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样东西,霍炎亭快步走到摊位前,拿起那条裙子,笑着询问:“这条裙子多少钱?”
没错,他看中的是一条红色的裙子,正适合后天订婚时穿。
他打算买下来送给李文娟,让她在那天穿上。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裹着藏青色头巾,只露出一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
她见霍炎亭拿起红裙,手指迅速在袖口里捻了捻,声音压得极低:“小伙子,你眼光真好。”
说话的同时,还竖起了大拇指:“这可是正经的上海货,斜纹棉的料子,洗多少次都不褪色。
要不是我孙女急着用钱,我才舍不得拿出来卖。”
霍炎亭将裙子凑到煤油灯下,昏黄的光晕中,那抹红色显得格外鲜亮——
领口绣着细密的白梅花,裙摆呈微微散开的A字型,长度刚过膝盖,正是当下姑娘们最时兴的款式。
他指尖轻抚布料,质地确实挺括顺滑,是上好的斜纹棉。
后天让李文娟穿上的话,定能在订婚宴上惊艳全场。
“多少钱?”他抬头看向老太太,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王二强站在一旁,眼珠一转,接口道:“老人家,裙子看着是不错,可您也别开虚价,我们可是诚心来买的。”
老太太眼皮微动,伸出两根手指:“二十块!这价已经很实在了。
你去百货商店看看,同款的不光要布票,还得二十五块。
我这儿连布票都不要,才只要二十块。”
“二十块太贵了。”霍炎亭轻轻把裙子放回摊位,“您瞧这扣子,掉了一颗;领口的梅花绣线还错了一针。
再说这红颜色,看着鲜亮,其实是染得仓促,边缘都泛乌了。
十五块,要是行,我现在就付款。”
句句在理,老太太脸色微僵,低头看了看领口,又摸了摸少了一颗扣子的地方,终于叹了口气:
“小伙子眼睛真毒。行吧,十五就十五。下次你还想买什么衣服,尽管来找我,一定给你最低价。”
“好,没问题!”霍炎亭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钱,数出十五块递过去,“您收好,点一点,看对不对。”
老太太接过钱,飞快地塞进贴身的布包里,又从摊位底下摸出一个纸包,将裙子整整齐齐折好放了进去:
“我在这黑市摆摊三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小伙子,你眼神清亮,看裙子时带着笑,肯定是买给心上人的。
这纸包里我还放了两颗樟脑丸,能防虫蛀,你拿好。”
霍炎亭接过纸包,没想到在这鱼龙混杂的黑市里,还能遇到这样细心的老太太。
他刚把纸包揣进怀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钱国栋的呼喊:“兄弟!我回来了!东西都带来了!”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钱国栋扛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跑得满头大汗,宽大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了大半。
他把大麻袋往地上一放,解开上面的绳子,里面的东西随即显露出来——里面全是棉花。
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票据用报纸包的整整齐齐,放在棉花的最上面。
“你看,这麻袋里装的是棉花三十斤,我特意称过,多给了半斤;
手表票两张,章子都清楚得很;
酒票、烟票、粮票和工业券,也都按你说的数目备齐了。”
钱国栋边说边把包着票据的报纸拿出来,轻轻打开,一样一样的展示给霍炎亭看。
“你点点,要是没错,咱就把账结了吧!”
霍炎亭让王二强去清点数量,自己则拿起棉花闻了闻,棉花确实是新收的,没有霉味;
两张手表票上的公章清晰可辨,绝对不是伪造的。
王二强也点完了数,冲霍炎亭点了点头:“亭哥,都对,一样不少。”
霍炎亭这才从斜挎包里拿出一沓钱,数出一百一十九块钱递给钱国栋:“钱你点点,没错的话,我们就走。”
钱国栋接过钱,数了两遍,脸上笑开了花:“没错没错!兄弟你真是爽快人!
以后要是还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来找我,我在这黑市路子广,基本上什么都能搞到。”
霍炎亭没多言语,将棉花塞进带来的空背篓里,把那报纸包着的票据装进了斜挎包里。
然后又把装裙子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斜挎包里,对王二强说:“走,咱们回去。”
两人快步离开黑市,走出一段距离后,霍炎亭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被人跟踪,这才放心地朝军区家属院走去。
王二强跟在身旁,压低声音询问:“亭哥,咱们这会儿去哪儿啊?为什么不先去李奶奶家住呢?”
霍炎亭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你眼神不好使吗?没看见李奶奶家那房子多小,住了多少人?
咱们再挤进去,还能有咱们睡觉的地方?”
王二强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也是,李奶奶家确实没咱们落脚的地方。
可是现在距离天亮还早着呢,咱们去哪儿啊?”
“跟着我就行了,还能让你没地方住?”霍炎亭语气笃定,胸有成竹。
“好,那我就跟着你了。”王二强笑着点头。
霍炎亭脚步加快,领着王二强来到军区家属院外的招待所前。
王二强望着眼前的三层小楼,有些诧异:“亭哥,咱们没介绍信,人家能让我们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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