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完结，结果有催更，感谢。）
（读者就是上帝，作者已无存稿，现努力编写。尽力保证日更，后期有保证了，再爆更。）
祁天佑把那份纪要放进公文包，拉链合上的声音很轻。
他没再看窗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西北老家的冬天，父亲蹲在厂门口，背影佝偻，手里攥着一份工伤认定申请表。
这张照片跟了他十年，穿越前藏在钱包最里层，现在还是那样。
他盯着看了三秒，放回口袋。
拿起手机，开机。
屏幕亮起，未接来电七个，三条短信。
组织部干部处长发来消息：“谈话安排在明天上午九点，地点在十号楼第三会议室。”
祁天佑拨通秘书电话：“把谈话记录撤回，我申请调任京州。”
对方愣了一下：“祁处，这……上面刚定下您进核心智囊组，现在反悔，怕是有影响。”
“讲真，”他说，“我在北京能写文件，但在京州，我能改现实。”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低声应了句“明白”，挂断。
他开始收拾东西。文件归档，U盘拔出，笔记本合上。
那枚翡翠扳指还在右手小指，他没摘。
桌角的风油精拿起来，用纸巾裹好，塞进公文包侧袋。动作利落，没有停顿。
门被推开时，他已经拎起包。
高育良站在门口，没穿外套，领带松了一半，手里提着个旧皮包。
他扫了眼空了一半的办公桌，走进来，关上门。
“你真要走？”
祁天佑抬头，中指推了下眼镜框：“讲真，政策要是不下地，写出来就是废纸。”
高育良盯着他，忽然笑了：“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记得。规则之上，还有人心。”
“好。”高育良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支老式钢笔，黑色笔身有些磨损，放在桌上，
“这是我当年在农场写的检讨用的笔。送你。别怕麻烦，也别怕得罪人。做事的人，总会被人说。”
祁天佑没说话，拿起笔，放进衬衫口袋。
“中央平台多难得，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高育良声音低了些，“你这一走，等于主动退出牌局。”
“我不是退出。”祁天佑看着他，“我是换张桌子打。”
高育良又看了他一会儿，抬手重重拍在他肩上：“这才是我的学生！”
那一掌打得有点疼，但他没躲。
办公室门再次打开。
柳小叶站在门口，穿一件深灰大衣，拎着登机箱。
她没说话，走过来，把散落在桌上的材料一一收进文件夹，连便签纸都没落下。
笔记本塞进公文包，连那瓶风油精也被她重新裹紧，放进侧袋。
祁天佑看着她：“你……”
“根据《干部交流管理办法》第十五条，”她打断，“中纪委可派员异地监督重大改革试点。”
她语气平静，像在念一份通知。
祁天佑懂了。
他没道谢，也没问她是不是请了调令，只是默默把行李箱拉链拉上。
然后从夹层取出一本薄册子，封面空白，页边有烧焦的痕迹。
他翻开一页，里面全是银行流水、账户代号、资金转移路径。
赵家账本复印件。
他悄悄塞进她的箱底，盖在衣服下面。
柳小叶没看，也没动。
她只说：“航班两点起飞，登机口b12。”
祁天佑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走廊安静，只有脚步声。经过人事处门口时，有人探头看，又迅速缩回去。
楼下，一辆黑色轿车等在路边。
司机下车开门。
祁天佑把包放进后备箱，回头看了眼部委大楼。十楼的窗户还亮着，那是他待了两年的地方。
他没多看，上车。
车子启动，驶出大院。
高育良站在窗前，一直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街角。
他低头，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走了。按你说的，没拦。”
对方回得很快：“让他去。京州需要一把刀。”
他删掉对话记录，把手机放回口袋。
车上，祁天佑靠在座椅上，闭眼。
柳小叶坐在副驾，没回头，声音很轻：“孙连城刚发消息，光明区环保一票否决制今天通过常委会。”
“郑归呢？”他问。
“开了个劳工维权公众号，粉丝破十万。昨天发的《工伤赔偿实操指南》，阅读量八百万。”
祁天佑嘴角动了一下。
车子上了高速，开往机场。
候机厅，b12登机口前排着队。
祁天佑刷卡过安检，柳小叶跟在后面。她箱子轮子有点卡，走得很慢。
登机广播响起。
他们起身往前走。
飞机上，祁天佑坐靠窗位。
空乘过来问要不要毯子，他摇头。柳小叶坐在中间，全程没说话。
引擎启动，飞机滑行。
他打开牛皮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笔尖停了几秒，写下：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被历史车轮碾过的，一种是开车轮的。
而我，要让车轮轧出一条新路。”
写完，合上本子。
舷窗外，云层翻滚，阳光刺破缝隙照进来。他伸手摸了摸衬衫口袋，那支旧钢笔还在。
飞机拉升，城市变小。
他没再看北京。
落地前四十五分钟，空乘送来餐盒。他没动。柳小叶打开自己的，吃了两口，放下。
祁天佑突然说：“账本第三页，有个账户没标来源。”
柳小叶转头看他。
“那个户主，是你父亲当年查过的一个人。”
她手指顿住。
“你不该带它上飞机。”她说。
“但我带了。”他看着她，“你也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做。”
她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飞机开始下降。
云层散开，地面清晰可见。
远处是京州城区，高楼林立，烟囱冒着白烟，一条河穿过城市，岸边有大片废弃厂房。
祁天佑盯着那片厂区。
那里曾是大风厂所在地。
现在建起了新园区，挂着“绿色智能制造示范区”的牌子。
飞机轮子触地，颠了一下。
他握紧扶手。
轮胎与跑道摩擦，发出沉闷声响。
机舱灯亮起，安全带指示灯熄灭。
乘客陆续起身。
祁天佑没动。柳小叶也没动。
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他们才站起来。
他拎起包，她拖着箱子。
走出舱门，冷风扑面。
机场大厅电子屏滚动播放新闻：《京州获批国家绿色转型试点城市》。
他们穿过通道，没人说话。
出口外，一辆黑色奥迪等在接机口。
车门打开，孙连城探出头：“等你们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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