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晚天不亮就起了床。
她没去作坊,而是在自家的小厨房里,用砂锅炖上了一锅鸡汤。
鸡是空间里养的,肉质鲜美,光是闻着生肉的味儿都透着一股清香。
她把昨天抓的药材按配比称好重量,用纱布包好,一同放进锅里,小火慢炖。
这方子是她压箱底的宝贝,讲究的就是一个“润物细无声”。
她要让李洋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被调理好,让他亲身体会到什么叫“奇迹”。
浓郁的鸡汤香混合着清淡的药香,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炖了足足两个小时,直到鸡肉软烂脱骨,林晚才关了火。
她盛出一碗,仔细滤掉浮油,然后指尖一弹,几滴灵泉水悄无声息地融入金黄色的鸡汤里。
她不敢加太多,李洋的身体是破船,得慢慢修补,下猛药反而会翻船。
凡事,都得循序渐进。
拎着保温桶到医院时,二狗正垂头丧气地要去打水。
“二狗,”林晚把保温桶递过去,顺势接过他手里的空水壶,“我去打水,你把这汤给李大哥送进去。”
“林晚姐。”二狗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担忧。
压低声音道,“李洋哥昨天一天都没说话,跟个木头人一样,他……他不会出事吧?”
“死不了。”林晚瞥了一眼病房里挺尸的人影,语气淡淡。
“一会儿你把汤拿进去,什么也别说,他爱喝不喝。不喝,就让他烂在床上。”
二狗虽不解,但对林晚的话向来信服,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晚打水时,趁四下无人,也往开水壶里加了些灵泉水。
等她回到病房,正看见二狗舀起一勺汤,耐心地给李洋喂了进去。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很好,求生欲还在。
跟二狗交代了几句之后,她转身就走。
从头到尾,没跟病床上的李洋说一句话,甚至没多看他一眼。
医院的日子,单调得像一杯白开水。
对李洋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那保温桶里的汤,成了他灰色生活中唯一的光。
第一天是鸡汤,第二天是排骨汤,林晚变着花样地炖好,再由加上“独门秘方”送来。
起初,李洋只是觉得这汤好喝得不像话。
一口下肚,一股暖流从胃里炸开,瞬间驱散了身体里积攒的寒意和疲惫。
可一连喝了三四天,他自己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腹部手术的伤口,原本还时常抽痛,现在几乎感觉不到了。
愈合处的皮肤也从狰狞的红肿变成了健康的粉色。
最让他心惊的,是那条死气沉沉的右腿。
那天晚上,护士来查房,习惯性地用针尖轻轻刺了一下他的脚底:“有感觉吗?”
“……没有。”他像过去无数次一样,麻木地回答。
可就在护士收回手,准备记录时,他的大脚趾,似乎……不易察觉地,痉挛了一下!
那个瞬间,李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爆了!
他猛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以为是错觉。
等护士走后,他颤抖着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根棉签,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自己的大脚趾狠狠扎了下去!
一阵微弱但清晰无比的刺痛感,猛地窜上了他的大脑!
有感觉了!
真的有感觉了!
“啊……”李洋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不敢置信地又试了一次,那熟悉的、久违的痛感再次传来。
虽然微弱,却真实得让他浑身战栗。
他不是废物!他的腿还有救!
巨大的狂喜几乎将他的理智掀翻,他想大笑,想嘶吼!
可就在这狂喜的顶峰,周彤那张含着眼泪、写满失望的脸,毫无预兆地浮现在他眼前。
他亲口对她说的那个“滚”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刚刚复苏的心脏。
一个念头让他如坠冰窟:如果我的腿能好,如果我还能站起来……我却把她弄丢了,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身体上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就被这彻骨的恐慌浇得只剩一缕青烟。
从那天起,他不再是那个自怨自艾的活死人。
他疯了一样配合治疗,护士让他翻身,他咬着牙翻。
让他活动脚踝,他练到满头大汗、浑身湿透也不停歇。
他怕,他怕自己好得太慢,怕周彤等不及。
他的变化,主治医生都看在眼里。
又过了一个星期,医生再次给他做了详细检查,拿着几张报告单冲进病房时,脸上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奇迹!这他妈简直是医学奇迹!”医生激动得爆了粗口。
扶着快要惊掉的眼镜,把报告单翻来覆去地看。
“李洋同志!你的神经恢复速度,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教科书都没法解释!”
“按照这个趋势,等你腹部伤口彻底愈合,立刻开始康复训练!”
“我不敢给你打包票,但……你有九成的希望,能恢复正常行走!”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李洋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他能走路了!他不用当瘸子了!
狂喜席卷了他整个胸腔,可仅仅一秒之后,那股熟悉恐慌便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
周彤。
已经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她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电话没有,人影也没有,仿佛从他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
他心里的那点可怜的自信,被这漫长的沉默消磨得一干二净。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那些话,有多混账,有多伤人。
他慌了,彻底地慌了。
原来比起当个瘸子,看不到周彤,才是更让他无法忍受的绝望。
这天上午,林晚照例来送汤,看着李洋肉眼可见地恢复气色,却依旧一言不发,放下保温桶就要走。
“小嫂子,你等等!”李洋再也忍不住了,声音嘶哑地喊住她。
“李大哥,有事?”林晚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周彤……她,她最近怎么样?”李洋问得小心翼翼,眼神闪烁,像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周彤姐啊?”林晚故作惊讶地眯了眯眼睛。
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狡黠,“挺好的啊,每天按时上下班,气色看着比以前还好呢。”
李洋的心沉了下去,却还抱着一丝希望。
林晚像是没看见他的表情,慢悠悠地补上一刀。
“对了,前两天我去找她,还看见她跟一个男同志一块儿从单位里出来。”
“两人有说有笑,看着还挺般配。”
“轰——”
李洋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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