淡淡一笑,颔首道了声“谢谢”。至于李靖身后那群人立刻涌上来的“徐师妹天赋过人”“这速度怕是咱们这批里最快的”之类的奉承,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到秦浩轩身边,轻声道:“浩轩哥哥,去吃早饭吧,吃完该上课了。”
“一起吧!”李靖忙不迭地插了句嘴,硬挤到两人中间,摆出熟稔的架势,仿佛跟他们素来亲密无间,也不管秦浩轩和徐羽有没有应声,便自顾自地跟在旁边往食堂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正好我也没吃,食堂今天据说有桂花糕,徐师妹要不要尝尝?”
食堂藏在男弟子宿舍区尽头,三人刚拐过宿舍楼转角,一阵沸沸扬扬的惊呼突然炸开,惊得树梢的麻雀都扑棱棱飞了起来——
“张扬!张扬也扎根成了!”
“我的天,今儿是什么日子?灰种和紫种居然同一天扎根!”
连秦浩轩都忍不住顿住脚步,朝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张扬正站在一群弟子中间,哪还有半分往日跟在张狂身后的恭顺模样?他脊背挺得笔直,嘴角扬着倨傲的笑,周身灵力波动毫不掩饰地扩散开,明晃晃地炫耀着刚扎根的气息。
“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张扬拍着胸脯,声音洪亮得生怕别人听不见,“张狂能给你们的,我只会给得更多!”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在不远处的张狂心上。他攥着拳头站在廊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小子才刚回来就敢挖他墙角?更让他窝火的是,真有几个往日跟他称兄道弟的弟子,此刻竟凑到张扬跟前,点头哈腰地喊着“张哥”。
“八天扎根很了不起?”张狂低声咒骂,眼底冒着火,“不过是个灰种,也配在我面前摆谱?真当紫种是泥捏的不成!”他越想越气,脚下的青石板都被踩得咯吱响,若不是顾及着周围还有人,怕是早就冲上去把那嚣张的小子掀翻在地了。
秦浩轩收回目光,眉头微蹙。这才刚平静没两天,看来又要起风波了。徐羽则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别管了,先去吃饭吧。”她声音很轻,却带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李靖却看得眼睛发亮,搓着手嘿嘿直笑:“这下有好戏看了,张狂怕是要气炸了。”他转头看向秦浩轩,“浩轩,你说这张扬,是不是故意的?”
秦浩轩没接话,只是拉着徐羽加快了脚步。身后张扬的笑声和张狂压抑的怒哼交织在一起,像根刺,扎在清晨的空气里。
张扬脸上挂着看似恭敬实则挑衅的笑,抱拳时指尖都带着刻意的轻慢:“狂哥,从今日起,小弟便自立门户了,不再跟着您让您心烦。太初掌教之位,小弟也想未来争上一争。”
张狂的拳头在袖中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却硬是压下了翻腾的怒火。没等他开口,张扬那带着刺的话又砸了过来,字字句句都往他痛处扎:“做弟弟的劝您两句,您同李靖为掌教位暗斗不休,却连摆上台面的气魄都没有,这份胆色连我都不如。紫种又如何?太初的未来,岂能交给没雄心、没气量的人统领?”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张狂紧绷的侧脸,语气更添几分嘲弄:“何况,您身为紫种,连秦浩轩那样的弱种都摆不平,昨天还被他骑到头上来羞辱——懦弱成这样,既没手段又没胸襟,这太初掌教之位,您还是趁早死心吧。”
若是昨夜没听过掌教在潜龙观那番“沉住气方为大器”的提点,张狂此刻怕是早已冲上去掀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此刻,他深吸一口气,袖中的拳头缓缓松开,眼底的戾气一点点沉淀,只扯出一抹极淡的冷笑:“哦?自立门户?争掌教位?”
他向前半步,紫种弟子的威压无声散开,压得张扬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张狂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想争,可以。但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灰种的根,扎得再深,也撑不起太初的天。有那功夫放狠话,不如多练两年,省得将来输得连灰都不剩。”
说完,他没再看张扬铁青的脸,转身便走。晨光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竟有种前所未有的沉稳。昨夜掌教的话在心头回响:“成大事者,不较一时口舌,只看最终结果。”此刻他才懂,真正的底气,从不是靠吼出来的。
张狂话音落定,目光扫过秦浩轩身旁的李靖。李靖始终未发一言,唇边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在旁观一场闹剧。方才张扬诋毁张狂时,他既没附和也没反驳,只垂眸捻着袖角,仿佛周遭喧嚣皆与己无关。
但那双眼眸深处,却有精光暗闪。他随意立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周身透着一种不动如山的沉静——无需言语,那份淡然气度已无声宣告:张扬这般跳梁行径,根本不配入他眼,更不配成为对手。
这般从容与张扬的嚣张跋扈形成鲜明对比,谁更具底蕴,一目了然。张狂心中微动:李靖看似置身事外,实则早已用气场划定了层次,这等内敛的锋芒,比张扬的外放更显威慑。
秦浩轩望着眼前这场闹剧,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不以为然。曾在镇子上联手逞凶的两兄弟,如今竟闹到针锋相对的地步,倒也算奇事。张狂这些日子心性倒是沉静了些,反倒是张扬,这般急着跳出来,无异于同时挑战三名紫种——这份浮躁,未来怕是少不了要栽跟头。
入门才八日,堪堪扎根而已,就为那远在天边的掌教之位争得面红耳赤。他实在不懂,眼下有什么可争的?论强弱,岂是这八日能定的?先一步扎根又如何?修仙路上变数万千,纵是天资卓绝,少了际遇扶持,未来成就也未必能如愿。
更何况,在无上大道面前,众生皆如蝼蚁。便是紫种,放在天地间也不过一粒微尘。修仙本是向天争命,求的是长生羽化,跳出轮回,却为一个掌教之位汲汲营营,实在是鼠目寸光,肤浅得可笑。
秦浩轩转过头,看向一旁始终沉默的徐羽,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通透:“修道,修的是成仙得道,与天地同寿。一个掌教之位,争来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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